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嚐到了血的腥味，李卿佳才鬆了嘴。
莫遠唇齒含笑，伸手給她輕輕揉捏著脖子，“累了？”
李卿佳鬆開他，漂亮的杏眼瞪著他，“你這算什麼？給一巴掌再給一顆糖嗎？”
莫遠眉梢一挑，摸了摸自己被她咬的鎖骨，手上沾了血跡，他笑吟吟地看著她，“難道不是你給我一巴掌，又給我血光之災？還連一顆糖都不願意給。”
李卿佳一時噎住，沒好氣地道：“誰讓你不躲？”
莫遠失笑，“要是躲了，估計就不是一巴掌這麼簡單了吧？”
這個暴力的女人，真想出手的時候，也是夠狠的。
李卿佳一張絕美的臉龐此時有了一些血色，哪怕看起來依舊有些萎靡，那眉眼間的傲然卻是明晃晃的。
她有些滾燙的指尖拂過他鎖骨上的血跡，隨即五指張開，掐住他脖子，惡狠狠地道：“再有下次，我就咬斷你脖子！”
“嘖，最毒婦人心，這話一點也沒錯。”
莫遠嘴上說著話，手卻移到了她額頭上，很燙，他劍眉皺了皺，想要坐起來，卻被李卿佳拽著。
他一時無奈，放軟了口吻：“我去給你找藥吃。”
“不準！”李卿佳口吻霸道，“不把話說清楚，你就別想走！”
莫遠臉上笑意淡了幾分，看著她的目光卻依舊溫柔。
他一時緘默不言。
李卿佳緊緊抓著他的手，眼神可看出她的堅持。
莫遠心中輕輕歎息，終究還是妥協了，盡量用平靜的語氣把發生的事給她敘述了一遍。
越聽，李卿佳的心越寒。
等到他說完，李卿佳已經說不出話來。
她的不安不是假的，而是確實存在著。
她根本沒想到，在她醒來之後，他們一家三口的性命就已經被別人給掌控了。
居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不對！他們給你的是什麼狗屁選擇？這兩個選擇，不他媽的都是讓你加入許家的陣營，和穆岑夜黎清伊對立？”
莫遠屈指敲了一下她的額頭，斥責道：“別說髒話。”
說是斥責，這語氣卻是溫柔縱容的。
李卿佳拍開他的手，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所以說，你之前的想法是什麼？”
莫遠揉揉她腦袋，扒開她抓著自己衣襟的手，“現在都不重要了，我先去給你拿藥來。”
她這燒才退沒多久，竟然又複發了。
想想剛剛她那番折騰，莫遠不禁有些煩躁懊惱。
早知道會這樣，他還瞎折騰什麼？
李卿佳這回沒攔著他，而是目送著他走了出去。
怪的是，看到他出去，她心裏竟有了那麼幾分不舍。
有了這麼一出，她愈發明白，她是徹底離不開他了。
或者說，自那天他喝醉吐露心聲後，她就徹底不能輕易地放棄他了。
換做從前，他態度要是表明得這麼明確，她哪裏還會這麼無賴地纏著他，挽留他？
如今敢挽留敢無賴，不過就是仗著他對她有情意罷了，這樣會更有底氣。
事實上，她也成功了不是麼？
躺在床上，李卿佳唇角高高上揚，眉目溫潤，但緊接著又想到剛才他漠然的態度與冷酷的話語，李卿佳心還是忍不住微微抽了一下。
他的用意……
事實上，許家給他的兩個選擇沒什麼本質區別，卻也還是有點區別的。
如果他選擇娶許悠悠，做許家的女婿，他的地位顯然會提高不少，但如果他選擇的是第二個，就相當於他們一家三口都被掌控了。
李卿佳當然不會認為他是看上了許家的名利，他這麼做，大概是想保全她。
畢竟，他們既然在這兒了，接下來許家要他做的事情，估計會超出他們的接受程度。
許家顯然是要讓他們站在穆岑夜夫妻的對立麵上，可穆岑夜和莫遠是好兄弟……
與穆岑夜黎清伊為敵，她做不到，莫遠呢？
他肯定更做不到，可不得不做，卻不想拉著她跳進這坑。
他看到她和穆岑夜在一塊兒的照片，心裏想的大概不是他們倆有什麼，而是穆岑夜幫過她什麼。也正因為如此，她不想他插進這樣兩難的境地。
所以，他想讓她恨他，遠離他，然後他自己一個人保護她保護孩子麼？
思及此，李卿佳呼吸微微急促，難受得想哭。
她從來不是喜歡哭的人，小時候，打屁股針她從來沒哭過，從樹上摔下來，膝蓋血肉模糊，疼得要命，她也沒哭，但為了這個男人，她不知道哭了多少次，卻是，心甘情願。
好半晌，莫遠才端水拿藥上來，把她拉了起來。
李卿佳這回倒是乖乖吃了藥，對上他有些憂心的目光，笑了笑，“我沒事，不怎麼難受。”
莫遠輕輕點頭，看著她把水喝完，才拿過杯子放在桌上。
李卿佳還想說什麼，他卻幹脆利落地脫鞋上床，把她抱在懷裏。不容置疑地道：“有什麼事醒了再說。”
他已經閉上了眼睛，眼底青黑很是明顯，也確實需要休息。
李卿佳本來沒打算再打擾他，但頭側了側，就從他衣服上聞到了一股淡淡的味道。
這味道……
她柳眉一豎，開口命令：“脫衣服！”
“嗯？”
莫遠睜眼，直勾勾地看著她，那眼神有些熱，其中意味再明顯不過。
李卿佳一巴掌拍到他腦袋上，語氣凶巴巴：“別想些有的沒的，給我把衣服給我脫了！”
莫遠笑吟吟地看著她，嘴上依舊欠扁：“我還是頭一回看到這麼熱情的你……”
說著，他倒也起身，乖乖地解了扣子，把衣服給脫了，隨意一扔，隨即眼神曖昧地看著她，“雖然我有些累了，但你知道，對你我向來是不會拒絕的。”
李卿佳嘴角一抽，暗罵一聲禽獸，翻了個身，不想再理會他。
莫遠哪裏樂意放過這個調戲她的機會，赤膊靠近她，伸手攬住她的腰身，把她拖進懷裏，繼續曖昧低喃：“怎麼就隻要求我脫衣服？褲子呢？你是想讓我脫還是你幫我脫？或者……我幫你脫？”
這人真是……
得寸進尺！
李卿佳惱怒地扒開他的手，冷笑一聲，“沾染了別的女人的味道，你也有臉碰我？”
莫遠眉頭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