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城的事都處理妥當了？”
“嗯，已是年關，二皇子裏裏外外需要打點的事不少，他此刻無暇顧及你我。”
蘇淺點頭，“那就好，今年咱們就在柳家一起過個年吧，正好外祖母已經醒了，你明日有空，隨我一起去拜見外祖母。”
“好，都依你。”
一向聽聞小別勝新婚，蘇淺原本還沒怎麼覺著，可如今南宮鈺前來，她倒真的生出了些情意來。
已是月上枝頭。
兩人緊緊擁著床邊，耳畔偶爾能聽見呼嘯的風聲。
“你猜猜我前幾天在街道上遇到誰了？”
“誰？”
“北堂山莊的二公子，北堂肖，那可真是個草包。”
南宮鈺眉頭微微擰起，“他言語輕薄你了？”
“算是吧，若隻輕薄我也就罷了，還對鳶兒說了汙穢的言辭，我一個沒忍住就揍了他一頓。”
“嗯，娘子做的甚好。”
蘇淺輕笑，“你就不怕我得罪了北堂家？”
“得罪了又如何？就算你殺了那男人也無妨，這世間沒什麼比你更重要。”
“你如今可真是愈發會哄我高興了，行了，睡覺吧，好困。”
“好，抱著睡。”
“嗯，抱著。”
一夜安眠。
南宮鈺昨天回來匆忙，幹脆用了輕功入的柳府，所以今日出現時倒嚇到了不少人，尤其是柳茹和蘇淺那位大舅。
“這，南宮公子，你來了怎麼也不曾提前說一聲，我們好備下席麵招待。”
“舅舅不必客氣，我不喜歡太過拘謹。”
男人點頭，“我年紀大了，與你們這些年輕孩子也不太聊得來，茹兒，你可得好好招待，知道麼？”
“是，爹爹。”
柳茹領著兩人去了正廳，吩咐下人備下了幾盤茶點，“南宮公子，這一路舟車勞頓，想必昨夜也沒吃什麼東西，趕緊墊墊肚子吧。”
南宮鈺確實有些餓，聞言也沒有太客氣，拿起一塊糕點咬了一口，“牛乳糕？”
“是，南宮公子不喜歡麼？”
“還好。”說著，他將咬了一口的糕點塞到了蘇淺嘴邊，“你喜歡的，吃吧。”
蘇淺張嘴就咬了大半塊，絲毫沒有羞澀的意思，“柳府的牛乳糕味道不錯，比京都城的香甜軟糯。”
“嗯，有果子，吃麼？”
蘇淺點頭，“吃，挑一個最紅的。”
“好。”
南宮鈺聽話的從盤子裏挑了一個最紅的遞了過去，蘇淺張嘴吃下，半晌後吐出了果核，而男人像是習慣了一般，用手掌將果核接過，放在了桌上。
柳茹看著這兩人的相處模式，心裏真是羨慕不已。
堂堂皇子，居然願意這樣伺候一個女人，這該是如何的情深意切。
“對了表妹，我之前還沒來得及問你，你這雙眼是怎麼回事，我總覺得和從前不大一樣了。”
南宮鈺身子微微一僵，蘇淺則滿不在意的笑了聲，“前幾個月害了眼疾，喝了好幾天藥才恢複。”
“原來如此，不過也還好，就是瞧著沒從前有神了，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
“不是錯覺，我自個兒也覺得雙目無神，不過能看得見就行，我也不太在乎這些。”
柳茹頷首，“是這個道理，表妹與南宮公子吃飽了麼？若飽了便去看看祖母吧，她已經醒了。”
“嗯，我這就過去。”
從上次一別，南宮鈺已經快一兩年不曾見過柳老夫人，如今再相見氣氛稍有些尷尬，但他一向是個清冷孤傲的性子，所以麵上到也沒看出什麼不對勁。
“老夫人安康。”
柳老夫人笑的嘴都合不起來，“好，好，不必如此客氣，趕緊坐吧。”
“嗯。”
瞧著並肩坐在一起的兩人，柳老夫人感歎道：“五皇子看著比從前更沉穩了，我將淺兒托付給你，放心的很。”
“老夫人放心，我定會護好淺淺。”
“我自然是信你的，隻是你們二人的婚事實在耽擱了太久，到底打算合適大婚？我這老婆子也好趁著還能走得動去喝一杯喜酒。”
南宮鈺側臉看了蘇淺一眼，眸底盡是寵溺與柔情，“等過了年便成婚。”
“也好，那你們成親時記得給我送個口信，我帶著茹兒她們過去。”
“會的。”
三人在房內說了會話，柳老夫人明顯有些發困，蘇淺想著給老夫人針灸一番，將體內餘毒全排出來，南宮鈺身為男子，自覺去了院中等候。
如今正是冬日裏，寒風呼嘯，唯有枝頭梅花隱隱散著香氣。
南宮鈺一襲白衫，負手而立，滿頭青絲撒落身後，偶爾被風揚起一縷，這不染纖塵的姿態，當真如那畫中仙人，隻瞧上一眼就會亂了心神。
柳瑩在院子外偷看了許久，直到手腳都冷的沒了知覺才笑著湊上前，“五皇子，這麼冷的天你怎麼孤零零在這站著？表妹呢？”
南宮鈺雖不喜柳瑩，但她畢竟也是柳家的人，麵子上還是得過得去，“淺淺在為老夫人施針。”
“啊，你瞧我，竟忘了表妹藝術卓越，不過老話說得好，醫者難自醫，縱使她醫術再出色，也沒法兒治得好自己的頑疾，真是可惜啊。”
“醫者難自醫？”南宮鈺淡淡睨了柳瑩一眼，“何意？”
柳瑩心下對南宮鈺願意搭理自己極為高興，故作驚訝道：“怎麼？表妹沒有跟五皇子說麼？她身子受損，這輩子都無法懷上孩兒了。”
南宮鈺還以為蘇淺是受了什麼其他傷，聽柳瑩這麼一說，又把視線收了回去，“嗯。”
嗯？
這算是什麼反應？
柳瑩還以為是自己說的不過嚴重，垂眸轉眼片刻，繼續道：“五皇子，您不是要娶表妹為皇子妃麼？一個不能生孩子的女子若娶為正妻，難免會惹人笑話，不如……”
“莫非柳小姐打算毛遂自薦？”
柳瑩臉頰瞬間紅的像是要滴血，“五皇子說笑了，我已被許配出去，就算是有這心，怕也沒法兒為您生兒育女，延綿子嗣了。”
“便是不曾許配，也是一樣。”
“什麼？”柳瑩一時沒反應過來他話中的意思，呆愣愣問了一句。
南宮鈺極有耐心的重複了一遍，“我是說，即便你不曾許配，也斷然看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