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下一步計劃是什麼？用這個孩子扳倒芸娘，把我也牽扯進去？”
“芸娘當然要除，但是四小姐，我可沒打算把你牽扯進來，畢竟我還念著當初那份恩情。”
蘇淺有些想笑，“真是難得，大娘子還能記得所謂的恩情。”
她還以為蕭氏已經被仇恨蒙蔽了雙眼，想要用這個孩子陷害她。
“四小姐，其實我有想過，若是你今日執意不肯來，我就說你串通芸娘一起下毒害了我的孩子。可你來了，我突然就明白了一件事。”
“什麼事？”
蕭氏的眼神忽然有些悲涼，“其實你一點兒都沒變，變得隻是我，至始至終，都是我。”
“說的沒錯，變得確實隻有你。蕭氏，我還是那句話，你在這府裏怎麼折騰都行，隻要別算計到我的頭上，現在王氏和蘇琳都已經離開了，蘇顏和芸娘，是生死是皆與我無關。”
“你當真不會插手？若我有朝一日殺了蘇士林和老夫人呢？”
“那我會替他們燒一炷香，祝他們早日投胎。”
“好，有你這話我就安心了，你走吧。”今日讓蘇淺過來，原本也隻是為了確定一些事而已。
蘇淺凝視著蕭氏，雖然知道自己不該說，但還是道：“蕭氏，你還記得我曾說過一句話麼？”
“什麼？”
“我說過，若你以後有了孩子，我一定會盡我所能護著她，給她這世上最好的東西。”
蕭氏默然了許久，“怎會忘記。”
“所以這個孩子，我會護著，你怎麼算計都好，別拿她的性命做籌碼。”
“四小姐，若非逼不得已，你以為我願意傷害自己的骨肉？如今蘇士林連魂都被芸娘給勾走了，我再不想點法子，怕是真的要死無葬身之地。”
“蘇士林早已不能生育，所以就算他寵愛芸娘，也絕不可能再弄出個孩子來。況且蘇顏已是再無翻身可能，你留著她與扳倒她，有何不同？”
蕭氏搖頭，“你怎知蘇顏一世不得翻身？若二皇子當了皇上，那我……”
“嘖，你覺得我和阿鈺會輸給二皇子？”
“我不知道。”她明白南宮鈺必定不像看起來這麼簡單，也明白蘇淺計謀何等厲害，但皇位之爭，誰能說得清楚？倘若最後贏的是五皇子，那芸娘一定會成為下一個侯府主母。
“你從前信我，現在也該信我，不是麼？”
這還是蘇淺回來以後，兩人頭一次心平氣和的說話。
蕭氏仔細將這席話在心中過了一圈，隨後臉色凝重的點了點頭，“是，我該信你。”
“很好，既如此，那多餘的話我就不說了。孩子年幼，這毒還是盡快給她服下解藥的好，我先走了。”
“嗯。”
目送蘇淺走遠，蕭氏彎身坐在床邊，將孩子緊緊抱入懷中，泣不成聲。
……
“你今日去了侯府？”
蘇淺懶散應了一聲，“是啊，怎麼了？”
“沒什麼。”如今的侯府混亂的很，他不想蘇淺被牽扯進去。
“阿鈺，那位北堂山莊的莊主到底什麼時候回來啊。”這都小半個月了，居然一點動靜都沒有。
南宮鈺處理著公文，淡淡道：“不知。”
那位莊主一向都是來無影去無蹤，誰也摸不清他的脾性。
蘇淺歎了口氣，“我最近跟著晚煙練功，總覺得到了瓶頸，任我再努力也衝不破，這可如何是好？”
“你想讓我提點一番？”
“你說呢？”蘇淺沒好氣的瞪著他。
南宮鈺倒是心情甚好，他索性放下了公文，眼底是濃到化不開的情意，“你可知有一功法，名為雙修？”
“知道啊，你莫不是要哄我與你雙修吧！”她每日練功回來已經很累了，哪兒有閑工夫去做那檔子事。
“雙修最有益於內力流轉，我也可將真氣渡些給你，一舉兩得，你當真要拒絕？”
蘇淺狐疑的看著他，“可我怎麼覺得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南宮鈺耳根微微泛著紅，不自然道：“我都是為你著想，你若不願就罷了。”
“唔，也不是不願……罷了罷了，那就試試吧，要是沒用，當心我閹了你！”
“好。”這隻小狐狸已經數日不曾與他親熱過了，總是一門心思的撲在習武上，再這麼下去，他可真要成深閨怨夫了。
剛用過午膳，蘇淺興致極好的將南宮鈺拖進了房間，研究雙修之道。
可第二日醒來時，她卻陰沉著一張臉，恨不得把某個黑心肝的東西脖子給扭斷。
“娘，您怎麼這個時辰還不起床？身子不舒服麼？”
蘇淺幹巴巴笑著，手掌輕柔的按壓著自己的腰，“娘昨日練功累著了，所以睡的晚些，爹爹呢？”
“爹去朝堂了，說是傍晚才能回來，娘，您腰疼的話，鳶兒替您揉揉。”
“咳，不用了，娘沒什麼事兒。”
忍耐著渾身的不適感穿好衣服，她洗漱好，帶著鳶兒去外頭的院子，“這幾日在府裏住著可還習慣麼？有沒有缺什麼？”
“沒有，九夜姐姐和浣珠姐姐對我特別好，那些漂亮衣服和好吃的糕點，鳶兒之前從未見過。”
蘇淺心疼的揉了揉她的頭發，“你喜歡就好，鳶兒，你記著，除了爹爹娘親，還有這些你認識的人，無論誰跟你說話都不要搭理，知道麼？”
鳶兒歪著腦袋，“為什麼？”
“因為這座府邸外有許多壞人，時時刻刻都想著把你抓走，帶離娘和爹爹身邊。”
“啊？鳶兒知道了！”畢竟是個小丫頭，被蘇淺這麼一嚇唬，臉色都有些變了。
蘇淺笑了笑，“好了，沒事的，平日裏沒有人能欺負你，肚子餓了沒？”
已經快晌午，鳶兒誠實的點了點頭，“餓了。”
“那咱們去影門，快要除夕了，正好跟他們一起熱鬧熱鬧。”
鳶兒雖然不知道影門是什麼地方，但還是乖巧的應了一聲。
半晌後，蘇淺與影門裏的一大幫人已經齊齊坐在了大堂，這裏是影門用來接受任務的地方，此刻卻擺放著一個又一個熱氣翻騰的鍋子。
“快過年了，大家辛苦這麼久，一起坐下吃個團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