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欺負人……我長這麼大,還沒被人這麼欺負過……”
靳溫晴眼淚汪汪的,可見,那個“吻”,她得有多介意了。
傅玉央聽著暗歎,小姑娘家家的都會在意這種事,她能理解,尤其是這種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可惜,認定她欺負人,那也真是太欲加之罪了……
她想了想,才接上話:“這不是我想欺負你,是你太不饒人。
“七妹,你自己想一想吧,這世上的事,如果都像你這樣,動輒殺人,那人與人之間還怎麼相處了?
“是,你是出身好,可也不能因此輕賤了他人。人都是父母生父母養,彼此之間多一些體諒,多一點寬容,這世上才會少一些戰爭,才能長治久安……
“所謂風水,十八年就會輪流轉,寬以待人,有時也是善待自己。說白了,我們誰都沒法未卜先知,可以確定未來幾十年一定富貴。而落魄與榮華,有時隻隔一線。
“這世上,見人落水推一把的有,盈盈一笑泯恩仇的有,以德報怨者有……有時一時的善心可能會給你帶來一輩子的善緣。凡事計較得太過認真,隻會讓自己活得不痛快。
“話我都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了,如果你還是想不通,那我們就換個思路……
“說說我母親吧,她在江北遇襲,盛年而逝,這本不該是她的命數,可偏偏發生了。
“這件禍事發生時,江北內部必有內奸,絕對是裏應外合所致,所以,我母親之死和江北是脫不了幹係的。
“現在,照你的思路,我是不是就該把江北全恨上了,聯合江南夏侯家,逼著江北給一個交代,才是正理?
“不,不是這樣的,世間事,都該有一個輕重緩急。事事較真,那麼,現在江南江北的局麵也不知該有多緊張了……
“所以,溫晴,別哭了,看開點,你要明白一件事,這世上,除了國家大義,除了生死,其他一切事,都不是大事……”
這個時候的她,忽又化身成為了一個和和氣氣的知心故人,在寬解一個正在鑽牛角尖的傻姑娘。
靳溫晴也不是完全不講道理的人,這番話,她也是聽得進去的,於是心頭那團火氣就漸漸消了。
過了一會兒,她抹掉眼淚,忍下哽咽,也緩下了語氣:“好,既然你要我寬以待人,與人為善,那你馬上隨我去見三哥……”
此番她前來是為了靳劭鋒。
“讓我去見你三哥?靳劭鋒怎麼了?”
傅玉央皺起好看的柳眉問道。
“三哥病了,我請了假,在家照顧他。”
靳溫晴咬著唇,一雙漂亮的眼睛紅成了兔子眼,語氣是極為憂傷的:
“你是知道的,三哥一直喜歡你,結果你和二哥卻聯手深深傷害了他……現在,他每天喝得爛醉,這全是你和二哥害的……我的三哥,快要被徹底毀了……我來就是想請你去勸勸他,畢竟,解鈴還需係鈴人……”
這件事,傅玉央也聽說了,靳劭鋒自從江南回來,就完全變了一個人。
“不合適。”她想都沒想就拒絕了,“煜之不在我不適合去小叔子的院子。也是因為,我不想讓人揪著小辮子說我在婚後還和小叔子糾纏不清。所以,從今往後,我不會再和靳劭鋒單獨見麵。這是第一個原因。
“第二個原因,人都是有意誌力的,它在引導一個人的人生方向。我不覺得我能毀掉別人,也不覺得旁人能毀掉我的精神世界。所以,你三哥喝得爛醉,不是我害的,而是他自己在害自己。心魔還需自己克服,別人多說無益。”
如此絕決,令靳溫晴頓時瞪大了眼,她噌得站起跺腳直叫起來:“你……你怎麼可以這麼不負責任?若不是你瞞了我三哥你的身份,他怎麼可能會受了雙重打擊,以致於一蹶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