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皇後懶懶散散地回道:“臣妾畢竟是瑞王的嫡母,出了這種事,臣妾也很難過!可是事情已經出了,皇帝與其在這裏向臣妾發脾氣,不如想辦法解決才好!皇家大婚已經丟過一次人了,可不能再丟一次了!”
再丟一次?這次丟得比惇王那次更糟更徹底好嗎?上次好歹還在惇王府裏,這一次竟是半道上被人截走的,連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萬一寧流蘇有個三長兩短,瑞王與太後都傷心欲絕!那他的日子也會不好過!
“截親?現在的匪徒真是越來越猖狂了!”皇帝的臉色難看無比,拿起桌上的茶盞就砸了個粉碎,“讓鎮西侯與武功將軍把四個城門都封起來,然後挨家抬戶的搜,一定要把瑞王妃給找到!”
韋皇後卻不同意,“皇上,這恐怕不妥,如此一來天下人不就都知道瑞王妃被截了嗎?這實在有損天家的顏麵哪!”
皇帝急道:“現在還顧得了顏麵嗎?瑞王妃是當街被人擄走的,這事能瞞得住嗎?現在隻求那孩子還活著,朕不想再看到煊兒傷心!”
韋皇後垂首道:“皇上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她會那麼好心地去擔心流蘇的名譽嗎?她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流蘇被輪奸至死才好!她就是要給龍鴻煊戴一頂大大的綠帽子!要他被世人嘲笑一輩子,要他痛苦一輩子!
龍弘燁的眼中頗有可惜之色,多好的一位佳人就這樣……
“怎麼,王爺舍不得了?”韋芙蓉逮捕到了丈夫裏眼中的疼惜,狠狠地一縮眸子。
寧流蘇妄想嫁給她喜歡的男人做王妃,就隻配得到這樣的下場。她倒想看看瑞王找到寧流蘇被輪奸至死後的屍體時,還怎麼愛她?
龍弘燁哼一聲,“她該死!”
可不就是該死嗎?三番五次跟他們韋家作對,還把他玩弄與股掌之中,給他戴上永遠都抹不掉的綠帽子。偏偏對他的求愛視若無睹,要嫁給他的死對頭!她早就該死了!一千個該死!一萬個該死!
可是,龍弘燁還是恨,恨第一個占有寧流蘇身體的人不是他,倒便宜了那些個肮髒東西!
皇帝等著消息,京都內一片恐慌,眼看拜堂的時辰都過了,瑞王頹然而歸,根本連個影子都找不到。歐陽懌再也坐不住了,要求與瑞王一起去找流蘇!皇帝見歐陽老頭兒七十歲的年紀,還為著外孫女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也就心軟了一下,同意了。
“看來今日是不會有什麼結果了。”韋皇後故作傷感的說道,其實心裏不知道有多高興。
為了除掉寧流蘇,韋家可沒有少下血本,找來了四海之內最厲害的殺手盟來做這件事,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又進行了諸多安排。因為瑞王與寧流蘇都是極聰明的人,稍有風吹草動就可能打草驚蛇。
為了今天,他們可是秘密準備了好久!真是憋得心肝肺都疼了,今天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一場。寧流蘇、龍鴻煊,去死吧!看這以後還有誰敢跟他們韋家作對!
“朕倒是覺得流蘇這孩子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皇帝黑著臉接過了韋後的話茬。他這麼說倒不是多喜歡流蘇,純粹是看不慣韋後的那張臉嘴!
“最好如此。”韋皇後竟朝皇帝一笑。那笑意背後隻有兩個字——做夢!
果不其然,瑞王又出去找了一圈的結果是,沒找到!韋皇後與韋家人的心裏可是樂開了花,寧流蘇早就已經死了。
皇帝的臉色黑得能滴下墨汁來,本來他還想著若能及時把流蘇救出來,還趕得及今天另一個拜堂的吉時,不管怎麼樣,也算是好事多磨,到底天隨人願。可是現在看來,一切都泡湯了!
皇帝重重地歎了口氣,恥辱啊!雲蒼國開國以來,皇室可從來沒這麼丟過臉哪!他又恨又怒,卻又覺得哪裏不對勁!
“歐陽懌呢?他不是跟你一起出去的嗎,現在人在哪裏?”皇帝急問。
“他說蒼天不佑,要去太廟給祈福!”龍鴻煊哪還有心思想其他人,這時滿心滿眼的隻有寧流蘇!
不對!這老家夥可是從來不信鬼神的,怎麼突然想起去太廟祈福了?皇帝忙道:“去!去把他請回來!”
龍鴻煊滿腔子邪火,都不知道應該找誰發去,聽到皇帝這個時候還想著那個七老八十的歐陽懌,完全不介意流蘇的死活,那火一下子就上來了!可他不能對皇帝發,隻能去質問韋後,“是不是你們把流蘇藏起來了?快把她還給我,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韋芙蓉立即回道:“瑞王殿下沒有證據可不要亂說!我們韋家可是知禮守法之人,絕做不出那樣的事情。”
龍鴻煊怒道:“除了你們,還有誰與我有這樣的仇恨!?怎麼,敢做不敢認嗎?”
