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在和江南的華夏高管開完會後,傅玉央抽了其中一批願意跟著她去江北的員工,讓他們隨行北去。
又一日,她去和姥爺告別。
姥爺握著她的手,一臉鄭重地提醒她:“記住了,出嫁在外,不能讓人欺負了。雖然你沒了母親,但是,你還有姥爺,還有六個舅舅,我們都是你的靠山。”
這個年近古稀的老頭子,對這個外孫女有著一種濃濃的依戀,隻因為她長得太像太像母親了——當她的淘氣褪盡,眉目之間散發出來的溫柔與淩厲,幾乎和他女兒夏侯靜是從同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他已失了唯一的女兒,如今,唯一的外孫女又外嫁,自己年事又高,興許哪天就去了,心下自是依依難舍的。
緊跟著,她又和舅舅們作別。
大舅夏侯淳說:“玉央,如果你在江北過得舒服就過下去,如果過不下去,早早通知大舅,大舅第一時間去接你回家住。記住了,夏侯家的孩子,不許在外頭吃了虧,還忍氣吞聲。”
二舅夏侯弘說:“玉央,你生來野慣了,江北若把你拘得太緊了,你可以到二舅家來透氣。二舅永遠歡迎你。”
三舅夏侯韞說:“玉央,你要是喜歡國外,三舅可以逼靳中華放你們出國定居,江北早晚會亂,你待在那裏,三舅太不放心了。”
四舅夏侯亮說:“玉央,你母親一生致力於南北的發展,你的才情,不輸於你母親,你的能力也擺在那裏,以後南北的經濟聯合,四舅會和你通力合作。我相信,你一定會是一個很出色的女商人。”
五舅夏侯鋒說:“玉央,女孩子還是該以家庭為重的。靳劭颺的為人,就目前來說還是合格的。如果日後他敢花心,別像你母親那樣心慈手軟,應快刀斬亂麻,你的這一生,別又被一個花心男人給耽誤了。”
六舅夏侯戰說:“玉央,你先回去,六舅隨後就到。六舅這輩子,隻要活著一日,就會守著你和你媽媽的華夏一日……”
六個舅舅,大舅威武霸氣;二舅細膩貼心;三舅最愛護短;四舅看重大局;五舅更重家庭;六舅嗬護備至。
六份滿滿的愛,皆流露著對她深深的維護。
可是她總覺得母親沒了,她與他們之間的這份關聯會漸漸淡下去的,往後頭,她能靠的人,隻有自己,就連靳劭颺,也不見得真正可靠。
所以,從今日起,她要活得更堅強,絕不會讓世人認為她傅玉央,失了母親的庇佑,就是一個沒用的廢物。
那天午後,傅玉央帶著小菊,攜同茹姨、江山叔叔等一幹靜衛軍,上了火車,父親帶著梅姨,還有淮秀一起站在火車站上,幾個舅舅都有來相送。
當火車啟動,當親人們消失在眼前,她把頭靠在小菊身上,忍著心頭一陣陣酸楚,莫名難受的慌,想哭啊!
原來,成長竟這麼苦。
原來,出嫁竟這麼澀。
還是那句話,如果有下輩子,她想做男人,那樣就不用在父親最需要她的時候,離開他了。
未來啊,她的未來會是怎樣的?
對此,她既期待,又彷徨。
“小菊,你讓開。”
交待完防衛工作的靳劭颺進得列車時,看到妻子靠著小菊,走過來輕輕就把人遣開了。
小菊一愣忙站起。
靳劭颺坐到了她的位置上,一把將茫然回頭的傅玉央攬在肩頭,說:“若覺得累,可以睡一睡。”
還摸了摸她的頭發。
傅玉央看到茹姨微微笑了笑,臉上不覺微微燙了燙……
這人,還真是的,居然和小菊搶人?
“我覺得靠著小菊挺好。你骨頭太硬了,幹嘛把她使喚走?”
“小菊又不是你男人。”
“我不想靠男人。”
“可我想讓你靠著。”
一把就抱住了她,閉上眼養神時,他唇角彎彎,心情自是愉快的。
茹姨受不了他們小夫妻拌嘴秀甜蜜,拉著小菊忙走開,心裏當然是替他們高興的:這兩孩子感情越來越好了,夫人在天有靈,一定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