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逸塵以為自己的酒量還可以,他能一直保持清醒,卻不料,在夏默言醉倒,趴在沙發上呼呼大睡時,他也醉了。
女孩兒半張臉暴露在空氣中,嘴唇紅潤,嬌柔,美好,一頭青絲如瀑布般散落開來,有幾縷調皮地落在他有些溫度過高的手上,柔軟無比。
絲絲纏繞,像是要挽留誰的美好年華,誰的柔情一生;鬆鬆散散,像是漂浮不定的雲,散了誰的黃粱美夢,不自覺地,他看夏默言的眼神也迷離了起來。
酒不醉人人自醉,夏默言想要大醉一場,他又何嚐不想,這三年以來,他無時無刻的都想醉倒,可是,沒有一個人願意陪他大醉,所以,這次,也不知道是誰陪了誰,誰如了誰的願!
“總裁。”在他看她看得出神的時候,她嘟嚷著叫他。
“嗯,我在。”他不顧形象地坐在地上,身體前傾,俯在沙發邊緣,看著她,手撫上她的臉,聲音是像雲一般的柔暖。
“嗯,總裁,我要抱,我好困,你抱我睡覺好不好……”他的聲音,是她聽過的最好聽的聲音了,柔柔的,讓她想要睡覺。
“嗯,給你抱。”他有些吃力地從地上爬起來,搖搖緩緩的,一個身形不穩,被沙發下的不知怎麼就卷起的毯子給拌倒了,有幾分狼狽地撲倒在她的身上。
她身上散發出的馨香讓他不想移動分毫,長長的睫毛不安分地跳動,像兩把小刷子,很柔,很暖,似乎在不停地擾亂他冰冷許久的心。
借我一刻力量,讓我軟弱片刻!
“總裁,我難受,身上好重。”他半天沒動,迷迷糊糊的,夏默言覺得她快要被大石頭壓得踹不過氣來了,十分難受,放在沙發上的手不停地推動身上壓著的大石頭,企圖讓自己好過一點。
聽到她不高興地嚷嚷,溫逸塵知道自己的重量,壓得她確實難受,所以,他準備起身了,可是,沒讓他預料到的是:
她無意中揮動的手碰到了不該碰的地方,頓時,他所有的熱量,血液都齊齊往下身某個地方聚集,再加上酒精的作用,讓他的身體一瞬間燥熱起來,而他臉色,也變得十分不自然,憋得一陣紅一陣白的。
“嗚嗚,總裁,我手疼。”她不高興了,十分委屈,控訴溫逸塵,所以,她哭著控訴。
“唔,嗯……小丫頭,你知不知道你在……”經過她一番“折騰”,他清醒了不少,她柔軟的小手不安分亂動,害他全身燥熱,這丫頭居然倒打一耙,怪起他來了,算了,不跟她一般見識了。
可是,這丫頭真是不知危險為何與物,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感覺到它的活躍,她來了興致,居然又肆無忌憚了一番,睡夢中還無意識地壞笑了一把。
“丫頭,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他忍著痛,火熱的眸子看著她,眼裏像潑了厚厚的墨,黑沉得厲害。
“唔,總裁,我難受。”他不但沒起身,反而越貼越近,這讓夏默言覺得透不過氣,而且,身體也開始有異動,似難受卻也不難受,似癢非癢,總之,細細麻麻的,讓她想要逃離卻又想要得到更多,這種感覺熟悉而又陌生。
她無意識地嬌喏糯,俏紅的臉,以及輕輕地蠕動無疑是火上澆油,他本來想停留一會兒,好讓自己緩解緩解身上的難受,不料這個丫頭還不安分地亂動。
這不是考驗他的忍耐能力嘛,她知不知道,他是個男人,還是個正常的,血氣方剛的男人,關鍵的是,他喜歡她,所以,聞著她讓他安寧卻又躁動的氣息,他——忍不住了。
“乖!”要辦事兒,他總不能稀裏糊塗的,所以,此刻,他確定,以及肯定,他十分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他的大掌往下探,覆在她的手上,加深了她無意識的動作,嘴唇輕輕地貼在她的耳側,邪惡地噬咬她的耳垂,曖昧,低沉,邪肆開口,“言兒……”
“唔,總裁,放開我……”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夏默言當然不再睡了,她緩緩睜開眼睛,卻是半明半寐,手被他牢牢抓住,她受不了,掙紮著,下意識地想要掙脫,遠離危險。