龍弘燁回道:“七弟,沒做過的事情,你讓我們怎麼認啊?”
龍鴻煊一把就抓住了龍弘燁的衣領,臉已經因怒火而扭曲得變了形,“沒做過?你不是一直對流蘇有企圖嗎?你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的?識相的,就把她交出來,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韋芙蓉急忙去拉,“瑞王這是要打人嗎?父皇母後都在這裏,你怎可以如此放肆?寧二小姐可在瑞王的眼皮子底下被截走的,瑞王不怪自己難道還要加罪到別人身上?瑞王……”
她才不會關心龍弘燁的死活呢,而且還故意激出他的怒火,不過是想借這個機會觸碰一下龍鴻煊的手罷了!她喜歡他,喜歡他的一切,除了那張世間男子無法匹及的臉,還有那雙手掌,掌心大而溫暖,手指欣長有力,指節仿佛竹節一般,莫明地就能挑動人的心弦,讓人不禁生出愛慕之心。
“夠了!還嫌不夠丟臉嗎?兩兄弟居然打起架來了。”皇帝就是偏心,如果是龍弘燁先動的手,一定會被他罵個狗血淋頭,但是龍鴻煊先動的手,從來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立即有人將瑞王與惇王分開,韋皇後得意地瞟了瑞王一眼,你除了發怒還能怎麼樣。你心愛的寧流蘇此時已經是個死屍了,而且是個不潔的死屍!
瑞王的憤怒一下子躥到了頂點,“就是你們做的,一定是你們,隻有你們!”
韋芙蓉不放過任何一個與瑞王接觸的機會,“瑞王可不要血口噴人哪。”
瑞王怒不可遏,“我血口噴人,你們敢在皇上與群臣的麵前發誓嗎?發誓此事與你無關?”
韋家人冷冷地望著他,並不回答。很好,都是聰明人,都不想上當是嗎?瑞王繼續道:“你們不敢嗎?做賊心虛嗎?那我隻好請父皇好好審問一下各位了!”
“你敢!?”韋皇後大怒。
看龍鴻煊平時十分的沉著冷靜,沒想到一遇到寧流蘇簡直跟瘋子沒什麼兩樣!現在別說是證據,根本連捕風捉影都談不上,龍鴻煊就發了瘋似的把這事往他們頭上賴。她倒不信了,皇帝就能縱然他兒子到此等地步。
“我已經這樣了,又有什麼不敢的?”龍鴻煊已經發了瘋,豁出一切去了。
皇帝直扶額,實在頭疼得要命。他以為隻有小兒子龍炎彬會愛女孩子愛得那麼瘋狂,沒想到這個兒子比起循王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別吵了,別吵了!朕的腦袋都給你們吵暈了!你這孩子越來越沒大沒小了!”皇帝假意斥了龍鴻煊一句,又向韋後道,“小孩子嘛,你發個誓哄哄他不就行了?何必跟他計較,反正你又沒做過,怕什麼?”
韋後十分委屈,“臣妾沒做過,發什麼誓?”
龍鴻煊立即接道:“你沒做過誰信啊?你就是心虛了,敢做不敢認!也罷,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你們韋家都做得出來,那你們從此以後也別想安寧了!”
皇帝又朝韋後使了個眼色,“小孩子嘛,哄哄就得了。不然,你今天還要不要回宮了?”
這倒是真的,看龍鴻煊這架式,若是不能消除他們韋家的嫌疑,隻怕龍鴻煊不會放他們走,到時候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樣驚天動地的事情來!韋家純粹隻是來看戲的,要是弄得難堪,就不劃算了。
“好,臣妾聽從皇上的吩咐!”韋明珠一向聰明,要吃虧也是吃在明處。她向瑞王道,“本宮可以發誓——”
“請韋娘娘在群臣麵前發誓!皇上一向心疼娘娘,私下發的誓言有幾句兌現過?”龍鴻煊不依不饒。
韋皇後便站在群臣的麵前,先是將龍鴻煊狠狠數落一通,讓群臣知道她這個繼母難當,搏得無數同情之後方才發誓,“本宮發誓,寧流蘇的失蹤與本宮無關!”
龍鴻煊立即追關,“若是與你有關呢?”
韋皇後睨了他一眼,“任你處治,總可以了吧?”殺手盟到現在都沒有露出絲毫蛛絲馬跡,她相信,龍鴻煊就算手眼通天,也不可能查明真相公之於世!
“此話當真?”龍鴻煊恨道。
“擊掌為誓。”韋皇後一臉得色。
她這個繼母已經做到如此地步,足以見龍鴻煊此人的心胸有多狹隘。她知道經過這麼多年的清理,但朝中還是有同情甚至是暗暗傾向於慕容氏的老臣。她故意表現出被逼迫的窘境,倒要看看還有誰會再同情他、傾向於他!
三擊掌之後,龍鴻煊一勾嘴角笑了起來,“那就請皇上皇後以及諸位大臣,到太廟一觀吧。”
“什麼?”大家都不明白。
“皇上不是還要找歐陽老先生嗎?一去便知。”龍鴻煊朝皇帝眨了一下眼睛。
“到底葫蘆裏賣的什麼藥?”皇帝覺得奇怪,就更忍不住好奇地想要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