第一百一十九章

夏鎮遠謝恩之後款步走到座位上,夢凝一直緊隨其後。

“朕早時聽聞夏將軍之女容貌出眾,今日一見果然不凡。”宸帝說著看向坐在他身邊的慕容雪,後者也眼光柔和的看著他,然後開口說:“臣妾也曾聽說夏姑娘精通琴藝,正巧雪宸也會吹簫,不如讓他們琴簫合奏,皇上意下如何?”

“好,朕很久沒有聽到太子吹簫了。”宸帝又將目光落在了另一側的雪宸身上。

隻見他站起來,恭敬的說:“兒臣遵命。”

侍從從身後遞上一支精美的玉簫,通身的暖白色,是慕容鷹隼特意命人用漢白玉打造的。兩名宮女也將一把古琴放在了滕玉閣中央,夏夢凝見不好回絕便輕輕站起來,走到琴身邊坐下。

“不知太子殿下想演奏那一首?”她依舊清甜的說。

“一切隨夏姑娘。”雪宸的聲音也異常的好聽,夢凝不禁抬頭朝他望去,他們的距離並不算遠,她可以清楚的看清他的樣子:身材修長而俊美,容貌很精致,精致到令人窒息,眉眼間透著謙遜與溫和的氣息,如果不是親眼見到,她不會相信世上竟會有如此完美的男子,而這男子還是急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太子殿下。纖細的手指拂動琴弦,柔美的聲音繞梁而來,與此同時一陣清涼的簫聲不疾不徐的覆蓋過來,兩聲相會竟是難以想象的和諧。一曲終了,兩人互望著對方,眼神中夾雜著難以言明的複雜情感......

真正的後記——前世(羅玉峰、戚學兒)中“皇上,聽聞太子殿下擅長劍術。”禮部尚書站起身來向宸帝行禮,“不知可否讓臣下們開開眼界?”他的話適時的打斷了他們彼此互望的那道眼光。

“愛卿好提議,宸兒,今日你壽辰,不如就給大家表演一下。”

“兒臣遵命!”他將簫交回到身後侍從的手上,然後步下台階,朝著夏鎮遠走過去,“夏將軍,可否借您的青龍寶劍一用?”

“太子請便。”他恭敬的雙手呈上寶劍,後者接過劍時抽掉劍鞘,右手握著劍柄舞動起來。該怎麼形容這套劍法呢,初看時隻覺如行雲流水般酣暢,細品之下卻暗藏著一股氣吞山河的霸氣,真不愧是當朝太子,果然氣度不凡,夏鎮遠心裏這樣想著。

“太子看劍!”宸帝欽賜的新科武狀元早就按捺不住,從台下施展輕功,一個躍身手上的佩劍便於青龍劍相交。這一幕惹得台下一陣騷動,他們拆了數十招,直到雪宸的劍柄伸到了武狀元的咽處,他們才停下了動作。

“太子殿下劍法高超,臣服了!”他一臉拜服的表情朗聲說。

“狀元郎過獎了!”雪宸謙和的回應後,轉身走到夏鎮遠麵前,把青龍劍雙手奉還給他,然後走回宸帝與慕容雪身邊坐下。盡管又是舞劍又是過招的,但從麵頰上竟絲毫看不出運動後的潮紅,相反,他呼吸平穩,目光也炯熠如初。

晚宴後的焰火表演讓這個皇宮熱鬧非凡,雪宸身邊的雪雁一個勁的指著散開的焰火又喊又叫,開心得不得了。而離他稍遠處的夏夢凝也是一臉新奇的抬頭看著天空中絢爛的煙花升起散開的樣子,絕美的臉龐在彩光的映射下顯得分外妖嬈,精美的眼眸倒映出從未有過的燦爛光芒......