“乖,別動,丫頭。”她掙紮著,讓他更加難受,全身繃緊,手離開了她的手,卻停留在她的脖子上,誘惑開口,“丫頭,我愛你,讓我幫你!”就像一個誘小白兔上當的大灰狼。
“不要,總裁,不要……”她欲拒還迎的樣子更是惹火了他,不管了,忍不下去了,大手一揮,稍稍用了點力,她的衣服就不翼而飛了,感覺到她的冷意,他寬大,火熱的身體緊緊覆上。
“總裁……”在緊要關頭,溫逸塵居然停了下來,迅速起身後,他將沙發上滿臉潮紅的她抱起來,有些火急火燎地上樓,朝自己的臥室走去。
他的女孩兒的珍愛,他想給她一個美好的回憶,所以,不能在沙發上草草結束。
窗外不知何時飄起了細雨,溫度很低,室內,卻是滿室旖旎,溫度節節高升。
淩晨四點半,溫逸塵是被一陣鈴聲吵醒的,他伸手拿過床頭櫃的手機,看著是陌生的號碼,怕鈴聲響得太久了,會吵醒她,隻響了兩聲,手指在屏幕上一滑,他就掛斷了。
那是個體力活,但他是男人,自然沒有身旁睡熟的女孩兒嬌弱,不,嚴格地說,他已經不是一個女孩兒了,她是個不折不扣的女人,在他之前就已經是個女人了。
他終於明白,她昨晚哭著說的那句“我不髒”是什麼意思了,昨晚,在與她最後交融的時候,沒有他意料中的阻礙,多清純,陽光,驕傲,幹淨的女孩兒啊,嗬,曾今,她用身心愛過別的男人,或許,現在也還愛著。
他並沒有起身,隻是側過身體,伸出手臂,輕輕地將她摟在懷裏,低頭,溫柔地在她還泛著紅潤的額頭上落下一吻,然後,手指輕輕地摩擦著她鮮豔欲滴的嘴唇,良久,才呢喃道,“為什麼不愛了呢?他一定傷你至深吧!”
她被他輕輕地抱在懷裏,他的懷抱很寬闊,很溫暖,下意識地她朝他懷抱深處一縮,企圖找到一個更加溫暖的地方。
而她的動作,卻讓他迷失的深情瞬間恢複了清明,放開她,給她蓋好被子後,他揭開被子一角,安靜起身,轉頭,深深地看了她好一會兒,然後,捏著手機,沒有半分留戀,頭也不回地出了臥室。
夏默言,要有多深的恨,才會讓你在和我在一起,水乳交融的時候,心裏,眼裏都盛滿了恨,嘴裏吐著的那句“我不會原諒你,永遠不會”更是讓他心痛。
言兒,不愛,哪裏來的恨?既然如此愛,又為什麼離開,投入我的懷抱呢?你知不知道,你對我有多殘忍,而我對你有多恨。
世間最大的殘忍,莫過於,帶著對另一個男人的愛恨,來招惹另一個無辜的人。
臥室與書房的距離,不過短短百步,可期間,電話卻想了無數次,掛了又打,反反複複,可以想象,那頭捏著手機給他打電話的人,有多耐心,好像這電話他不接通,對方就會一直不停地打,不死不休。
“喂。”站在書房的落地窗前,看著玻璃上滑落的雨水,像誰無聲的眼淚,他緩緩抬起手,輕輕地擦拭著,可無論他有多努力,還是無法擦幹淨,最終,他放棄了,轉而接通那通固執的電話。
“喂,逸塵,我回來了。”那頭的人,並沒有因為他掛斷她的電話,久久地不接電話而生氣,她隻是隔著電話,柔柔地叫了一聲。
“什麼?”玻璃窗上印著他突然變得怪異的臉,不可置信,傷心,悔恨,還有,濃濃的思念,許久,他平複了心情後,他抑製不住內心的狂喜,問道,“你現在在哪裏?”
“我在機場。”他許久沒有說話並沒有讓電話那頭的女子惱怒分毫,她溫柔體貼地等他消化這驚人的消息,他平複好心情後,她才柔聲回答他。
“機場?”眉頭深鎖,他的手不自覺地拿起窗旁的衣架上的外套,然後開口說道,“等著,我來接你。”
“嗯,好。”她語氣輕揚,聽得出心情很好,在他快要掛斷電話之際,她及時地提醒他,“逸塵,路上慢點開車。”
“我知道了。”
在往樓下走去的途中,像想到什麼,他還是折了回去,來到臥室門外,抬手,在即將要推開房門的瞬間,他停住了動作,思索了一番後,他轉身,朝樓梯口走去。
這回,他是真的沒有任何的留念,臉上帶著即將要見到的人的喜悅神情,頭也不回地離開穿雲小區了。
當然,他不知道的是,在他抬手要推開臥室房門的同一時刻,大床上睡著的女孩兒,眼睫毛輕輕地扇動著,似醒非醒,紅潤的臉上帶著幸福甜蜜的笑,嘴裏無意識地呢喃著,“溫逸塵,夏微默原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