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白了?”梨箬紅唇一勾,笑得很甜很甜。
祁洛,能和歌然在一起的話,會比現在這樣單相思幸福吧?歌然亦是個不錯的女子呢。但願他們能懂得彼此的心,不要白白浪費。一輩子的時間就那麼長,錯過了多可惜。
“嗯。”歌然麵上也有了笑意。
“我不能替祁洛去決定什麼,隻是說如果你真心的喜歡他,那麼就好好努力。”我們祁洛一個人太久了,有個人能陪他今後一起共度良宵時令,我就放心了。
梨箬眸光澄澈幹淨,她垂首凝眉想著。那時候一劍替自己殺了人的祁洛,為自己忤逆師父的祁洛,是對自己最好的兄長,也隻能是兄長。既然給不了什麼,就不能在任著祁洛將時間浪費在自己身上了。
“宮主,這樣做公子會不會恨你?”歌然猶豫許久,還是出了口。公子向來心高氣傲,若是知道宮主就這樣輕易將他拱手讓人,會不會怒極了?!
梨箬麵色一凝,隨而輕輕笑了。“不會,他不會恨我,挺多就是怨我罷了。”怨我將他推給你,推給一個他不喜歡的人而已。
可是,就算他會怨,會生氣。我也不能任由他對我好,平白無故的對我好。情債是最難還的,歌然。況且,很多事情是需要時間去化解的,若是你真的有心去打動祁洛的話,我會祝福你們的。梨箬嘴邊含笑,她托腮想著。
歌然伸手將麵具戴回臉上,眼角依然帶笑,似蘭般溫和的笑,她輕輕起身朝梨箬點點頭,便轉身離開了梨箬的寢殿。
梨箬戲謔的勾著嘴角,優雅的撐著下頜,執筆在紙上寫著些什麼。唇邊笑容輕綻,燦若春華。顏木頭,我寫的信這次你會收到的吧?
是夜。
靜默無聲。
一連趕了幾天的路程,將士們都略微感到疲憊了。九皇殿下便下令在這林間搭棚休息一晚,明日就可到達邊關戰地了。
山林間,點點火光,伴著嫋嫋而起的炊煙,將士們自行搭鍋做吃食,常年行軍打仗他們早已經習慣了野外露營的行軍生活。
這幾日相處,九皇殿下雖然多半時間是靜默不語。但是他在收到邊關戰事來報時,沉著冷靜的指揮前方將領故布疑陣打亂了戰局,先拖住那些蠻夷的強攻。乍看之下,不禁對九皇子的謀略多了幾分敬佩
之情。行軍打仗不禁靠的是兵力,還有主將的計謀策略。就這幾日的相處,顧茗杉等幾個副將已經漸漸對卿晟有了大大的改變,不得不說這個冷漠邪魅的九皇子絕非是傳聞中的泛泛之輩。
一身白袍銀甲,卿晟如墨的發絲隱入夜間,帶著他滿身的狂氣傲然。他靜靜的倚靠在茂盛的青鬆樹下,眸光幽深莫測。
一收當初在梨箬麵前清冷幹淨的光芒,此時的他暗沉優雅,如一個邪魅冷酷的惡魔,唇角漾著細小上揚的弧度,腰間懸掛著那造工精致的佩劍,仿佛他隻需輕輕一個動作就可將人置之死地般。
“九哥,喏,給你。”十四一身英氣戰袍著身,他將手裏的幹糧扔給了卿晟。
卿晟手一揚,穩然的接過了十四扔過來的東西。
“怎麼隻身一人在這裏?長歌呢?”十四也學著卿晟的樣子,悠然的靠在旁邊的樹下。瞧了眼周圍,並沒有看見長歌的身影。
“該是給箬兒寫信去了。”隻有講到梨箬的時候卿晟冷冽的眸光漸漸柔和了些,望著天上發出淡淡朦朧昏黃餘光的月光,回答著。
“也不知道這小梨箬是給你下了什麼藥?讓你日思夜想的,我看啊,若是這時出現一個比梨兒還傾城萬分的女子,你也可以熟視無睹。”十四大口的咬了口手中的不知從哪裏得來的李子,一口下去澀的他直皺臉。盡管如此,他還是不怕死的直言自己的趣言。雖然九哥並沒有任何思念箬兒的情緒外露出來,可是眼尖的自己還是可以看到其中的一點一滴的。
“十四,你不覺得被下藥的是你麼?”卿晟玩味的噙著笑,淡淡出口。
“我?才沒有。”十四不置可否的擺了擺手,自己被下藥了?這怎麼可能?!
