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麼別的女人的味道?”他語氣盡是滿滿的不讚同。
“莫大少要是不相信,大可自己去撿起你的衣服聞聞。”李卿佳語調有些陰陽怪氣。
莫遠湊近她,低笑,“你屬狗的嗎?牙齒鋒利,喜歡咬人,鼻子還這麼靈敏?”
李卿佳白了他一眼,“是你屬豬!”
莫遠雖覺得她這樣子有意思,讓他忍不住想要逗弄,卻也不敢真玩過火,於是認真地解釋道:“剛剛碰見她了,大概是和她擦肩而過的時候沾染上的。”
“哦,確定不是投懷送抱的時候弄上的?”
“這個你放心,以你家先生的能力,有人投懷送抱我還是能躲過的。”莫遠說得頗為得意,他覺得他進步已經很大了,換在從前,他都是來者不拒的。
李卿佳臉上揚起一抹明媚的笑,“就怕不想躲。”
莫遠緊摟住她,躺了下來,閉上眼睛,聲音有些含糊:“嗯,現在就不想躲。”
李卿佳也沒再追問什麼,她自然相信他和許悠悠沒什麼。
當初的事,不管是真是假,她都已經不想再去計較,隻要現在以後他都在她身邊那就夠了。
李卿佳剛醒,不是很能睡得著,但又擔心吵到莫遠,所以她僵著身子,一動不敢動。
半晌,耳邊傳來一聲輕歎,他幽幽開口:“睡不著?”
李卿佳略微遲疑,點頭,“嗯。”
“擔心小紅豆?”他摸著她的腦袋,一語中的。
李卿佳沒說話,算是默認。
她剛剛沒開口,就是怕破壞氣氛。
她擔心孩子,自然也擔心他。
他們倆好不容易才恢複正常,她不想讓他在她麵前還有壓力。
自然也不怎麼敢提這茬。
到底也還是有些放心的,畢竟他看起來不是很著急。
雖說目前還沒見到他真正的表態,李卿佳也篤定,他不會不喜歡這孩子。
莫遠低垂眼簾看著她,眼眸柔似水,唇邊攜著的笑都是溫柔而讓人安定的。
“我剛剛去看過他了,他還在睡覺,沒什麼大礙,環境也不錯,照顧他的人也不錯,是有經驗的。我們現在既然在許家,就不用懼怕什麼,他們不會犯蠢地對小紅豆下手。”
他們夫妻倆自然不怕什麼,倘若僅有他們兩人是被威脅的,兩人自然無所畏懼地拒絕,畢竟都是囂張慣的人。
可……現在他們還有第三個人。
他們不能隨便拿孩子的命開玩笑。
尤其,兩人對這個孩子都藏有深深地愧疚。
要說愛的話,李卿佳覺得,她對這個孩子的愛實在比不上她對他的愧疚。
也就是為了這一份愧疚,她在外工作相當拚命,在娛樂圈是個出了名的拚命一姐。
她在娛樂圈可謂是順風順水。一路來沒什麼醜聞,有人罩是一回事,她自身也是個很大的原因。
肯努力的人,總會受到上天的眷顧的。
李卿佳隻點頭,沒說話。
莫遠眼神漸漸幽深,低聲問:“他從出生,身體就不好?”
剛剛他有聽那孩子的情況。
小小的一團,看起來很小,一點也不像快要一歲的孩子。
讓他看得心疼,總覺得稍微用力點抱,就會把他給捏碎了。
所以他剛剛隻看了一會兒,就走了,並沒有抱過自己的兒子,但還是有些揪心。
既然他都知道了,李卿佳自然不用瞞著什麼,把當初的事都說了一遍。
莫遠神情始終平靜,聞言也隻是心疼而愧疚地看著她,“辛苦你了……”
聽說女人生孩子極痛苦,他卻在她那麼痛苦的時候不在,甚至不知道這回事。
李卿佳心裏有些悶悶的,他隻字不提穆岑夜。
不提也好……免得日後見麵更難受。
李卿佳不知道,此時他心裏就很難受,表麵看起來平靜,實則心潮暗湧,讓他連保持唇角的笑都有些勉強。
二十幾年的兄弟情,不是一句逼不得已就能斷的。
“我隻給他取了小名,大名還沒取。”
莫遠神色戲謔,“等著我取?”
“不然呢?”
