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細細盤問時,靳劭颺則在邊上聽著、想著,心情是極為微妙的,先前那些不是很理解的話,現在算是全頓悟了。
師父說:蘇毓和老三不可能。
師父還說:幫了修遠,就等於給自己幫倒忙。
也理解了蘇毓中毒時,師父為什麼執意讓他抱她回自己房休養。
一直以來,師父想成全他這門婚事,可他同時又知道玉央不想嫁,之所以沒點破,一是不想他難堪,在那種情況下,不知道反是好的;二是慣著自己的外甥自由選擇……用心良苦啊……
此時此刻,他與她已是夫妻,雖然思及過去,仍有點小鬱悶,但是,歡喜總歸是勝於慍惱的。
“哎,你到底給我六舅,還有我父親母親吃了什麼迷~藥,讓他們一個個都向著你?”
傅玉央回頭嗔了他一眼。
靳劭颺有點無辜,隻是笑。
夏侯靜看著頗為無奈,“煜之可不會耍滑頭,他拜你六舅為師時,是個刻苦的孩子,他讓我決定將你許給他時,是個心懷天下的好男兒……玉央,你可別欺負煜之……”
那份維護都令傅玉央酸上了,她重新坐下,握住母親的手,搖了搖,說道:“母親,您親生女兒在這裏,那不是您親生兒子好不好……這麼幫著他,我會吃醋的……怎麼才結了婚,我母親就變成刻薄的後母了?”
嬌嬌的語氣帶著幾絲羞惱。
夏侯靜想笑,最後隻能瞪她:“我看你啊,就愛耍性子……煜之,以後可別一直慣著她,這孩子有時候可皮了,該管的時候就得管管……”
“母親,我是不是親生的??”
傅玉央再次嬌嬌抗議了一聲,看到母親笑得溫柔,父親盯著母親,眼底也是一片溫存,她心裏卻苦澀一片:明明是很幸福的場麵,可為什麼,她的心,卻疼得一陣陣發緊呢?
“是是是,親生的,親生的,就因為親生的,我才更希望我女兒有個好歸宿啊……子潤啊,你和六哥,還有煜之先出去一趟,讓我們娘倆說一說悄悄話……”
夏侯靜拍拍傅繼業的手。
“你剛醒,還是不要多說話了。”
傅繼業擔憂她會吃不消。
“沒事,我現在精神挺好。”
夏侯靜堅持。
“父親,我會看著母親的,她要是話多,我就讓她睡……”
傅玉央也看出來了母親的精神真的不太好。
“好吧,那我們出去了!”
傅繼業很細心的替夏侯靜在背後多靠了兩個枕頭,又給她捋了捋有點淩亂的頭發,這才和夏侯戰、傅劭颺一起走出去,合上了門。
夏侯靜突然就輕咳了起來。
傅玉央忙給母親倒了涼白開,服侍她吃了幾口。
待止了咳,夏侯靜笑得蒼白,要求道:“玉央,抱抱媽媽……自從認下這門婚事,你已經足足有三年不和媽媽親近。媽媽知道,你一直在怨我,惱我,還在刻意疏遠我,但為了有一天要是想和我翻臉,也不用那麼顧著那份母女情了是不是……”
“別說了,母親,都是玉央不是……”
她傾過身子擁住了母親,緊緊地抱著,心頭疼得厲害:這才幾日,母親的身子竟就瘦成這樣子了……
“玉央,母親的婚姻是失敗的,我和你父親,不是不相愛,而是被太多的舊封建傳統束縛住了。
“這些年,我恨著你父親,也恨著自己,獨獨放不下心頭的驕傲,破鏡重圓,也讓你對婚姻生了懼怕之心,對世上的男子生了諸多失望。
“玉央,你的眼界兒太高,這不是壞事,可是也容易誤了終身。
“煜之甚好,隻是你們夫妻齊心,必能白頭到老的……”
夏侯摸著女兒的頭發,“早早定下心來吧!世界再大,總得尋一處溫暖的小屋,找一個貼心的人,將這人生每一個必須經曆的階段都經曆一遍,才不妄我們在這世間走上這麼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