“你是被下了噪舌的藥。”卿晟雙眸閃過淺淺的笑意,一閃而過間就不見了。
幼時,小梨箬就已經經常在自己耳邊痛斥十四的噪舌,說是十四什麼事情都管什麼事情都說。就連梨箬在廣場放煙花那件事,被父皇抓包後“不小心”供出十四的那件事,十四也嘮嗑了好久。一想到梨箬那張如花的小臉皺成一團,一臉“悲憤”的向自己控訴十四的不是,卿晟就哭笑不得。這樣一個嬌顏可愛的女子,有著致人的魅力,時靜時動。縱使他們兩人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彼此也是懂得各自的想法,可是有時候他還是能發現更多麵的梨箬,淡漠的,靜雅的,甚至無情狠烈的。他隻能說是真的深陷了,就很難逃出來了。
“九哥!”十四聽懂了卿晟言語裏的戲謔,一時氣結竟不知如何反駁。隻能不服的嚷嚷著,悻悻的瞧著不遠處。
“十四,如今遠赴沙場你不可再這般孩童性子,這在士兵麵前就失去了氣勢及信任。”似近似遠的聲音幽幽的落入了十四的耳裏,瞬時平複了他那躁動不安的心情。
“十四知道。”微微頷首,他沉聲出口。孩童性子?那不過是個麵具罷了,麵對世俗紛紛是非的麵具。可是,在九哥和梨箬麵前亦是出自真心的相待。知道卿晟是為自己好,十四了然的點著頭。
“報。”一名士兵鞠身上前,膝蓋半跪朝卿晟及十四行禮。
“說。”十四沉穩的開口,帶著他身為副將的凜然氣勢。
“前方發現一受重傷的女子,顧將軍讓小的過來稟告殿下,問該如何處置?”那士兵恭敬的低著頭回稟。
“女子?受重傷?九哥,該不會真被我說中了吧?”十四皺著眉頭看向一臉漠然的卿晟。
隻見卿晟輕輕勾唇,他掀眸瞧了眼那士兵,幽幽的開口說道,“那就讓顧將軍救人後,好生將人安置著。”
“這?殿下不過去看看麼?”士兵疑惑的抬頭看著探不實情緒的卿晟,一般來講軍營發生有擅自闖入的受傷者,為了以防萬一,主將都會前往探聽虛實的。這九皇殿下不去麼?
“本皇為何要過去看看?一個弱女子罷了,你讓顧將軍差軍醫看看。”卿晟眸眼眨也不眨一下,他冷冷的吩咐。
“是。”雙手抱拳,士兵一拱,俯身退了下去。
“九哥?你不去看看麼,現在這裏離邊境戰場不遠,這女子來的很可疑。”十四有些擔憂。
“若是這般明目張膽,那麼這女子還算頗有膽識。隻不過你們都能想到這一層麵,那蠻夷將領何嚐不會知道?”卿晟輕嗤一聲,冷魅的勾了勾唇角。怕是故意派來擾亂視線的,那麼就將計就計收下再做定奪。
“他們怕是覺得我們會認為他們這般派人探軍情過於虛假,不相信是他們所為從而放低了戒備讓這女子進軍營。”十四眸裏精光一閃而逝,他似是想到什麼篤定的說出口。
卿晟讚同的點頭,魅惑的唇角勾勒出抹優雅的弧度,他笑得令人匪夷所思。
“那麼,九哥是要將計就計麼?”十四也綻放了抹了然的笑意。
“你暗中盯緊那女子的狀況,若是有異再同我回報。”
“好。”十四的眼眸如同暗夜的星辰,黑的發亮。
“殿下,夫人的信。”長歌一襲淡紫色長裙,邁著步伐款款而至。腳步靜默無聲,若是有武藝的人定知道長歌武功不凡。朝卿晟微微俯身行了禮後,長歌將手中的書信交了上去。卿晟與梨箬的書信往來一直是交由長歌負責,若是收到梨箬用冥鴿傳來的書信,長歌自會交由卿晟。
“九哥,我先下去了。”了然的看了眼卿晟手中的信封,十四笑得無害,朝卿晟打了聲招呼便隻身離開了周圍。
“殿下,那長歌也先下去了。”長歌望了眼十四離開的背影,眸內平無波瀾,她亦低聲請示著。
“下去吧。”卿晟白袍勝雪,麵容清雅,淡淡的開口。
長歌盈盈欠了欠身子,應了一聲也下去了。
夜色淒迷,風吹過,有些微微的冷意。
卿晟凝立在樹下,白衣蹁躚,墨發青絲,一身清雅之質,風華無雙。
低頭看著手中的信紙,唇角勾勒出一抹光華瀲灩的笑容。掀開門簾,他舉步跨進了自己的營帳裏麵。
“顏木頭:
為何你才走了幾日的時間,這思緒就如此泛濫呢?
會不會知道了我的小心思,你就沒那麼把我放在心間了呢?輕舞說女子不可這般主動,那可是有辱風俗雅致的舉動。所以乎,輕舞被本小姐上了一課。”
卿晟修長的睫毛輕輕顫了顫,泄露了他眼底的笑意。他似乎可以看到梨箬皺著眉頭瞪著輕舞,又開始孜孜不倦的教導輕舞這想法是封建思想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