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逸塵離開醫院後,直接去了機場,在去機場的路上,他打電話預定了一張今天晚上十點去中國的國際航班,等他到機場的時候,他才想到,夏默言那個女人,那個讓他氣到冒煙的女人,該死!
他和她,終於走到盡頭了,後天,就是他和夏微默的結婚的日子。
上一次他和陌桑婚禮上,是夏微默果敢地站出來,說出他“不願意”的那句話,那句他想說,卻一直不敢說出來的話,這次,那個女人,她會出現在他的婚禮上嗎,她會有夏微默曾今的勇敢嗎?
另一邊,夏默言出了醫院後,她拖著一個不大不小的行李箱,孤單單地走在異國的街頭,昏黃的街燈將她的影子拉得老長,老長,孤獨,無助,在這裏,她舉目無親,沒有一個認得的人,她要回國去,打定主意後,她伸手攔了一輛計程車,“師傅,去機場。”
“好的,女士,你請坐好。”法國司機大叔很熱心地幫她把行李箱給放到車的後備箱裏,然後很紳士地為她打開車門,一隻手放在她的頭頂,避免她的頭碰到車門上。
“謝謝。”他如此紳士,夏默言有幾分不好意思,朝他笑笑後,她就坐在副駕駛上不說話了,閉目養神。
“女士,你是中國人嗎?你的法語說的真好,要不是你的長相,我還以為你是地道的法國居民。”一路很無聊,司機大叔熱情地和她交談起來。
“是的,我是中國人,我以前準備來法國留學,所以學了幾年的法語。”夏默言睜開眼睛,友好地說到。
如果三年前她不出車禍,那她要留學的地方就是法國的巴黎大學了,可惜,命運就是如此捉弄人,她最終去了美國。
“原來是這樣啊!”司機一副了然的表情,認真地開著車。
之後兩人又說了些無關緊要的話,全程夏默言都是溫柔耐心地回答,沒有很熱絡,但也不失禮貌。
“喂,天蕭。”快到機場時,林天蕭突然打電話來,夏默言趕緊接通,怕童筱筱那丫頭出什麼事。
“默言,你在哪裏?”
“我在法國,我正準備回國呢!怎麼了,是不是筱筱出事了?”聽電話那頭林天蕭語氣緊張,有幾分焦急,她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不由得也焦急問道,不會真是筱筱那個死丫頭出事了吧!
“不是,筱筱沒事,是夏伯父,他,他……”
“我爸爸怎麼了,他怎麼了?”剛聽童筱筱沒事,夏默言的心還沒來得及放回肚子裏,這會兒又聽到林天蕭說起她爸,她整顆心又高高懸著,不安地問道。
“夏伯父他心髒病又犯了,被送去急診室,你媽媽在照顧他,隻是,她一個上了年紀的婦人,沒有一個年輕人在她身邊,她沒了主心骨,整個人處於焦急,崩潰的邊緣了,再這樣下去,她會吃不消的,說不定會病倒。”林天蕭是下午才接到美國醫院那邊傳來的消息,他又來不及回去,所以才打電話給夏默言的。
“夏黎陽呢,他在哪裏,沒有陪著我媽嗎?”夏默言趕緊問道。
“夏黎陽,他失蹤了。”
“什麼?失蹤了,怎麼回事,什麼時候的事?”這無疑是晴天霹靂,她知道夏黎陽的公司出事了,卻不知道他竟然失蹤了。
“嗯,是昨天傍晚失蹤的,我們的人查出來,最後見到他時,他正在和他……溫逸塵的手下在一起,之後,就不見了,伯父就是聽到黎陽失蹤的消息才會病倒的。”
林天蕭知道這個消息對於夏默言的打擊有多大,她愛的人,一直在傷害她,以前是害得她公司倒閉,一家人不得已逃到美國,現在,又害得她爸心髒病犯了,進了急救室,她的弟弟失蹤了,可事態嚴重,他顧不得她的想法了,必須讓她知道這一切。
難道是溫逸塵綁架了夏黎陽?
聽到這,夏默言倒吸一口涼氣,指甲狠狠地陷入她的手掌裏,努力地讓自己平靜下來,她知道她現在不能慌,不能亂了陣腳,想了幾秒鍾後,夏默言開口道,“天蕭,能麻煩你幫我一個忙嗎?”