“聖旨到!”宸帝身邊的侍從帶著一眾人來到將軍府,“夏夢凝接旨。”

從宮中剛回到家的夢凝連衣裳都來不及換就立刻出來和父親一同跪迎。

“夏鎮遠之女夏夢凝,賢良淑德,秀外慧中,今冊封為太子妃,下月初八舉行冊封大典,欽此。”侍從宣讀完聖旨之後,將它遞到夢凝麵前,“夏姑娘接旨吧。”

她擰著眉低著頭,一直猶豫著沒有接。

“怎麼不接?想抗旨不成?!”侍從的音調馬上太高了幾分。

“臣接旨。”夏鎮遠將聖旨接了下來,“謝皇上恩典。”

在他們磕頭謝恩之際傳旨的一眾人便走了。

“爹,我不能做太子妃!”夢凝站起身來後,大聲說,“我和笈笙是有婚約的,不能再與他人成親!”

“孩子,爹當然知道你們的事,隻是現在聖旨也接了,不嫁就是抗旨,要殺頭的!”夏鎮遠無奈的說,“何況太子殿下無論人品還是學識都無人能及,你們……”

“您別說了,總之我不嫁!”她一甩手,轉身走進內堂。

躺在秀床上的夏夢凝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今天是她第一次見到太子,以前隻是聽爹提起過,說他是個文武雙全的男子,將來繼承大統一定是一代明君。起初她還對這話有所保留,但今日一見果然如她爹所說,不止外貌出眾、精通音律,而且武功了得,實在是個近乎完美的人。隻是,不管他再怎麼出眾,她也不會嫁他為妻,因為在她心裏早已認定笈笙是她未來的丈夫了。

另一邊的雪福宮裏,雪宸冷著臉站在慕容雪的麵前,任誰都看得出來今天這位壽星生氣了,而且非常生氣。

“母後,為什麼不問過我就做這樣的決定?”

“你的終身大事本來就是我和你父皇做主。”她語調平緩的說,“除非你不喜歡夏夢凝。”

“母後!”他不解的問,“父皇已經答應讓我自己做主了,您怎麼......”

“好了,聖旨已經下了,如今離下月初八不過5天,到時她就要進宮接受冊封。”慕容雪抬手幫雪宸整了整衣服,“明天我就讓他們把你的宸乾宮好好布置一下,準備大婚時用。”

“這門親事不能作數!”雪宸似乎從沒這麼執著於一件事,也從沒像今天這樣頂撞過慕容雪,“兒臣這就去找父皇說清楚,請他收回成命。”說完他就行了禮轉身走出了雪福宮。留下的慕容皇後看著自己兒子微怒的背影歎了口氣,隻是她眼中閃出的堅定光芒卻清晰的顯露出來......

真正的後記——前世(羅玉峰、戚學兒)下5日之後,初八,大婚之日。

宸乾宮裏掛滿了紅色的絲綢,碩大的喜字放在迎麵的牆上,但是從雪宸的臉上卻看不出半點即將成親的喜悅,他這些天一直冷著臉,這樣的陰沉讓宮內所有的侍從和宮女都感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

“父皇,母後,真要這樣嗎?一點轉圜的餘地也沒有嗎?”雪福宮內殿,雪宸還在做著最後的懇求,“兒臣和夏姑娘隻見過一麵而已,彼此都還不了解,如何能夠相守終生,更何況......”他說到這兒時突然停住了,半天沒有做聲。

“何況什麼?”宸帝沒接慕容雪遞過來的茶杯,聲音洪亮的問,“有什麼話不妨說出來。”

“何況夏姑娘說不定已經有意中人了,父皇下旨賜婚難保不是強人所難。”接到聖旨的第二天大將軍夏鎮遠就進宮來見過他了,告訴了他夏夢凝和顧笈笙之間的事,也因此讓他下定決心成全這對有情人。

“放肆!竟敢指責你父皇!”慕容雪從軟榻上站起來,走到雪宸麵前,定定的看著他,“這件事已經定了,聖旨都下了等於是詔告天下,你不回去準備在這兒幹什麼?!退下吧。”

“母後......”他還想再說什麼,但自己母親決絕的背影卻讓他把後麵的話又咽了下去,“父皇、母後,兒臣告退了。”

待他出了雪福宮後,宸帝幽幽的歎了口氣,也站起身來輕輕抱了抱慕容雪:“這麼做真的好嗎?雪宸似乎並不讚同這門親事,雖然身為皇族的我們可以操控一切,但惟獨感情是我們能力之外的。”他的話並沒有改變慕容雪的主意,她靠在宸帝的懷裏,眼神淩厲,似在思索著什麼事......

