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地發泄了一番後,夏默言的心情好了一點,再說,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再怎麼說,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溫逸塵和她都脫不了幹係,狠狠地把了一下眼角的血淚,她努力地從地上掙紮著站起來,朝溫逸塵的辦公桌走去。
溫逸塵,這一次,這是最後一次,夏默言為你擋去所有的困頓,為難,以後,她再也不欠你什麼,我們之間,恩怨,情愛一筆勾銷。
想要阻止陌森,就必須得拿出一些他在乎的東西,而他在乎的東西,隻要和溫逸塵有關的東西,無論巨細,他都勢在必得,既然想清楚了這點,一切就都好辦了,她開始在溫逸塵的辦公桌上胡亂地翻找著,隻要一個隨隨便便的文件就可以了。
可是,找了好半天,桌子上除了一些無關緊要的日常文件外,其他的有價值的東西一點兒也沒有,她急了,心裏焦急不堪,怎麼辦,怎麼辦,她到底該怎麼辦?
“夏小姐,聽說劉總碼頭上的那塊地皮是你談成的生意,夏小姐果然是美國哈佛大學的高材生,能力超群,另在下佩服,佩服!”腦海中突然想起了一個月前阿翔突然打電話給她說的,她當時覺得荒謬絕倫,不著邊際的話,現在想來,陌森要的是那個東西,可是,合同以及前期的工程投入的文件都在溫逸塵那裏,她要如何得到?
該死,她要怎麼得到那份文件?
難道她真的就不能阻止這一切的發生嗎?絕望地跌坐在椅子上,她雙手掩麵,她是是真的無能為力了!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斃,她必須要去婚禮現場,到時候再見機行事,打定主意後,她慌亂地站起來,卻不小心將桌子上的文件帶落在地,發出悶悶的聲音。
她楞了一秒,然後快速地彎腰撿起地上的文件,起身的刹那,不經意間看到辦公桌下抽屜裏文件的邊角,撿文件的手在空氣中停頓了兩秒,她迅速地輕輕拉開抽屜,裏麵躺著兩份文件,一份是關於非洲那邊分公司的,他已經在上麵圈圈畫畫了許多地方,另一份確是整潔的,上麵的幾個大字讓她屏住呼吸,然後內心是掩飾不住的狂喜,碼頭那塊地皮的合同以及工程造價書。
狂喜過後,夏默言內心又糾結起來,沒找到還好,她就可以心安理得的不再逼迫自己去做背叛溫逸塵的事,現在文件找到了,她卻膽怯了,蒼白的手指狠狠地捏住文件夾,這份文件一旦送出去了,她和溫逸塵這輩子就是真的成為了陌生人了,甚至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他們之間的所有情意都會被這份看似薄薄的幾十張紙,卻有千金般重,壓得她喘不過氣的文件給毀了。
楞在原地許久,久到仿佛經曆了幾個世紀,夏默言狠狠地閉了下紅得滴血的眼睛,轉頭看了一下仍然緊閉的房間門,再回頭時,她眼裏堅定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光亮。
迅速將文件放在挎包裏後,夏默言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皺的衣服,順便也給自己打氣了一下,她伸手攏了下微亂的頭發,吐了吐氣後,拉開了辦公室的門。
“怎麼樣,總裁醒了嗎?”李瀟也很著急,總裁這老是不醒,他又不能去叫醒他,而酒店那邊就要開始了,這簡直就是為難他嘛,可憐他一個小小的秘書,又不能替總裁做主取消婚禮,更不能替總裁穿上那似乎很沉重的禮服。
所以他隻能將希望寄托在夏默言的身上,不過看她慌亂的樣子,應該是失敗了吧!
“沒有,李秘書,我突然有點急事,先走一步了。”夏默言不自覺地摁了摁肩上的挎包,假裝鎮定地說道。
“那你先去忙吧,總裁醒了可能就要去婚禮現場了,也不知道婚禮能不能順利進行下去,會不會有人來搞破壞。”李秘書意有所指地說道,但此時有些慌,有些急的夏默言沒有聽出他的言外之意。
“好的,李秘書辛苦了,我時間來不及了,我先走了。”夏默言匆匆忙忙地丟下這句話後,逃似的離開秘書辦,踏進電梯離開了。
李瀟不解地看了一眼似乎是落荒而逃的夏默言的背影,又看了一眼禁閉的總裁辦公室的門,剛剛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為什麼看出了夏默言的內疚,慌亂?
“叩叩叩。”李瀟抬手敲門,但還是沒有得到回應,推門而入,直接朝辦公室內間走去,又再次抬手敲門,“進來。”這次,終於有人搭理李瀟了,李瀟熱淚盈眶,他都快要被溫逸塵玩壞了。
他一直懷疑,總裁是不是一直在裝睡,不願意醒來,以為這樣就可以不用結婚了,哎!