他目不轉睛,“我以為你打算一輩子都不告訴我。”
李卿佳被他看得一時心虛,“本來我是打算連穆岑夜都不告訴的,可是那天,實在是逼不得已。巧的是那時候你出差了,不然,這事未必能瞞這麼久。”
莫遠摟著她腰的力度忽然大了一些,低聲道:“你不用說,我都明白。這些,就當是對我的懲罰了。”
李卿佳眼眶又是一陣溫熱。
莫遠頓了頓,眼神一時放空,緩緩道:“孩子的名字,之後再說吧。”
李卿佳揣測不出他的想法,嗯了一聲。
兩人都不再說話,相擁而眠。
不一會兒,兩人就被敲門聲給吵醒了。
女傭站在外麵,依舊用著那溫和好聽的聲音說道:“早餐已經做好了,請兩位在十分鍾之內下去和先生、小姐共餐。”
聽到先生兩個字,李卿佳清醒了。
這裏是許家,能被稱之為先生的人,顯然就是這家的主人了。
莫遠依舊沒什麼表情,起身進了浴室。
李卿佳也收拾了一下,但她身上穿的還是睡衣,她猶豫了一下,打開了衣櫃,霎時怔住了。
衣櫃裏滿滿地裝著衣服,都是吊牌還沒拆的,她隨手拿了一件長裙出來,正好是她的尺寸。
這讓李卿佳不由得皺了皺眉。
她當然不覺得客房會一直擺著這些衣服,這些衣服似乎都是今年的最新款。
如果許家是專門為她而準備的,那麼……他們是打算讓他們夫妻倆長期住在這兒?
思緒流轉間,李卿佳已經把衣裙給換上,忽覺似乎有一道炙熱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她若有所感地往浴室方向看,黑發淩亂、敞露胸膛的妖冶男人正倚靠在門框上,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李卿佳一時羞赧,轉而又淡定下來。
他們倆什麼關係?該看的不該看的,哪個地方沒看過?
淡定地從另一個衣櫃裏找出一件襯衫,李卿佳扒了吊牌,把衣服朝他扔去。
莫遠一把接過襯衫,朝著她勾唇一笑,眼波惑人,隨即也不進浴室,直接當著她的麵脫了身上的衣服,把新衣穿上,緊接著笑問:“褲子呢?”
李卿佳白他一眼,沒好氣地道:“自己找!”
莫遠啞然失笑,也沒再逗她,自己走到了衣櫃前,似不經意地道:“你看起來倒一點也不像生過孩子的。”
“我恢複得好!”李卿佳冷哼一聲。
事實上,她一直都沒什麼變胖的機會。
懷孕那會兒,完全不得安生。
孩子生下來,性別男她一點也不意外。太會鬧騰了,跟他爸一個鬼樣!
可惜的是,身體素質卻和他們沒有半點一樣……
莫遠凝視了她片刻,沒再說話,垂下的眸子卻劃過一抹痛恨。
恨的是自己。
倘若他當年不胡來,不認識許悠悠,就都不會有現在的事發生。
她描述當初時,一副輕描淡寫的模樣,可事實哪有這麼簡單?
哪怕他傷她至深,她也沒有不要他們的孩子……
那段日子,一定是她最痛苦的時候。
這樣的李卿佳,讓他怎麼能舍棄?怎麼能讓他再因為自以為的對她好而漠視她?
李卿佳沒聽見他說話,一時倒是有些不習慣,抬頭一看,正對上他宛若海洋般深而美的眼睛,其中深情比海遼闊。
她手指微動,麵部沒有任何波瀾,行至他麵前,纖柔的手指觸上他的衣領,細細幫他整理著。
從他的角度看,能清清楚楚看清她絕美的五官,未施粉黛,甚至有些蒼白,卻依舊風華絕代。
按捺不住,他伸手摟上她的腰,朝著那顏色極淡的唇吻了上去。
淺淺深深,柔情萬千。
幾分鍾之後,莫遠和李卿佳一同下樓。
李卿佳似無意地看了一圈周圍,卻細致地將所有東西都給過了一邊,暗歎奢華!
這裏確實夠奢華!高調的奢華,奢華到讓人根本不敢相信這是現實世界,總有種誤入歐洲貴族的城堡的感覺。
這許家到底有多大來頭?
毫無疑問的是,他們不怕莫家,也不怕穆家,可見他們有多厲害。
幹淨白色的長餐桌前,主位做了一個極有氣勢的男人,一身黑,簡約大方,帶上那冷煞的氣息,卻給人厚重的壓迫感,他全身上下唯一不是黑的便是兩顆金色的袖扣,矜貴華麗,讓他一舉一動都透出幾分高貴,優雅的話……實在說不上,要真要形容的話,那就是殺氣顯露。
知道許老大這個人的人,和他坐在一塊兒幾乎沒什麼人是心裏不帶著警惕的,生怕他對你談笑風生著,轉眼那雙手就能掏出槍支,把你給斃了。
事實上,這事兒也不假,他還真的做過。
許老大,向來可怕。
此時他正端著一杯茶輕抿著,聽到動靜,漆黑如夜、犀利如刀的目光直直朝兩人望去,極具壓迫感。
莫遠腳步微頓,不著痕跡地擋住了李卿佳,自個兒則直直迎上許老大的目光,唇畔攜一抹漫不經心的笑,似乎沒感受到許老大那氣勢。
許老大眉毛微微一挑。
這小子,看起來倒是還不錯。
坐在桌前的還有許悠悠,一身白色裙子,襯得她更溫婉幹淨,扭頭看過來,那貓眼彎彎,純粹幹淨,朝著他們笑,“莫遠哥哥。”
頓了頓,她才朝李卿佳打招呼:“李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