天朝王室的婚禮都在晚上舉行,入夜掌燈時分,宮內所有的宮女與侍從都穿上了鮮豔的紅裝,他們端著一個個食盤穿梭在皇宮內的回廊間,穿梭在正殿和宸乾宮之間。而在大將軍府內卻是另一番景象。

“父親,既已無法挽回,那麼女兒隻有認命了,隻是笈笙哥那邊,還請父親好好和他解釋,讓他忘了夢凝吧。”夏夢凝一提到顧笈笙,眼淚馬上就掉了下來,晶瑩的淚珠剛蘊到臉頰上便弄花了喜娘用一個時辰的時間才畫好的精致妝容。

“夢凝啊,是父親對不起你。”夏鎮遠的淚也毫無預兆的噴薄而出,“笈笙還在邊關,你的事他還不知道......”

“那就好...那就好......”麵無表情的任由喜娘在自己絕美的臉上塗塗抹抹,鏡中的她真的是美極了,可是這樣的美麗卻不是要給她最心愛的人看的。

這時,內室的門被推開了,一個宮女模樣的人走了進來,她朝夏夢凝行了禮,恭敬的說:“時辰已到,奴婢恭請太子妃上轎。”

喜帕慢慢放下來,她穿著大紅的禮服,在眾人的攙扶下走出將軍府的大門,來到轎前時突然停下了腳步,但下一秒她便沒有絲毫猶豫的坐上了八人大轎,轎簾落下的瞬間眼淚再次蓄滿眼底。

太子妃的冊封和大婚典禮一直持續了1個多時辰才結束,此時夏夢凝坐在宸乾宮內殿的新房裏,這裏原本是雪宸的臥房,前天才被重新布置過,如今滿房盡是喜豔之色。許久,臥房的門被打開了,一眾宮女細碎著腳步走了進來,蕭雪宸隔了一會兒才進來,坐到了她身邊。接下來的禮節完成的很快,快到從喜帕被挑起開始,夏夢凝就一直處於一種眩暈的狀態中,因為她看到了她身邊的蕭雪宸,麵容精致,笑容儒雅而淡定的太子殿下。

“夏姑娘,我知道這場婚姻並不是出於你的本意,隻是我也和你一樣,也有許多的無可奈何。”他這樣說時並沒有注意到夢凝眼中閃出的異樣光芒,“今晚你睡床,我睡地上就好,你放心,我不會乘人之危的。”說著他竟真將被子放到了冰涼的地板上。

“你...太子殿下......”

“你和顧笈笙的事我都聽說了,所以我不會勉強你,時候不早了,早點休息吧。”

之後的幾天他們如真正的夫妻般相敬如賓,在人前盡顯出新婚的恩愛,隻是在隻有他們兩人的時候卻依舊說不上幾句話,更多的時候是雪宸在看書,而夢凝在撫琴,不過即使是這樣在外人眼裏看上去仍是十分和諧。

“小姐,小姐不好了......”夢凝的貼身侍女急匆匆的跑進來,但看到雪宸也在的時候卻忽然停住了,她戰戰兢兢的行禮,“奴婢參見太子。”

“免禮吧。”說完他拿著手裏的一卷兵書走出內室,聰明如他又怎麼會看不出她們有話要說呢。

見他走遠,小侍女才跑到夢凝身邊,悄悄的說:“小姐,聽說顧少爺出事了,邊關那邊傳來了消息,說是顧少爺突患疾病。”

“什麼?!”撥弄琴弦的手指輕輕一帶,一根馬尾弦竟斷了,“快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什麼急病?!”

