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來也好,宮裏已經許久沒有什麼大喜事了,老三,鈺兒都快成婚了,你還不抓緊著些?”
被催婚的南宮墨站起身,拱手道:“父皇,兒臣一直在邊境待著,成婚也是白白耽擱了人家姑娘,這事兒還是容後再議吧。”
“也罷,你性子最為沉穩,不用朕來操心,行了,都回去坐著吧,不用太拘束。”
“是。”
蘇淺原本想回方才的位置,卻被南宮鈺半擁著帶去了皇子的席位間。
剛坐下身,他將藏在袖口的一隻果子塞進了蘇淺手心內,“嚐嚐看,喜不喜歡。”
蘇淺低頭看了一眼,疑惑道:“這是什麼?”
這果子通體泛著幽幽紫光,摸在手裏也是冰冰涼涼,舒服的很。
“此為雙生果,傳聞一棵樹三十年隻結一顆果子,有助於習武之人疏通經絡。”
“啊?可我並不會什麼武功,還是你吃了吧。”這麼好的東西,給她豈不是浪費了?
南宮鈺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發,“你經脈剛剛被重塑,吃下這個對身體好,聽話。”
“那好吧。”蘇淺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味道酸酸甜甜,很是不錯,“很好吃,謝謝你,阿鈺。”
“同我這般客氣做什麼?吃吧。”
“嗯。”
兩人這一副如同老夫老妻的相處模式,看的不遠處的陳歌險些將筷子給捏斷了,“那女人不就是臉長得好看點,有什麼值得五皇子這樣對待的。”
“陳姐姐,這你就不知道了,蘇淺這女人可不是什麼簡單的角色,聽聞她早些年就一直在糾纏著五皇子,連貴妃娘娘入宮,也是她做的手腳。”
陳歌明顯是不知道此事的,一臉不解到:“她?”
“是啊,灩貴妃從前很喜歡五皇子,幾乎已經到了非他不嫁的地步,蘇淺利用九公主給自己換來了個郡主的身份,之後又用詭計,讓皇上迎了灩貴妃入宮,這兩人之間,仇怨可大著呢。”
“原來如此,怪不得灩貴妃看著蘇淺的目光那麼怪異。”
“唉,陳姐姐,你莫不是……也喜歡五皇子吧?”
陳歌冷哼一聲,“五皇子容貌俊美無雙,我為何不能喜歡?”
那女子擺了擺手,急道:“陳姐姐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而是想告訴你,蘇淺是個很小肚雞腸的人,她曾逼迫五皇子立下誓言,一輩子隻娶她一人,連妾都不許納。”
“什麼?自古以來男子三妻四妾,更何況是皇子?她憑什麼這麼做?”
“誰知道呢,也不知道這蘇淺給五皇子灌下了什麼迷魂湯,竟將他迷惑至此,陳姐姐,你可得小心些,免得被她給記恨上了。”
“笑話,我還能怕了不成?她不過是個小小的庶女,我可是英國公府的嫡出大小姐!”
女子笑了幾聲,諂媚道:“誰說不是呢?陳姐姐你相貌傾城,又滿腹才情,那蘇淺自是比不過你的。”
“哼!我可不管那賤人給五皇子慣了什麼迷魂湯,五皇子妃這個位置,早晚都得是我的!”
這兩人之間的談話並沒有影響到任何人,席間仍是觥籌交錯,熱鬧非凡。
眾人喝的正起興,高位之上的皇帝忽然揚聲道:“來人,將朕珍藏的美酒拿上,為五皇子與四小姐接風洗塵。”
片刻後,侍女們將美酒拿到宴席間,大臣們聞著那酒香,滿眼震驚。
這可是天樞皇室裏三年才得一壇的千日醉,酒香可十日不散,但烈的很,就是他們這些男子,飲下都要醉個四五天,更何況是一個女子?
蘇淺看著酒水,眉間卻頗為舒緩,聞著這酒香就知道是個好東西,至於醉不醉的,她完全不在意,畢竟有南宮鈺在,也不會出什麼事。
酒杯被侍女斟滿,蘇淺期待不已的端起杯盞,剛要入口,卻被一隻冰涼的手被搶了去,南宮鈺目光略帶責怪的看著她,“你平常喝點果酒也就罷了,這種烈酒最好碰也不要碰,知道麼?”
不待蘇淺開口,南宮鈺已經仰頭全數喝了下去,唇角一絲酒水順著嘴角滑落到脖間,側過臉,深邃的目光迎上蘇淺哀怨的眼神,隨手將酒杯放在了桌上。
唐芸看著二人動作,暗暗咬牙,眼底劃過了一抹狠辣。
她得不到的東西,蘇淺這個賤人也別妄想得到!
嬌聲一笑,唐芸輕倚到皇帝懷中,目光似有似無的看向蘇淺,“看到五皇子與四小姐這麼恩愛,倒讓我想到一件事兒,陛下,您可還記得之前與臣妾說起過,英國公府的大小姐陳歌,出生前曾與五皇子指腹為婚過?”
皇帝朗聲而笑,“確實有這麼一樁事,當初英國公老來得女,朕為表心中歡喜,便告訴他,若英國公夫人腹中的是個兒子,便留在五皇子身旁,一同去書院讀書,若是個女兒,長大後便嫁給鈺兒。”
“皇上,如今五皇子與大小姐都已經到了成婚的年紀,依臣妾看,倒不如好事成雙,兩個月後大小姐和四小姐一同嫁入皇子府,您看如何?”
“這……”皇帝知曉南宮鈺對蘇淺情根深種,並未直接答允唐芸的話,而是看向了不遠處的南宮鈺,“鈺兒,你覺得貴妃的提議如何?”
南宮鈺麵色不改的站起身,緩步走到皇帝麵前,半跪行禮,“恕兒臣不能娶陳小姐,兒臣已和蘇淺定了終生,終此一生,絕不再娶。”
這話讓坐在位置上的蘇淺心中有些暖意。
這男人,雖然已經忘卻了從前的一切,好在性子倒是不曾變過。
坐在席間的英國公夫人因為被蘇淺嗆了幾句,本就臉色不太好,這會兒聽到南宮鈺的話,臉色瞬間陰沉一片,怒道:“五皇子,皇上金口玉言,婚事既然已經定下,又豈是你說不娶就不娶的?還是你覺得,我的歌兒配不上你?”
南宮鈺聞言,臉上笑意不減,隻是那笑中,滿帶陰鷙,“當年父皇也不過是一句玩笑話,這麼多年也未曾提起過,夫人又何必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