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瑩怎麼也沒料到南宮鈺會說出這樣毫不留情麵的話,一時間臉色又黑又青,要多精彩有多精彩,“五皇子,你,你……”
“阿鈺!”
還未等她話說完,蘇淺已經從房間走了出來,南宮鈺方才還冷若寒霜的麵容上隱約含了些笑意,“嗯,結束了?”
蘇淺伸了個懶腰,“是啊,現下外祖母體內的餘毒都被清除,我也算能安心了。”
說罷,她看向了一旁杵著的柳瑩,擰眉道:“外祖母已經歇下了,你若想拜見她,還是晚上再來。”
柳瑩惡狠狠瞪了蘇淺和南宮鈺一眼,惱羞成怒的走了。
蘇淺覺得莫名,“她又發什麼神經?”
“不知。”
“罷了,不管她,今天柳家表哥要過來,我得去梳洗一番見他。”
南宮鈺眼底掠過了一抹醋意,“娘子這副模樣便很好,何須刻意梳妝打扮?”
“我這副不修邊幅的樣子,也就隻有你能誇讚一句了,走吧,替我梳發。”
自從蘇淺被尋回來,梳發這種事幾乎就沒自己動過手,南宮鈺直接把這項重任攬了過去。
“好。”
蘇淺回了趟房間,待前去正廳時已是一個時辰後,她忍著腰間酸痛,暗罵南宮鈺那家夥是個黑心肝兒的王八蛋。
“表妹可算是來了,我們已經等候多時了。”柳茹見蘇淺走來,笑著起身相迎。
“抱歉,有些事耽擱了,想必這位就是柳唯表哥吧?”
柳唯看著蘇淺,謙和有禮的點了點頭,“表妹好。”
蘇淺頷首,彎身坐在了桌邊,“柳府的情況想必表姐已經跟你說了,不知你有何想法?”
“我是個粗人,習慣了在江湖中闖蕩,牟然讓我接手這一大家子的事,恐怕有些棘手。”
“我明白,若不是實在沒辦法了,我也不願叨擾表哥。”
柳唯歎了口氣,“老夫人年輕時對我也算是百般疼愛,如今柳家沒落,我看著心中也不舒服,這些時日我先試著看看,若可以再考慮接手吧。”
“嗯,這事兒確實急不來,表哥舟車勞頓,想必已經很累了,是否需要回去歇息會兒?”
“我尚且還不覺得乏,表妹若有空,可否帶我去看看柳家在南城的商鋪?如此我心裏也可以有個底。”
“我正有此意,表哥請。”
“請。”
對於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表哥,蘇淺覺得頗為親近,一來他氣韻不凡,一看就不是個無能之輩,二來,他眉眼間頗有些像柳老夫人,光是這一點她就沒法兒視作外人。
柳家在南城的鋪子委實不少,蘇淺帶他去了幾個就近的商鋪,大概介紹了一下情況,“表哥,這家鋪子是售賣各類酒的,口碑在南城離也算是數一數二。”
“我隻知道柳家船隊生意做得不錯,不曾想酒也有涉及。”
“原先我也有些詫異,除了酒,布料,香料,女子用的胭脂水粉也都有,柳家當初之所以能成為首富,想必就是靠著各類都有涉及。”
柳唯看著頗有些為難,“表妹覺得我真能擔此家主重任麼?”
“不試過又怎麼知道?表哥可千萬別妄自菲薄才好。”
柳唯看了蘇淺半晌,忽然道:“你與傳聞中真是不一樣。”
“哦?難不成江湖間還有關於我的傳聞?”
“也不算,隻是那些俠客們閑來無事會在茶樓裏說上幾句閑話,他們說你從庶女爬到了郡主之位,後又被許配給了五皇子,還惹得二皇子相爭。”
“所以,他們都覺得我是個狐媚子?”
柳唯赫然撓了撓頭發,“倒也沒這麼但聽。”
蘇淺滿不在意的聳了聳肩,“人這一輩子為自己而活,何必在意旁人的議論,表哥說對不對?”
“嗯,此言有理。”
兩人又去走了幾間鋪子,原本隻是想大概看看,可一家首飾莊子卻引起了蘇淺的注意。
“掌事,我翻閱過柳府的月入銀子檔案,你們這家鋪子,似乎年年都在報虧損,可我瞧著門前來來去去的客人也不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虧損?我們不曾報過虧損啊,明明每年都有幾萬兩盈利的。”
蘇淺眉頭緊鎖,“每年年關,你們的銀子都是交給什麼人?”
“是個喜歡穿著黑衣的男人,看著有四十多歲了,我們曾在柳家見過他,他說受了老夫人的吩咐來收銀子,所以我們也沒多懷疑。”
“果然如此!”
柳唯也聽出了其中不對勁,“表妹,那男子莫非不是柳家人?”
“是柳家的,但不是柳府的,他背後的主子是誰,我可得好好調查一番。”不過她猜測,十有八九是柳瑩。
“姑娘,可是我們賬目出了什麼問題麼?”掌事忐忑的問了一句。
“這個並不重要,明日便是除夕了,那人一般什麼時候會來收銀子?”
“就在除夕之後,大年初一過來。”
蘇淺冷笑,“很好,沒什麼事了,你繼續去忙吧,記著,我今日詢問你的事,不要告訴任何人,否則……”
掌事連連點頭,“姑娘放心,我絕對一個字都不會透露。”
交代完了話,蘇淺與柳唯一同出了莊子。
“表妹,初一那日我隨你一同過來吧。”
“也好,反正這些遲早也是你接手,提前曆練曆練也無妨,隻是新年讓你在柳府過,實在委屈你了。”
柳唯搖頭,“表妹說的哪裏話,我年幼時在柳府也待過幾年,這裏就像是我的家一般。”
“嗯,你這也想我就放心了,回吧。”
“好。”
兩人回府後都心照不宣的不曾向人提起這件事,包括柳茹在內。
翌日。
大概是被新年的氣氛感染了,柳老夫人居然能撐著拐杖在府內四處走走,看的蘇淺很是高興。
“外祖母,外麵風冷的很,您可得多穿點,小心受寒。”
“沒事沒事,看到你們幾個我心裏頭高興,哪兒還能受寒,唯兒啊,你過來,讓我好生瞧瞧。”
柳唯被這一聲唯兒叫的有些臉紅,聽話的走了過去,“老夫人。”
“哎,我上一次瞧見你,你還是個半大的孩子,沒想到轉眼已經這麼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