“這個奴婢也不清楚,隻知道是惡疾,好像已經快不行了。”她越說聲音越小,到最後已經幾不可聞了。

“不會的,我這就去見我爹,把事情問清楚!”她站起身來奔向門口,卻被侍女攔下了。

“小姐別衝動,你現在在宮裏,不可能說出去就出去,不如讓老爺進宮來容易些。”

“發生什麼事了?”回來拿書卷的雪宸正巧進門,他看到夏夢凝的臉色很難看,也很蒼白,“你不舒服嗎?要不要宣太醫看看?”他本想伸手去探她的額頭,但想了想還是沒這麼做。

“太子殿下,你可以幫我嗎?”夢凝猛的跪下來,跪在了他麵前,“我想見我爹,求你了,讓我見見我爹吧。”

“到底出什麼事了?”雪宸見她如此,臉霎時就沉了下來,“如果信的過我,不妨直說。”

“笈笙哥得了急病,就快死了。”她說完這話後有些後悔,畢竟太子現在時她的丈夫,在自己丈夫麵前還對別的男人念念不忘,任哪一個男人也不可能大度到這種程度。

“哦?”他眉頭一擰,“你先別急,我現在就去將軍府問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你在宮內安心等我消息。”臨走時他握了握她有些冰涼的手,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笑容。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夏夢凝的心裏開始產生一些不一樣的情愫。

直到用過晚膳之後蕭雪宸才行色匆忙的趕回來,剛一踏進宸乾宮,夢凝就立刻迎上來,眼中盡是期盼。當著眾多侍從的麵,他沒有說什麼,隻讓他們準備些差點送進內室來。

內室裏,他將今天得知的所有事一字一句的說了出來:“顧將軍好像不是染了急病,而是被人下毒了,至於是什麼人幹的現在還不得而知,不過他可能......沒有多少時日了。”

“......”這樣的噩耗讓夢凝的心都涼了,淚水就這麼簌簌的落下來,當著蕭雪宸的麵。

“別哭了。”他抬手溫柔的幫她拭淚,“要不要去看看他?”

驚訝的目光望著他,兩人就這麼對視著,良久她才開口:“你當真嗎?”

“嗯,去見他一麵不也是你心裏所想的嘛。我陪你去,這樣就不會有人說什麼了。”

“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其實她早就想問了,從新婚之夜席地而眠開始,“為什麼?”

“不知道,隻是想對你好。”聲音溫柔的如絲絨般動人,“今天早點睡,明天一早就動身。”

“可是如果皇上和皇後問起來...”

“放心吧,這些都交給我處理。”雪宸的笑無論何時都是那麼令人安心,安心到想要在這樣的笑容裏融化掉,然後永遠被擁有這笑容的人保護著。

隔天早上,雪宸與夢凝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就出了宮門,朝著邊關的方向策馬而行。

“你說什麼?!太子出宮了?!”宸乾宮的奴婢和侍從紛紛跪在大殿裏不敢抬頭,坐在他們麵前軟榻上的慕容雪麵色凝重,厲聲質問道,“太子出宮這麼大的事為什麼不稟告?!如果太子因此有個閃失你們死一萬次也不夠!”

“回...回皇後娘娘。”其中一個侍女說,“奴婢聽到太子和太子妃好像說了邊關什麼,是不是去邊關了。”

“邊關?!”她低聲重複著這兩個字,“傳夏鎮遠進宮,本宮有事問他!”

“是!”

雪宸帶著夢凝回到皇宮已經是第二日晚上了,在邊關他們見到了躺在病榻上已經氣絕身亡的顧笈笙,在他的身旁有寫給夏夢凝的親筆信,信中他寫到了對她的不舍,也寫到了對她的牽掛,而最後,信的最後他留下了這樣的話:太子是值得你托福終生的人,祝你們幸福。

兩人才剛踏進宮門,就看到皇後身邊的侍從早就等在那兒了,隻見他恭敬的對他們行禮:“奴才參見太子,太子妃。”

“起來吧。”雪宸示意他站起來。

後者並沒有立刻起來,而是對夢凝說:“皇後有請太子妃到雪福宮走一趟。”

“母後有沒有說什麼事?”

“皇後娘娘今早剛收到南方進貢的水果,特請太子妃前去品嚐。”

“哦?我和你一起去。”他拉著夢凝的手說,“沒事的。”從邊關回來之後,他們之間的距離拉近了不少,也顯得熟稔了很多。

“太子請慢。”侍從突然站起來阻攔,“夏將軍在宸乾宮等您。”

“夏將軍?”

