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由於大姨媽的原因,也許是她背負著夏家公司倒閉自責的原因,此時的夏默言很脆弱,很想找個肩膀依靠,然後,大哭一場。
把心中對溫逸塵十年的感情發泄出來,將對公司的內疚發泄出來,總之,在溫逸塵懷中哭了半個小時的夏默言,終於慢慢地收住了哭泣。
抬起頭,夏默言用手指將眼角的淚珠擦去,朝此時認真看著她的溫逸塵投去一笑,試圖用微笑緩解尷尬,她說,“總裁,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
明明很脆弱,明明需要安慰,可她卻假裝很堅強,如果要換在平時,他一定會嘲笑夏默言很矯情,可此時,他隻想擁她入懷,用他寬闊,溫暖的懷抱,給這個傻女孩一點安全,一點安危,而實際,他也這麼做了。
“傻女孩,想哭就哭吧!”他將她單薄柔弱的身體輕輕地抱在懷裏,溫柔地說著。
“總裁,你一定會是一個好丈夫的。”他這麼溫柔,這麼體貼,他一定很愛,很愛陌桑。
盡管她不知道,為什麼麵試那天,他身邊會出現那個女人,很小一部分是為了試探她,但她知道,她隻是和夏微默有些相似的信息,這些不足以讓他背叛陌桑,背叛他的家庭。
她知道,他不愛那個女人,因為,他看那個女人的眼神一片清明,沒有任何的迷惑與愛戀。
“傻瓜。”他歎氣,沒有婚姻,哪裏能成為丈夫,他已經失去了作為別人丈夫的權力,他的默默已經離開他了,她已經走了三年了。
他知道默默是恨他的,要不然,三年了,每次夢見她,她都不曾和他開口說話,哪怕是質問,控訴他的言語,她對他不曾有過隻言片語。
“總裁,我今晚能請假嗎?”發泄完了,她也不再矯情,直接進去正題。
她都已經連續加了一個月的班了,今天她來姨媽了,是特殊情況,總裁應該能放她假吧!
“不能。”他還有工作要繼續,他需要她陪他,所以,夏默言不能請假。
“為什麼?”他不允許她請假,她都已經“受傷”了,總裁真狠心,嘟嚷著,“總裁,我是病人。”在說到“病人”二字時,她的臉還是不自覺地紅了一下。
再怎麼厚臉皮,她終歸是個女孩子嘛!
看她白裏透紅,有些蒼白的臉,溫逸塵覺得此時的夏默言很美麗,他很想,很想將眼前這個惹人憐愛的女孩兒擁在懷裏,細細地疼愛,他的唇有些幹燥,看著她不自覺地咬著她的唇瓣,那種幹燥就更加強烈了。
“總裁,為什麼呀!”在他的唇不自覺地快要貼上她的時候,久久沒有得到答案的她一抬頭,兩人的唇瓣差點就碰上了。
兩人對此時出現的情況都很尷尬,各自偏開了頭,也不敢看對方,最後還是溫逸塵開口解釋,“因為我還有工作沒做完,你要陪我。”
“……”對他的回答她很無語,總裁都多大的人了,居然還要人陪,也不知羞。
最後沒辦法,經不住傲嬌又霸道的總裁的軟磨硬泡,夏默言沒能成功地告假還家。
因為夏默言是病人,有特權不工作,所以,在溫逸塵工作的時候,夏秘書為他端了一杯咖啡,好讓他提神。
之後就沒有事做了,又不能提前走,很無聊,她隻能坐在旁邊的沙發上玩手機了。
今天很累,不知不覺中,手機被她丟在一旁,迷迷糊糊中,她倒在了沙發上睡過去了。
今天工作量特別大,溫逸塵處理完工作後,放下手中的筆,向後伸了一個懶腰。
隻是,一抬頭,就看見玩手機玩累了,不知何時倒在沙發上睡著的人兒,動作做到一半,就停住了,然後有片刻的楞住。
原來,有人在身邊陪伴,有人等的感覺真的很好,他已經不記得有多少年沒有這種感覺了?
慢慢地將椅子向後移動,沒有發出一丁點兒聲音,怕吵醒熟睡的她,然後起身,繞過辦公桌,朝沙發走去。
熟睡中的她,臉色有些蒼白,可能是哪裏不舒服,又或是沙發上睡得不爽原因,她的眉頭微皺。
該死,他真該死,處理工作入了迷,居然忘了她的存在,她現在生病,身體虛弱,他居然讓她沒有蓋毯子,要是著涼了怎麼辦?
