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煊蘇大婚(下)

韋皇後隻是覺得隱隱的不好,難道出了什麼岔子?不應該啊!聽說那個殺手盟從來沒有失手過。而且還有韋光荃給他們提供方便,絕沒有失手的可能啊!

韋光荃也是一臉的糊塗,他們的計劃可以說天衣無縫。因為流蘇的落英閣與瑞王府都被治理得固若金湯,所以他們選擇了迎親的時候下手,深知煊蘇二人狡猾,為了以防萬一他們還治定了數套方案,每一套都足以確保萬無一失!1

今天出喪的隊伍就是他們安排的殺手之一,個個身手一流,而且使用的煙霧裏還加了迷藥的成分,就算瑞王與他的手下功夫再高,內力再強,在短時間內也會受到很強的限製。從而可以讓他們順利地擄走新娘!

韋皇後與韋光荃對視一眼,既然棋已經下到了這一步,那就去看一看。看看煊蘇二人還能耍出什麼花樣。韋光荃可是已經接到了殺手盟的暗號,寧流蘇已死!是被數十人活活輪奸至死的,死相十分淒慘!

隊伍浩浩蕩蕩的來到了太廟,因為離得也不是很遠,加上皇帝一直催促著,所以眾人都是急趕著過去的。來到大殿的外麵,隻見殿門大開,兩道鮮紅的身影正在給皇族的列祖列宗磕頭。

歐陽懌與一位尼姑打扮的老婦人立在殿外,此時都慈祥地注視著殿內的兩道紅影,滿麵欣慰。因為雲蒼有國法,不是皇室之人,不得進入太廟,否則視為謀逆。

“這是怎麼回事!?”皇帝簡直看得一頭霧水。

殿內的兩道紅影站起身來,兩人都用一支手抱著一個牌位,而另一支手卻緊緊地牽在了一起!

皇帝與眾人直以為自己眼睛花了:這不是龍鴻煊與寧流蘇嗎?不是說寧流蘇被截走了嗎?怎麼又會出現在這裏?而且龍鴻煊不是一直在他的身邊嗎?又是什麼進來太廟裏麵?

“你——!??”皇帝一扭頭,看到一直立在自己身旁的龍鴻煊跪了下來,“皇上如因,這是主子的吩咐,主子說他向皇上請過旨的!”

那人倒是不慌不忙地撕了他的人皮麵具,皇帝瞧著他還有點麵熟,這不是龍鴻煊身邊那個叫詭影的暗衛統領嗎?

“皇上!?您知道是怎麼回事?”韋皇後憤怒地看向了皇帝,她可不相信皇帝毫不知情,她已經認定皇帝父子是合起夥來誆他們韋家!

“呃……這……?”皇帝也是現在才明白了大概,其中細節他一概不知啊。他望了一眼龍鴻煊,不急不躁的模樣,似乎篤定了他為他們兜著。好小子,吃定他了是不是?

不過也是,若皇帝說他事先不知情,龍鴻煊便是欺君之罪。韋家人抓住這個把柄,哪裏還有罷休的道理?所以皇帝算是默認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韋皇後一見皇帝默認,想到他竟在自己麵前演了這麼久的戲,不禁怒火更甚,大聲逼問了起來。

“怎麼回事,韋娘娘不是最清楚嗎?”龍鴻煊冷冷出聲,陰鷙可怕。

“你什麼意思?”韋明珠不禁心裏咯噔了一下,瑞王夫婦為什麼會毫發無損地出現在這裏?難道是殺手盟出了差錯,可他們發來的暗號明明說寧流蘇已經……

“你們手裏拿的什麼?”龍弘燁卻對著瑞王夫婦手裏拿著的牌位責問道。

這時眾人才看清楚,他們手裏拿著竟是他們生母的牌位,一個是慕容宸的牌位,另一個則是歐陽玉初的!

“你不是已經看清楚了嗎?還問什麼?”方才他們就在對雲蒼的列祖列宗,以及他們的生母磕頭。

“太廟的規矩你不知道嗎?非皇室之人不得進入太廟,否則視為謀逆!”龍弘燁很聰明地拿住了這一點向瑞王夫婦發難。

因為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很可能是殺手盟出了問題,以免瑞王夫婦待會兒告他們一狀,現在還是先發治人,反正瑞王他們再反擊,就很像是打擊報複了。

“你剛才也說了,是人不得入內,可沒有說牌位。”龍鴻煊的狡猾又怎會在龍弘燁之下,既然他敢讓眾人看到,那自然是想好了應對之法的。

“父皇說了廢棄之後不入供享太廟!”龍弘燁怒道,“你居然違逆父皇的旨意!”

龍鴻煊微微一笑,“方才我可是把母親的牌位放在地上,放在地上的能算是供享太廟嗎?”

龍弘燁哪裏敢說是,若是應了,龍鴻煊一定會說,那列祖列宗的牌位也就不用供奉起來了,直接放到地上不是省時省力?這可是大不敬之罪。龍弘燁還不至於傻到掉入這樣的陷阱裏。

“好了!”不就是拿了個牌位進太廟嗎?瑞王無非是讓他生母的在天之靈看到他成家立室,皇帝可以不計較這個。但他非常想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煊兒,眾卿擔心你這麼久,你快把事情的經過說清楚吧!”

皇帝說得好聽,擔心?朝裏有一大半以上的朝臣都是韋家的人,而皇室的那些個東西,又都是見風使舵的,與龍鴻煊無什麼交情。怎麼會擔心他妻子的死活?而且還是未過門,沒有拜過天地的所謂妻子!

