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劭颺的洋園子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叫:玉緣居,這名字,是傅夫人起的。
傅夫人說:“我女兒叫玉央,二少的字中也帶了一個煜字,雙yu結緣,那就喚作玉緣居吧……”
這事是過年前說起婚期時提到的,那個字,還是夏侯良老爺子親手給提寫的。
年後,他去尋了一個名匠作匾,那位師父病了,但他不急著用,還是將作匾一事拜托給了他。
半月前,那邊傳來話,說,匾已經做好,讓什麼時候有空就去取。
不過最近事多,一直耽擱了。
玉緣居的前樓,就是他現在住的地方,下麵是大客廳,小餐廳,小廚房,書房,外加四間小房間,是留著給在前樓侍候的傭人住的。樓上,東麵是主臥,很大,西邊設了一間嬰兒室,是給將來他和玉央生得孩子睡的,目前隻擺了一張小床,剩餘的空間做了一間女工房……
靳劭颺直接把蘇毓抱到了自己房間,睡到了自己那張歐式大床上。
等給她掖好被子,看著她沉沉昏迷不醒的樣子,灰色的被褥,將她那巴掌大的小臉襯得慘白慘白的,很能招人心疼——特別是,抱她走的時候,那麼輕的身子,會讓人擔憂她會不會隨時隨地都會從他懷裏融化了去。
有句話是那麼說的:自古紅顏多薄命,英才遭恨常早逝。
不,不會的,她會好起來的。
靳劭颺坐在床邊,情不自禁就伸出了手去,在她鼻息間探了探,生怕她已經死翹了,那樣的話,他一定會很遺憾。
還好,氣息很穩。
隻是,當那淺淺的呼息溫溫的噴到手指時,就像噴的是電一般,他那顆冷硬如鐵的心,被電得莫名麻了麻,卻又舍不得把手收回來,隻唇角勾了勾,而後緩緩移上去,覆在了她那頭短發上,再次感受了那軟滑的手感,以及來自頭皮內傳遞過來的溫熱。
“小野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快點好起來。”
看著看著,他忽又想撫她那蒼白的麵頰,當手指觸上那白玉似的肌膚,感覺到那份細膩時,卻又猛地收回了手,並且還急步退了開來,眼神一下變得極為古怪……
這是他準備大婚用的新房,床上該睡的女人是他未來的妻子,現在,老三的心上人睡在他床上,他的內心竟還生了一些悸動,這太不應該了……
為此,他的心髒,砰砰砰狂跳起來。
這種感覺從來沒有過。
他不斷的摩挲著自己的手指,她的氣息,似乎還在指間吹著,溫溫的;那凝脂似的肌膚,好像黏到了他心上,軟軟的;那絲滑如緞般的短發,更是麻掉了他整塊手心……
最怪異的是,他……他竟發現自己的身子繃緊了……
這種不應有的反應,嚇到他了,急急忙忙就退了出來,卻遇上顧海在走上來。
“二少你怎麼了?臉怎麼紅成這樣?”
顧海愣了愣。
他認得二少這麼多年,可沒見過他臉紅過,一次都沒有過。
二少一直就是鐵麵,哪怕笑,都是皮肉上的文章,很少發自內心,虛得不得了,臉紅這種事,比鐵樹開花還要讓人稀罕。
“臉紅?”靳劭颺抹了抹臉,“是那丫頭太重了,走了這麼一圈,有點吃力……我去喝點水,熱死我了……”
他噔噔噔下樓了,跑得飛快。
顧海無語回眸:“……”
一個負重一百斤能跑幾公裏的男人,抱一個女人走這麼一點路會喊吃力,那是男人嗎?
不,不對,太不對了……
這裏有問題啊……
二少對蘇小姐做什麼了?
居然心虛到不敢正視他?
還逃之夭夭了?
不會也看上了吧……
這個想法,讓他瞪直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