他真是該死!半彎曲著身體,他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個愧疚的吻,然後雙手小心翼翼地將她從沙發上抱起來。
他的動作再輕,在離開沙發的那刻,夏默言還是醒了,不過,她睡得迷惑,也沒有完全醒過來,睡眼朦朧的,嘀咕一聲,“總裁,處理完了嗎?”還沒等他回答,她又在他的臂彎處尋了個舒服的位置,繼續睡了。
“嗯,處理完了,我們回家。”沒有因為她聽不到他就沒有回答,他輕言細語中有滿足,有寵溺。
出了大廳,他不知道她住在哪裏,又不放心把她一個人扔在酒店,所以,他抱著她去了地下車庫,將她輕輕地放在副駕駛裏,自己進了駕駛室。
啟動車子,然後車子開出地下車庫,朝穿雲小區的方向駛去。
從辦公室裏抱起她,到放她進入車裏,從始至終,動作順利自然,就好像他們天生該這樣親密無間。
抱她的動作,像在心裏演練了無數次一樣,就好像他生生世世都應該這樣溫柔地對待她。
到了穿雲小區地下停車場,他又小心翼翼地把她從車裏抱起,鎖好車門後,朝電梯門口走去。
電梯很快到達20層,手裏抱著人,他不是很方便地從褲兜裏掏出鑰匙,開門,沒有開燈,將人直接放在了主臥的床上了。
給她蓋好被子後,側身拿過床頭櫃上的遙控器,將房間的溫度調高了些。
本身來大姨媽就讓女孩兒身體很虛弱,再加上她在店裏狠狠地哭了一場,累狠了,她從頭到尾都沒有醒過。
做完這些,他並沒有急著下一個動作或是離開,就這樣立在床邊,靜靜地看著她的臉。
許是碰到了舒服的大床,她一直輕輕皺著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
好一會兒,直到感覺褲兜裏的手機發出震動的聲音,他才退出房間,輕輕地將房間的門關上,然後直接去了書房。
他的手機一直是有鈴聲的,那首來電提醒《夢中的婚禮》是夏微默多年以前為他設置的,到現在有多少年了他都不知道。
剛剛在辦公室,怕吵醒她,所以,他才暫時地將手機鈴聲調為震動的。
掏出手機,看到來電提示上寫著K的名字,他的眉頭輕輕地皺了一下,手指在回撥鍵上輕輕一摁,將電話撥了出去。
“喂。”才想一聲,電話就被接起,可想而知電話那頭的K一直等著他的回電。
“出了什麼事?”K一般不會輕易主動聯係他,除非有重要情況要說。
“不方便接電話?是不是在忙著運動啊!”電話那邊的K答非所問,而是戲謔地問溫逸塵為什麼要掛斷他的電話。
其實這事也沒什麼好問的,同樣作為男人,大家心知肚明這麼晚了,不方便接電話,男人嘛,除了正在“辦事”,還有什麼的能掛兄弟的電話。
“滾,有事說事!”他不喜歡K用這種玩弄的口氣說夏默言,哪怕他是他溫逸塵的兄弟,也不行。
他不允許任何人侮辱夏默言。
“有人查夏默言。”聽他嚴肅的口氣,K一改剛才的吊兒郎當,認真嚴肅起來。
K是最近才發現有人在查夏默言,雖然他們也在查夏默言,可對方的方向和他們查的方向不一樣。
對方好像不太關注夏默言以前的身份,而是單純地針對於現在的她,將她的學曆,家庭背景,以及這幾年,尤其近三年來的日常行為,交友都查得清清楚楚。
雖然不知道對方的意圖是什麼,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一切都是向著溫逸塵來的,因為所有關於夏默言的搜查,都是在夏默言成為溫逸塵的秘書之後。
“盡快將對方的底細和意圖查清楚。”K能夠想到的事,溫逸塵怎麼會想不到,他現在不許有人動夏默言,為了她的安全,他需要盡管知道對方是誰。
“看來,那個小秘書帶給你的影響不小。”他隱藏不住地焦急還是通過聲音被K察覺到了。
這幾天一直聽李蕭,劉思沅他們說起那個小秘書,看來是個有趣且有能力的姑娘,能夠在短短的時間內,將溫逸塵差不多換了個人,不簡單。
搞得他都有點想會會那個姑娘了,看她是不是有什麼三頭六臂,將那幾個身份地位,能力不凡的男人搞得雞飛狗跳的,嗯,他開始考慮要不要回國了。
“K。”溫逸塵突然很認真地叫了一聲,沒等那邊答應,他又認真說道,“我想保護她。”他想保護她,用生命去保護她。
“逸塵,你是認真的?”他其實知道溫逸塵是認真的,能夠讓他輕易說出保護的人,對溫逸塵來說,肯定很重要。
隻是,他們都知道,夏微默對於溫逸塵是一個怎樣的存在。
她是他的愛情,是他信念所在。
“K,我是認真的,至於默默,我想她會原諒我的。”想著那個陽光美好的女孩兒已經離開了他三年,他心裏酸痛,可他知道,他不能一直活在過去,活在痛苦中。
如果沒有夏默言的出現,他此生或許能波瀾不驚地過,可是,現在,有這麼一個人出現,所以,他不想渾渾噩噩地過完此生。
“逸塵,我不知道她……”
“K,我孤獨很久了,我想要快樂。”他打斷了K要說的話,聲音裏是隱藏不住地疲憊和蒼涼。
曾今驕傲得不可一世的溫逸塵,也終於低到塵埃裏去了,會祈求愛情,會祈求快樂。
這一切,都因為那兩個叫夏微默和夏默言的女孩兒。
夏微默教會他愛情,夏默言教會他快樂。
這兩個同樣優秀,同樣善良的女孩兒,K不知道,他該取誰,舍誰?
哎,他歎口氣,最後,他說,“逸塵,不管你最後做什麼,兄弟都支持你。”
是呀,不管他做什麼,是兄弟,就不要問緣由,隻需要無條件支持,至於其他的,就聽天由命,看各自的緣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