“父親?!”

“我先回去看看,然後馬上到雪福宮去。”雪宸小聲在她耳邊說,“如果問起這兩天的事就說是和我出去遊玩了,知道嗎?”後者聽了他的話,微微點了點頭。

回到宸乾宮的雪宸並沒有見到夏鎮遠,當然他也知道自己上當了,上了他母後的當了。匆忙的趕到雪福宮,盡管在宮門口被侍衛攔下,但他此時憂心著夏夢凝的安慰,已顧不得許多,於是被迫出手將他們逼退。隻是,當他踏進殿門的那一刻時還是晚了,夏夢凝已經服下了慕容雪所賜的毒酒,躺倒在地上......

“母後,您為什麼要這樣做?!”抱起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人,雪宸的目光中透出一股冰冷的肅殺,盛著毒酒的空酒杯碎裂在地上,他死命的盯著慕容雪的背影,“難道真的不顧兒臣了嗎?”

“母後這麼做都是為了你!這個女人的心從來就不在你身上!”她沒有轉過身,依舊背對著他們說,“本來以為處死那個副官她就會回心轉意,現在看來簡直是冥頑不靈!”

“夏將軍的副官是您害死的?!”雪宸大聲質問著,一臉的難以置信,“這到底是為什麼呀?!您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狠心!”滾燙的淚水落在懷中人逐漸冰冷的絕美臉龐上,“對不起,我沒保護好你。”他低啞著嗓音說。

夢凝強撐著睜開眼,看到他難過自責的眼神,不知怎的,自己也跟著絕望了:“是我對不起你。”她抬起手覆上他已經蘊濕的臉頰,“如果早些遇到你,我們可能就不會走到今天這步了,請原諒我的心沒有辦法同時容納兩個人。”她的手開始顫抖,身體因為疼痛而蜷縮起來,雪宸用力抱著她,想要盡力減緩毒素發作的時間,“沒用的。”夢凝說,“我就快死了,我死了以後,找個真正愛你的人好好生活吧。”

“不要!沒有你再奢華的生活我也不在乎,再絢爛的人生我也不想度過!”他痛哭出來,“你已經占據了我生命中全部的色彩,從第一眼看到你就是了,沒有你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說到這兒,他竟抬起頭,望著慕容雪決絕的身影,“母後,請恕兒臣不孝,不能再為您和父皇分憂了……”袖箭,宸帝欽賜給他防身用的金色袖箭,就這麼直直的插入了雪宸的腹部,隻留了劍柄的部分還顯露在外麵。血,紅色的血噴湧而出,染紅了他和夢凝淡色的衣裳。

“不!”夢凝幾乎是尖叫出來的,“雪宸不要啊!你醒醒,為什麼這麼傻!”她用盡全力去搖晃倒在她身上的人,可他始終沒有醒,“求你不要睡,醒來啊!我錯了,我愛你,早就愛上你了,隻是我不敢承認,對不起,對不起……”不管她怎麼叫雪宸都沒有動靜。而慕容雪在聽到她一聲叫喊的時候已經回過身來,隻是眼前的這一幕太過震撼,讓她一時間竟懵了。

“雪宸?!雪宸你怎麼了?”反應過來的她立刻扶起倒在夏夢凝身上的人,“你別嚇母後啊,你說話啊。”眼光停在腹部的袖箭上,劍柄處已經被血浸透了,“不會的,不會的……”不相信自己鍾愛的兒子已經死了,她發瘋的站起來,衝出宮門。

雪福宮此時隻剩下夢凝和雪宸兩個,她哭著磨搓他的臉:“這一世是我對不起你,下一世我會用我全部的生命去愛你,隻愛你,我發誓……”藥效終於發作了,她直覺周身一陣痙攣,之後眼皮也越來越重,不多久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當宸帝趕到雪福宮的時候,雪宸和夢凝早已變成了兩具冰冷的屍體,他們彼此依偎著,如恩愛的夫妻般相守著離開了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