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阿姨得到劉思沅的允許,走到走廊的盡頭,在一個小角落裏撥通了溫逸塵的電話。
“喂。”
“溫先生,不好意思,我剛才在醫院裏檢查身體,所以沒有及時接通先生的電話,還請您見諒。”莫阿姨聽到電話那頭低沉的聲音,她小心翼翼地道歉。
“醫院?”溫逸塵正在換衣服的手停頓了一下,皺眉問道,“你怎麼去醫院了,是身體出現了什麼問題了嗎?”
他打算今天下午去夏家別墅查看一下,順便再告訴莫阿姨今天下午夏微默就先不住進別墅了,要她把夏微默的房間恢複成當初的樣子。
不料她現在卻告訴他,她去了醫院,那是不是意味著房子還沒有收拾妥當?
“溫先生對不起,我今早突然頭疼,所以就來醫院檢查了一下,耽誤了先生的事,是我的錯。”
“算了,身體要緊。”溫逸塵也不是那種不通情達理的人,想必她大清早地打電話給他應該是為了請假去醫院檢的事,“嗯,你就不用來了,安心地在家休養幾天吧!”
“謝謝溫先生。”莫阿姨沒有料到溫先生不但不懲罰她,還放她幾天假,她是真的很感激他。
“嗯……溫先生,請稍等一下,不要掛電話。”溫逸塵正要掛電話時,莫阿姨及時地叫住了他。
“還有什麼事?”溫逸塵要摁下掛斷鍵的手指在屏幕上空停頓了,皺眉問道。
“溫先生,我,我,我在醫院看到劉先生了。”最終,莫阿姨還是沒有辜負了溫先生對她的信任和寬容。
“什麼時候的事?”溫逸塵聲音陡然提高。
“就剛才。”
“他在醫院做什麼?”溫逸塵控製著內心的緊張和焦急,平靜地問。
劉思沅不是去找夏默言了嗎,難道是他找到夏默言了?
“不知道,隻是見他行色匆匆地進了醫院。”莫阿姨感覺自己很愧疚,她同時辜負了兩個男人對她的信任,她為了自己的利益和良知,做了個不站隊的“中間人”。
“他是一個人嗎?”溫逸塵不死心地再問。
他感覺莫阿姨的聲音很奇怪,似乎多了一些愧疚,但他就是想不出到底哪裏奇怪了,因為她的話和情緒都很正常,沒什麼可疑的地方。
“是一個人,如果溫先生擔心他的話,可以過來看看,說不定情況也不是我看到的那樣。”莫阿姨模棱兩可地暗示著溫逸塵,希望他能明白她的意思,親自來趟來醫院。
那麼,他就可以發現事情的真相了,那她就不用背負著違背劉先生給她的交代和承諾的負罪感。
“嗯,我知道了。”溫逸塵說完後就掛了電話。
醫院這邊
“醫生,病人怎麼樣了?”急救室的門從裏打開,夏默言被幾個護士推了出來,劉思沅從椅子上一躍而起,趕緊衝上前去抓著醫生的手,焦急地問道。
“劉先生放心,病人暫且沒事了,幸好病人送來的及時,要是再晚個五分鍾,我們恐怕也無能為力了。”年輕醫生一邊摘下口罩,一邊慶幸地說道。
又是這個病人,夏默言,全醫院沒有一個醫生不知道她的大名的。
本來溫先生就下了死命令要他們全力醫治她的,哪曉得他們這邊還沒想出個萬全的方案,病人倒先又把自己折騰到進急救室了。
他算是明白了,隻要夏默言一天不康複,他們的腦袋就一天不保,總有一天,他們要被這個叫夏默言的病人給玩壞了。
哎,可惜了他這個剛從美國加州大學畢業的醫學博士了,這還沒過幾天的安穩日子,又要飯碗,不,人頭不保了。
“嗯,謝謝醫生。”劉思沅可沒那閑工夫去管年輕男醫生的心裏活動,他道謝後就朝夏默言撲去,關心她的身體情況了。
看著忙和護士推向病房,由於不放心,中途還不忘叮囑護士小心點,別弄醒夏默言的男人的背影,莫阿姨在後麵歎息。
哎,兩個小時過去了,溫先生最終還是沒有來,看來是緣分主宰了一切,她也無能為力了。
風雨半生,她也是過來人,劉先生既然誘惑威脅並存地讓她不要告訴溫先生發現這個女孩的事,她就看出來了這個女孩不簡單,至少在這兩個男人之間是一個不一樣的存在。
誰為無緣無故地為了一個不在乎的人,花這麼多的心思呢!