龍鴻煊與流蘇小心地把母親的牌位給下人們抱了下去,然後龍鴻煊才開口說話:

“這件事,皇上應該好好問一問韋娘娘與韋相爺!他們真是太客氣了,鴻煊大婚竟然送這麼大的禮,先擄後殺,要置流蘇於死地!要鴻煊生不如死!要天下人都來看皇上與皇室的笑話!”

“你血口噴人!”韋明珠兄妹放聲大叫,“皇上,冤枉啊!”

“把證人帶上了!”龍鴻煊吩咐一下,追風與雲棠立即把一個渾身血跡的人給帶了上來。韋家人都是吃了一驚,隻是不敢表現出來。韋光荃幾乎有些站不穩,還是韋芙蓉在一旁扶住了他。

“他是誰?”皇帝隻裝作沒看見,繼續問道。那人渾身多入傷口,血跡斑斑,臉上滿是血汙,看不清楚模樣,隻覺是個骨架精奇之人,武功應當十分了得。

“他就是殺手盟的首領!韋相爺的老熟人了!”龍鴻煊回道。追風立即扒開那人的衣服,他的胸口有一朵黑蓮紋身,正是殺手盟的標誌。

“怎麼可能?老臣怎麼可能認識這種人?”韋光荃望向皇帝極力顯出真誠的樣子,可他眼中的遲疑與閃避又怎麼能瞞過皇帝那雙老辣的眼睛呢?韋光荃此時也隻能硬扛到底,“聽說殺手盟的人十分厲害,瑞王還真是厲害,居然可以親手把他抓住?”

“我可沒這本事,而且大婚之日我也沒功夫去擒匪!若不是天眼神尼菩薩心腸,出手相助,隻怕還拿這惡人不住!”龍鴻煊的眼神鋒利地掃向了韋光荃。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天眼神尼一揮拂塵,道骨仙風。聽說她的年紀比歐陽懌更大,白發已然全白,可是瞧她的模樣卻不過四十剛出頭而已。寬額慈目,眉眼和祥,與廟裏供奉的觀音娘娘頗有些相像。

“天眼神尼?司空山上的得道高人?”皇帝疑惑地看了看那道骨仙風的老尼姑,不是說她一直呆在山上避世嗎?怎麼管起這凡塵俗事來了?

天眼神尼仿佛一眼就能看穿皇帝在想什麼,微微一笑,“貧尼與瑞王妃的母親極有緣分,她臨死時托過貧尼對其孤女照顧一二。瑞王妃很有慧根,若非塵緣未斷,說不定她已經是貧尼的弟子了。此次來,隻是為了道賀一聲,也算了卻貧尼的一樁心事。誰知竟遇到這等事情,出手相助,也是舉手之勞。”

皇帝聽得連連點頭,隻要不是跟歐陽懌有關係就好。不然一個智囊,加上一個絕頂高手,他的江山還怎麼坐穩?

龍鴻煊將流蘇的肩膀一擁,“還好流蘇塵緣未斷,不然我不就成了孤家寡人了嗎?”

流蘇臉紅地輕瞪了他一眼,這家夥!歐陽懌卻甚是滿意,瑞王愛流蘇甚深,會好好待她的。

龍鴻煊收了玩笑之色,“這匪首親口承認是受韋相爺的指使,要擄殺我的王妃,他手裏可有韋相爺給他的銀票,不知韋相爺如何解釋?”

龍鴻煊的話音剛落,立即有人將銀票呈了上去,那錢莊確實是韋家名下的。

“瑞王妃被截,瑞王的心情我們都能體會,可是瑞王如此冤枉家父就不好了!這匪首的身份還有待查證,而且一張普普通通錢莊上的銀票,又能說明什麼呢?”韋芙蓉自以為十分聰明的開了口。

她就說嘛,瑞王縱然喜歡寧流蘇也不過是一時新鮮,怎麼可能為了一個小女人就當眾發瘋呢?太不像他了!

“哦,惇王妃如何知道我被截了,莫不是你安排的?”流蘇幽冷出聲。

“你可真是會說笑,你被截的消息還是瑞王傳到瑞王府的呢,大家可都聽見了!”惇王妃得意一抬漂亮的下巴。

她始終相信寧流蘇是鬥不過她的,對方先前能贏過她不過是運氣好,不過是她太輕敵的緣故。就算寧流蘇好好地站在這裏又怎麼樣?她被截是已定的事實,她這一生都將會背上不潔的名聲!這一點直到寧流蘇死時都不會改變。

“今天花轎裏的‘瑞王妃’確實被殺手盟的人給截了——”流蘇才說了第一句,就聽見韋芙蓉哧的一聲笑了出來,流蘇也不介意,繼續說道:

“隻可惜惇王妃白高興了一場,既然迎親的不是瑞王本人,那麼坐在花轎裏的人也自然不會是我!”

流蘇話語裏盡是嘲諷之意,韋芙蓉這傻姑娘還在那裏自鳴得意呢。瑞王找替身去迎親,那她自己也是找替身出嫁的。明知道韋家人會在路上動手,最好最安全的辦法,不就是李代桃僵嗎?

這招贏得如何?一下子就抓住韋家人最大的漏洞,很輕易的就逃過了一劫。真是辛苦他們想盡了辦法,截殺她了!

“你——”韋芙蓉的臉色瞬間黑了下來。

“我與瑞王早在天亮之前,就來到了太廟!這裏的一應官員均可作證,他們可都是剛正不阿之人!”流蘇的話令韋家人本就發黑的臉色,更加不好看了。

唉,朝廷裏那些油水重的官位都被韋家的人給把持了,自然那些不肯受他們擺布的人就被打發到太廟這種清苦的地方來了,還虧得他們是德高望重的老臣,不好動,不然他們連太廟這種地方都來不了,直接就能韋光荃尋了錯處罷官了。

韋芙蓉想誣賴流蘇失潔,給瑞王戴綠帽子?門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