“嗯,你說,隻要我能辦到的,我定會全力以赴。”林天蕭知道她有她的驕傲,從來不肯求救於別人,如果不是走投無路,她不會輕易開口。
“天蕭,麻煩你派人幫我看著我母親,還有我爸有什麼最新消息,你要及時通知我,我現在去不了美國,最遲明天才到,這一切拜托你了。”
“沒事,你放心吧,一聽到美國那邊的消息,筱筱已經過去了,再過兩個小時,她的飛機就應該能到美國了,別擔心,她會陪著伯母的。”如果他不是為了盯住陌森,他早就去美國了,哪裏還會留在桐城,讓童筱筱那個丫頭一個人去美國。
“好,謝謝你們,真的,謝謝。”夏默言此時知道急也沒用,現在聽到他們已經將事情安排得差不多了,她心才放心了下來,整個人不自覺地流出了眼淚,正要掛電話時,林天蕭及時出聲阻止了她。
“默言,我還要告訴你一件事,不過決定是什麼,還得你來做主。”
“嗯,什麼事,你說吧!”夏默言擦了下眼角的淚,淡漠出聲。
“那個,溫逸塵的婚禮後天舉行。”林天蕭試探性地說道,感覺夏默言平靜地聽著,他微微擔心的神情慢慢放了下來,繼續說道,“但似乎陌森不太同意,他派人在婚禮現場動了手腳。”
“他的目的是什麼?”夏默言直擊問題要害。
“要溫逸塵的命。”林天蕭眸子裏露出幾分凝重的神色。
“為什麼?陌桑不是他的女兒嗎,他怎麼忍心破壞這門婚事,而且這門婚事對他百利無一害,他為什麼要這樣做?”陌桑煞費苦心要得到溫逸塵,而陌森卻要不遺餘力地殺了溫逸塵,他們兩父女到底要幹什麼,簡直是瘋子。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據我最近的暗中調查結果表明,陌森和溫逸塵之間好像有什麼恩怨,他十分恨溫逸塵,想要的他的命,至於陌桑他們父女之間,好像也存在一些問題,具體的問題我還沒查清楚,我會繼續追查的。”林天蕭把他能查到的消息都給夏默言講了,至於最後夏默言會采取什麼樣的行動,那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他能做的就隻是把這一切交給夏默言處理,免得以後她會後悔。
“你的意思就是說,溫逸塵如果出現在婚禮上,他就會有生命危險,而我要做的就是阻止他結婚,是嗎?”溫逸塵和林天蕭兩人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可兩個人實力相當,而且兩個人都是那種久居高位,說一不二,呼風喚雨的人,頗有幾分英雄惺惺相惜,他也不希望好不容易遇到的對手有事,所以,他才會和她說這些的,要不然,以林天蕭的狠絕,冷漠無情,怎麼會管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的死活。
“默言,最後還是由你做決定,我不會幹涉你做任何的決定,雖然我欣賞他,不希望他有事,但比起我們之間這麼多年的友情,我還是無條件站在你這邊。”
林天蕭不會為難夏默言,他知道去救一個毀了她自己,害得她家破人亡的仇人,對於一個女人來說,這有多殘忍,所以,他尊重她的想法,無論最後她做什麼樣的決定,他都會無條件支持她。
隻因為,她夏默言是童筱筱的朋友,隻因為她夏默言是一個敢愛敢恨,堅強勇敢,善良的女人,值得他敬佩。
可惜,這樣美好的女孩兒,最終還是不能嫁給愛情!
“好,我知道怎麼做了,謝謝你,天蕭。”夏默言是真的感謝這個和他僅僅隻有三年友誼,卻對她真誠的男人。
“師傅,能不能麻煩你掉頭,我暫且不去機場了,去威海公寓,謝謝。”夏默言收了手機後,沉默了十幾分鍾,她才重新抬起頭,眼裏盛滿了堅定的目光。
“好的,女士坐好了。”司機熱情地笑笑,加快了車速。
車子大概走了一個多小時,就在一片高檔的小區停下,“女士,到了,艾利夫人就是住在這片小區,具體是哪裏我就不知道了,你去問問門衛,就知道了,祝你好運。”
“好的,謝謝你。”夏默言從包裏拿出錢,付了車費,她拉著行李箱,朝保安室走去。
問道了艾利夫人的住處後,夏默言就拖著行李箱上樓了。
“請問您找誰?”在五樓停下,摁響了門鈴,門打開了,裏麵出來一個婦人,看著門外有些氣喘的夏默言,疑惑開口。
“您好,我是夏默言,找艾利夫人。”夏默言禮貌開口。
“艾利夫人?您找她什麼事,她正在書房裏工作,不便見客,您可以進來坐著等她。”老夫人看起來是艾利夫人的管家,她打開房門,請夏默言進去。
“謝謝,麻煩您了。”
“您先喝水,我去看看艾利夫人在忙不,我可以幫您問問她,看她是否決定要見您。”老夫人給她倒了杯水後,起身說道。
“好的,謝謝您,夫人。”夏默言感激一笑。
“叩叩叩……”
“進來。”書房裏,響起一道婦人的聲音,很溫和。
“艾利夫人,客廳裏有一個女孩兒請求見您,您考慮要見她嗎?”艾利將手裏的咖啡放在書桌上,然後試探性問道。
“女孩兒?叫什麼名字?”艾利從文件裏抬起頭,皺眉問道。
“嗯,是個東方女孩兒,她說她叫夏默言,您看,要見她嗎?”婦人見艾利夫人停下來,她趕緊說道。
艾利夫人最討厭她在工作的時候被別人打擾,剛才,她也是看那個姑娘著急,她這才借著送咖啡的緣由,進書房的。
“夏默言?”艾利夫人像想到了什麼,神色變了變,最後她說道,“嗯,我這就去見她,你讓她稍等一會兒,我整理完這裏就去。”
“好的,夫人,我這就去。”老婦人恭身退了出去,順便將書房門給關上。
艾利夫人等老婦人出去後,才收拾桌子上的東西,最後彎腰在書桌的最後一層抽屜裏拿出一個藍色文件夾,再將抽屜鎖好,這才打開書房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