本來以為病人暫且轉危為安了,這兒也就沒她事了,她就可以離開,去處理自己的事了,不料,她人還沒有出醫院大廳,後麵就跑來和護士告訴她,劉先生喊她回去。
“先生。”莫阿姨被帶到夏默言原來的病房,在門口,她小聲地叫著此時正耐心地給病人剪指甲的男人。
“嗯。”劉思沅沒有回頭,專心致誌地繼續他偉大而又光榮的任務,“在外麵等我幾分鍾。”
“是。”莫阿姨退離病房幾米。
十分鍾過後
“跟過來。”劉思沅完成任務後,出了房門,徑直往走廊的盡頭走去。
在走廊盡頭的一扇小窗戶前站定,劉思沅頭也沒回,靜靜地看著窗外已經放晴的天空,似乎心情不錯。
許久之後他才開口說道,“今天是個好日子,是你女兒的生日,趁著這個好日子,你們就提前去維也納吧!
至於這邊學校裏的後續事務,我會安排人替你們辦妥的,你們就安心地在那邊住下來,等著開學就行了……不,幹脆就留在那邊發展,永遠也不要回來了。”
人在這邊他始終不放心,紙終究會包不住火,隻要莫阿姨還在這邊,以溫逸塵那個精明的男人,早晚會發現真相的,到時候就麻煩了。
所以,她們必須離開,如果不想徹底地從這個世界消失的話,去維也納是最好的結果。
“先生,能不能不走,或者過了年再走,我保證,我會守口如瓶,不,我從來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所以,我們能不走嗎?”莫阿姨知道眼前這個男人他的疑心重,所以,她很聰明地說道。
臘月二十六,是她死去的男人的祭日。
“守口如瓶?”劉思沅像聽到個最大的笑話,他微微勾了下嘴唇,嘲諷地笑說道,“談到守口如瓶,我隻信一種人。”
嗬嗬,守口如瓶?一旦被溫逸塵察覺到什麼,莫說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以溫逸塵的手段,就算是棵鐵樹,他也會讓它開口說話。
“什,什麼人?”莫阿姨顫抖著問,額頭上冷汗淋淋,她大概也猜出來了答案,隻是還有一絲心存僥幸。
“死人。”劉思沅冰冷吐出的話,證實了莫阿姨的猜測,“留下來或者去維也納,你自己選擇。”
緊閉了下雙眼,兩秒後,莫阿姨無力地睜開眼睛,做了最後的決定,“我,我,我們去維也納。”
再怎麼樣,不能毀了女兒的前程,丟了她們的性命。
“很好,去吧!”得到滿意的結果,劉思沅終於露了他許久沒有出現過的招牌笑容。
“是。”莫阿姨低頭回答,轉身離去。
“等等。”還沒等莫阿姨走出十米,劉思沅的話從背後傳來。
莫阿姨轉身,恭敬地問道,“先生還有什麼要吩咐的嗎?”
“五個小時,我要得到你們已經離開桐城的消息。”雖然時間有些倉促,但足夠她們準備了。
“不行的,先生,溫先生那邊會起疑的。”莫阿姨連忙擺手,不讚同地說道。
“這就不是你該擔心的事了,你隻負責帶著你的女兒走人就是了。”劉思沅朝她走來,停頓了兩秒後,他繞過她,朝病房走去。
莫阿姨剛才給他說了,溫逸塵放她幾天的假,這幾天的時間足夠他想出一個莫阿姨母女倆離開桐城合情合景的理由了。
傍晚的時候,夏默言醒了,睜開眼睛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劉思沅那張妖孽的笑臉。
夏默言在心裏哀嚎,真是造孽啊,蒼天怎麼能讓這個一無是處,成天頂著他那張足以讓所有女性同胞們自相殘殺的招牌笑臉到處招搖過市的男人好好地活著呢!
“怎麼,燒傻了,難道腦殼被燒壞了?”劉思沅看著一醒來就對著他的臉,又是歎息,又是惱怒的女人,奇怪地問。
“……”夏默言丟給他一個白眼,成功看到他因被她嫌棄臭臭的臉時,才開口問道,“這裏是哪裏?”
“果然是腦殼被燒壞了。”劉思沅扶額,然後很是痛心疾首地回答,“這裏是你的病房,你暈倒了,又被送來醫院了。”
“是你找到的我?”夏默言記起來她是在別墅裏睡著的,怎麼會來醫院的,到底是誰第一個發現她,並把她送來醫院的?
老天,不要告訴她,是溫逸塵發現的她,如果真是他的話,這會兒怎麼不見他?
“別找了,不是他,是一個中年婦女,她說她在城西別墅區的小區門口發現你的,當時你暈倒在花圃邊,還發著高燒呢!”劉思沅很平靜地扯著謊。
“真的?”夏默言還是不相信,她清楚地記得,她睡著過去的時候,是在自己的房間。
“不是真的,我騙你幹嘛!”劉思沅無端被懷疑了,很是不高興地抱怨。
看來,這個丫頭還不好蒙混過去,他要好好想想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