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香囊?

“……罷了,你就當我沒說,莫要氣惱。”看來這事兒急不得,還是過些日子再說。

“哼,你要是閑得慌,就去買點菜回來,我這可不是給你白住的。”

南宮鈺頷首,“除了菜,還有什麼需要的?我多買些回來。”

“隨便,你看著買。”鬼知道這男人身上有多少銀子,要是她要的多了,買不起那不就尷尬了?

“好,那我先出去,你乖乖在家待著。”

“知道了知道了,囉嗦。”

催促著南宮鈺出了門,蘇淺獨自坐在院子裏,繼續分辨著前些日子采回來的那一大筐草藥。

“蘇姑娘,你在家麼?”

蘇淺正忙碌著,門外忽然傳來了柳嬸的聲音,她眉心一跳,揚聲道:“在家。”

“哎喲,蘇姑娘啊,我剛剛怎麼瞧見一個男子從你的院子裏出來了?你家不會是遭賊了吧?”

“額,沒有啊,你是不是看錯了?”

柳嬸急的拍了拍大腿,“怎會看錯?分明是個紫衣男子,生的跟神仙一般俊美,我活了這大半輩子,還沒見過這樣好看的人。”

紫衣?

蘇淺捏著藥草的手顫了顫,試探道:“他腰間,可否有佩戴一個香囊?”

“有啊,我看到有一個很精致的小香囊,上頭還繡著梅花,唉,這樣的人兒,怎麼會是個賊呢?”

“……”蘇淺手中藥草應聲落在了地上,身子都有些發抖。

紫衣,香囊,姓南,南宮鈺?他怎麼會找到這裏?

柳嬸見蘇淺麵色不太好,關懷道:“蘇姑娘,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沒,沒有。”斂下異樣,蘇淺將那些草藥又抓了起來,佯裝忙碌道,“柳嬸,那人並非賊,是我前些日子請來醫治眼睛的大夫。”

“啊?那他怎麼說?你的眼睛還能醫好麼?”

蘇淺不想讓柳嬸失望,笑著點了點頭,“他說醫治好的可能很大。”

柳嬸高興不已的在院子裏走了幾圈,“哎喲,老天爺保佑,老天爺保佑啊!若真的能醫治好眼,那你也不必日日被束縛在這個小院子裏了。”

“嗯,您來找我,是有什麼事麼?”

“確實有一事,劉家那個公子今日生了病,請了兩個郎中來都把不出病症所在,我看你懂醫理,便想著讓你去幫忙瞧瞧。”

“病了?什麼樣的病症?嚴重麼?”

“頭疼發熱,身上還起疹子,鎮子上的大師說,是撞了邪祟。”

蘇淺搖了搖頭,“世上哪來的邪祟,罷了,勞煩柳嬸您扶我去瞧一眼。”

先前匪徒想綁走她時,劉喬不顧一切的衝上前救她,光是這份恩情,她就不得不報。

“哎,哎,我這就扶你去。”

被攙扶著去了劉家宅邸,劉夫人瞧見蘇淺,立刻破涕而笑,“蘇姑娘,你可算是來了。”

“嗯,我去給劉公子把個脈,看看如何了。”

“好,有勞了。”

蘇淺被攙扶著坐在了床邊,手指輕輕落在劉喬的手腕上,片刻後,她一臉淡然道:“沒什麼大問題,就是吃了不該吃的東西,有些過敏了,等我回去開兩劑方子送來就好。”

“好,好,蘇姑娘,你簡直就是神醫,請來的那幾個大夫根本看不出是什麼病症,你這隨便一摸就知道是什麼病了。”

“劉夫人謬讚了。”

“蘇,蘇姑娘。”正說著話,床上的劉喬突然醒了過來,他看著床邊的蘇淺,眼睛裏都快泛出了光來,“我不是在做夢吧?真的是你麼?”

劉夫人知道自己這個兒子已經相思成疾,趕緊找了個由頭出了房間,讓這兩人獨處一會兒。

“劉公子,是我,你這病症沒什麼大礙,很快就會好。”

“蘇姑娘,你已經好些日子沒理我了,路上瞧見跟你打招呼你也不理睬,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事,讓你不高興了?”

聽著劉喬委屈的聲音,蘇淺歎了口氣,“劉公子,你今年年歲幾何?”

“已經十六了。”

“可我已經十八了,大了你兩歲。男子娶親,理應找個比自己小的姑娘,我跟你根本就不合適。”

“我不在意年齡!”

“你真覺得我們之間的差距隻有年齡麼?我嫁過人,有過孩子,光是這一點我們就已經不可能在一起。再者,此處對我而言,不過是暫時的棲身之處,我早晚還是得走的。”

劉喬淚眼朦朧的握住了蘇淺衣袖,“為什麼要走?這裏不好麼?”

“這裏什麼都很好,但並不屬於我,你知道我從前過得是什麼樣的日子麼?”

“不知道。”

“我每日與人勾心鬥角,一步踏錯便會粉身碎骨。你以為我這雙眼是怎麼瞎的?你以為我的孩子是怎麼沒的?若那些人知道我還活在世上,早晚都會來尋仇,到那時你的家人,包括你,都會和我一起死在劍下,你真的能接受麼?”

劉喬數年來一直埋頭讀書,所見所聞也都是聖賢書內所記載的東西,何曾聽說過這樣血腥可怕的事?

可他明白,蘇淺所說的都是真的。

“可你目盲,總不能一個人生活一輩子,該有個人照顧你。”

“我……”

“她身旁已經有我了,無需劉公子費心。”

蘇淺正要再勸解幾句,身後忽然傳來了南宮鈺的聲音。她額頭青筋跳了跳,低頭不再說話。

讓南宮鈺出麵解決也好,省的劉喬這孩子一直鑽在死胡同裏出不來,白白在她身上耽擱了青春年華。

劉喬看著緩步而來的南宮鈺,一種無力感油然而生。

如果說沒有見到這男人之前,他還想再拚一拚,可見到南宮鈺後,連說話的勇氣都沒了。

這男人,光是瞧一眼就知道身份不凡,且那張臉也是如畫裏的人一般,自己如何與他相較?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他能保護得了蘇淺。

“你就是蘇姑娘那位夫君?”

“是。”

“既然是,那你為何這半年從未出現過,還讓她變成了今日這副模樣?”

這個問題,幾乎像是擁一把利刃刺在了南宮鈺胸口。

寡薄的唇緊抿著,他沉吟半晌才開口,“從前是我無能,但往後即便是拚上性命,我也不會讓她身陷險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