事情發展到這步,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啊!
“總裁,時間快來不及了,酒店那邊的客人都在等著您出現呢!”李瀟推門而入,看到的不是躺在床上的溫逸塵,而是站在在大大的落地窗前的男人,他看來早就醒了。
“嗯,知道,去準備車子吧,我們直接去酒店!”溫逸塵好半天才轉過頭,不帶任何感情的吩咐道。
“是,總裁,我這就去安排。”李瀟露出長久以來的笑容了,終於搞定這尊大神了,媽的,他就是個任勞任怨的保姆。
李瀟出去後,溫逸塵拿起床上的外套,出了休息室,他剛剛聽到了夏默言壓抑不住的哭泣了,他不明白她為什麼躲起來偷偷哭泣,也不願意和他敞開心扉,剛才,他差點忍不住就衝出來了,不顧她的反抗與深深的厭惡,將她擁在懷裏,一輩子也不放開,可他終究還是忍住了,她眼裏的厭惡和恨意太濃了,他怕了,不敢麵對她的眼淚。
不是說有事要找他說的嗎,她為什麼突然走了,是等得不耐煩了嗎?
希爾頓酒店
“小麗,新郎來了嗎?”在化妝室裏,陌桑的妝容早早完成了,可溫逸塵一直不來,她也不能去禮堂,還有十分鍾,他會來嗎?
“夏小姐,剛接到消息,溫總裁已經在來的路上了,您別著急!”小麗是她的化妝師,她職業性地回答。
“嗯。”看來他還是來了,她還是贏了,精致的鏡子裏,她終於露出安心的笑容了,嗯,不得不承認,夏微默這張臉平時看起來其貌不揚的,今天穿上這身白婚紗,竟然也美得驚人!
小麗看到麵前這位大小姐開心地笑了,她也漸漸地鬆了口氣,夏小姐情緒太不穩定了,脾氣隨時都要爆發,她又不敢得罪,整個化妝的過程都秉著氣息,小心翼翼,就怕哪裏做得不好,惹得她發怒,最後丟了飯碗。
“好了,已經很好了,你出去吧,我累了,我要休息休息。”陌桑雙腳縮在椅子上,揮手讓欲上來給她補妝的小麗,等她出去後,她拿起梳妝台上的手機,打了個電話。
“喂,給我聽好了,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一定要給我攔住夏默言,不要讓她出現在婚禮禮堂,沒關係,一會兒我把照片給你發過去,你就會知道她是誰,按我說的辦,這件事做好了我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陌桑沒等那邊出聲回應,就掛了電話,打開圖片程序,將夏默言的照片發給對方。
彩信成功發送後,將短信記錄消除後,陌桑這才滿意地將手機關了,隨意地將它放在梳妝台上,鏡子裏勾起一絲得意的笑容。
不到最後關頭她絕不會放棄對夏默言的防備,誰知道三年前的那幕會不會重演,所以,以防萬一,她必須阻止夏默言的到來,索性的是,那個女人還有點自知自明,知道自己沒什麼優勢,明智的不出現在酒店,來了也是自取其辱。
夏默言匆匆出了天耀集團後,伸手攔了倆車後,直接朝桐城碼頭去了。
鑫源公館
“老板,婚禮就要開始了,車子也備好了,需要現在出發嗎?”阿翔把一切都準備好了後,見陌森還沒有下樓,他就朝書房走去,得到允許後,他推門而入,然後恭敬地報告。
“嗯,走吧!”陌森順手拿起辦公桌旁立著的金屬拐杖,深沉的眼中露出興奮的光芒,好戲就要開場了,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溫逸塵的反應了,甜蜜如斯的婚禮突然變成了人間煉獄,溫逸塵會不會驚慌失措?
哈哈,那場景光想想都痛快,更別說能親自目睹這場盛大的演出了,那小子,和他父親一樣,就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看似溫潤如玉,謙和有禮,光明磊落的,實則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人,父債子償,那小子,在商場上蹦躂了十幾年了,他已經不想再陪他玩了,遊戲該結束了。
坐上黑色的商務車,出了公館大院,車子朝希爾頓酒店駛去,在快要到達酒店的時候,坐在副駕駛上的阿翔的手機響了,沒有備注,但他卻知道這個電話是誰打來的,他沒有立即接通,而是轉頭看著陌森,恭敬說道,“老板,是夏小姐的電話,要接不?”
“夏默言?”陌森眼睛都沒睜,直接問道。
“是。”
“嗬嗬,她上次不是不願意理你的嗎?今天倒有些稀奇了。”
“要接嗎?老板。”阿翔知道老板是很願意見那個聰慧卻不衝動,狠絕卻不卑鄙的女人的。
“接通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