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他要結婚了

他要結婚了,還是已經結婚了?

這兩個問號在我腦海裏一閃而過,原本衝動的想問出口的,但最終被我忍了回去。他既然約了我,那肯定與這事有關,我還是淡定一點讓他先開口吧。

但我還是有些心不在焉了,隨便翻了一遍菜單後,把它交給了服務員:“你們這有主打菜吧?”

妝容精致的服務員介紹到:“今天的主打菜是魷魚海帶湯和進口牛裏脊。”

“那一樣來一份吧,順便來分甜品。”我說完對齊晟說:“你呢?想吃什麼?”

“一樣的吧。”

在等上菜的時候,服務員先給我們倒了兩杯溫水。我們倆都沒怎麼說話,眼神偶爾會對視,連附近的空氣都變得尷尬了。

我隻能硬著頭皮沒話找話說:“公司最近怎麼樣?”

“挺好的。”他點著頭:“和佳禾合建的樓盤到了收尾階段了,我前久拿到了另一塊地皮,打算用來開發商鋪和寫字樓。”

“那挺好的。”

氣氛又陷入了尷尬中,他緩了緩又問我:“據說你們最近發生了很多事。”

“的確挺多的,但好在一切都已結束了。”

我們的聊天一度無法進行下去,好在菜很快就上了,吃著東西的我們總算沒那麼尷尬了。但菜都快要吃完了,也不見他說什麼,我便想莫非這隻是單純的約個午餐而已?

齊晟最先放下筷子,就那樣坐在對麵看著我,我倍感不自在,便放下筷子說:“你吃飽了嗎?吃飽了那我們就走吧。”

“你慢慢吃你的甜品,不急的。”他說著有意無意的摸了幾下手中的戒指,抬頭看著窗外的某處。等他收回視線看向我時,我才看到他的眼睛有些濕潤了。

勺著冰淇淋的我有些尷尬,他衝我笑了笑說:“其實我今天約你來,是因為我要結婚了,想來邀請你來參加我的婚禮的。”

果然被我猜中了……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得以確認時還是挺震驚的。我默了默說:“這麼快就要結了?”

他笑了笑,但雙眼低垂,完全讓我感覺不到他有結婚的喜悅:“早晚都要結的,倒不如趁早。”

他和周蕭的事雖然讓人倍覺遺憾,但既然無法繼續,那各自安好則是最好的結局。這樣想來,我也為他高興:“你說的對,不過你也瞞得太好了吧,都要結婚了都還沒讓我們目睹新娘的真麵目。”

齊晟又笑了笑:“等婚禮時你們就知道了,其實我今天約你,一是想向你道歉,二是想請你幫個忙,這三呢,自然是請你們出席我的婚禮了。”

我哦了一聲:“這其三倒好理解,但其一和其二得又你解釋一下了。”

他雙手微合搭在桌上,雖然麵色沉靜,但那微微顫抖的手指卻暗示著他內心的緊張:“之前周蕭把我們的孩子弄沒時,我真的很難過,當時情緒過激的我甚至把錯怪在了你身上。但是後來冷靜下來後,我才意識到其實最該責怪的人是我自己,若不是我辦事不利,那也不會走到這步。所以我希望你能原諒我當初的態度,還能把我當做朋友。”

齊晟說起這件事時,音調是有些不穩的。但他能正視他,說明他已經釋懷了,我心裏由衷的為他高興:“朋友不就是用來誤會、抱怨和諒解的嗎?我們當然還是朋友,要不然今天我也不會赴你的約。”

齊晟聽到我這樣說,如釋重負的笑了:“還是你大度,你的大度把我襯托得太狹隘了。”

“你並不狹隘,你當初也是因為失去了最在意的東西,在無力承擔所有情緒的情況下,才會把錯誤適當的轉移到別人身上。作為朋友,我願意為你分擔這些,事實證明雨過天晴,風雨後就有彩虹這句話是有道理的。就像當初覺得沒有對方就會死掉的你和周蕭一樣,如今你們都過得很好,她把咖啡店經營得有聲有色,你則事業順利婚姻圓滿,這真是皆大歡喜的結局。”

原以為我這樣說,齊晟會高興,但他的眼底卻閃過了一絲陰鬱。等我想看得更仔細些時,那絲抑鬱已經不見了。

他微微頷首:“你說的沒錯,至於想請你幫忙的事,就是希望你能把我結婚的事轉告給周蕭。”

我愣了一下:“這或許不太合適,即使你們倆已經徹底不愛彼此了,但讓前任出席你的婚禮並不恰當。”

他點頭,略顯無奈的說:“我何嚐不知道這道理,可即使我們倆的情分斷了,兄妹情也沒了,但她媽畢竟是我繼母。而結婚又是親朋好友都出席的場合,我不希望在這種重大的節日裏因為她的不出席,而引起他人的惡意揣測。”

他頓了頓又說:“其實我們倆的事,外界有很多傳聞,我是男人並不在意。但為了不影響她以後的婚嫁,我覺得讓她出席我的婚禮並祝福我是一種最好的辟謠方式。”

齊晟所說的也有些道理,但我還是提出了我的擔憂:“可萬一周蕭無法冷靜的祝福你呢?甚至大鬧你的婚禮?”

沒想到齊晟竟然說:“那樣最好不過了,但是我了解周蕭,她不會的。因為在她拿走我們的孩子時,她就已經斬斷了我們後續的所有可能。”

聊著聊著,竟然覺得有些傷感起來。我便中止了這個話題:“可以,我會幫你轉告她的,至於她去或不去,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

他感激一笑:“這個我懂,你能幫我,我已經無比感激了。”

他說著從包裏掏出了兩份請柬,但這請柬有些特殊,不同於傳統請柬的大紅色,而是黑色的,上麵還畫著兩朵枯萎糜爛的金色玫瑰。

看到這麼怪異的請柬,我遲疑了一下才接過來。我翻開裏麵的內容一看,裏麵也全是黑色,一行紅字就像暈染在上麵似的,顯得極為觸目驚心:

齊晟、董婭茲定於2017年7月12號在皇城國際大酒店舉行婚宴,現鄭重邀請你出席我們的婚禮。

“兩天後就是你們的婚期?”

“恩。”

“挺好的,不過這請柬我倒是第一次見,不知道你這樣設計有何深意?”

齊晟笑了幾聲,用很無所謂的語氣說:“並沒什麼深意,隻是我覺得黑色更能代表結婚的含義。大家不是都說婚姻是座墳墓嗎?既然是墳墓,那不是應該用黑色來憑吊嗎?”

我被齊晟的話驚到了,原本還以為他的婚姻是理智的,但從這番話來看,他整個人都有一股濃烈的戾氣。

我還想問點什麼,但他已經站了起來:“你吃好了嗎?若是沒吃好,那你繼續吃吧。我約了酒店那邊去查看婚禮的準備情況,時間差不多了,我結完賬先走?”

我覺得我現在整個人都是慌的,需要在此冷靜一下。我便說:“你去忙吧,單我買。”

“這頓肯定得我買,你就別和我客氣了。”

齊晟走後,我又問服務員要了杯溫開會,喝下去後才覺得好受了些。我掏出手機想給周蕭打電話告知她此事的,但想了想還是覺得打電話不太妥當,還是晚上約她見麵再談吧。

下午回公司上班時,沒有人再找我的茬了。但可能是因為蘇嶸生,也可能是因為齊晟,我整個下午都心不在焉的,本想核算賬本的,但卻接二連三的出錯。我幹脆把資料合上,背著包打算現在就去找周蕭。

原本想偷溜走的,卻不想在公司大門口就遇到了開著車的蘇嶸生,他猛按車笛把我逼停了,取下臉上的墨鏡眯眼問我:“你這是剛約會回來,還是又要出去?”

我見車裏隻有他一個,便卸下假意的客氣,說:“我現在要出去,不行嗎?”

他挑挑眉:“當然可以,我送你一程?”

“不用勞你大駕。”

我說完就走,他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你不做我的車,我就讓人事記你曠工。”

我沒回頭,隻是對他比了個OK的手勢,迅速走進人行道,混跡於人流中。

甩脫了蘇嶸生後,我給周蕭打了電話:“哎,你在哪兒?”

周蕭語氣輕快的說:“當然是在咖啡店啦!怎麼?有事?”

“我想過來找你喝杯咖啡。”

“那趕緊的呀,這個時候客人最少,店裏可清淨了。”

“恩,我這就來。”

我坐了地鐵去了咖啡店,店裏果然沒有什麼客人,周蕭正坐在吧台跟著音樂扭動著,卻不見方麗慧。

我走進去找了個位置坐下:“方麗慧呢?”

“她去采購食材了,你愛喝得摩卡我已經泡好了,喝吧。”

我喝著時她杵著下巴看我:“你不是還有一個月才能離職嗎?怎麼大白天的來找我,是和他吵架了,還是其他原因?”

“我明目張膽的翹班了,因為有件事比上班更重要。”

“什麼事?”

我從包裏拿出一份請柬遞給她,在她要接時我又按住了:“等等,在你打開它前,我得先給你提個醒。”

齊蕭斜了我一眼:“幹嘛弄得那麼神秘?”

“不是我故弄玄虛,而是這結婚請柬是齊晟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