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所言,從沒有什麼玩笑不玩笑一說,五皇子,我知道你和蘇四小姐感情頗深,所以不強求你以正妃身份將歌兒迎入府中,隻需平妻之位就可,這已經是我們英國公府做出最大的讓步,還望五皇子莫要再逼人太甚。”
南宮鈺眼眸危險一睞,“夫人這話,是在威脅我麼?”
“哼,我怎敢威脅五皇子,但歌兒是我捧在手掌心裏長大的,又豈能任人淩辱?”
霎時間,場內的氣氛變得劍拔弩張,許多臣子們都忍不住開口勸道:“五皇子,男子自古以來三妻四妾乃是尋常事,你兩個都娶回去,既不負了蘇四小姐,也能不拂了英國公府的麵子,這不是兩全其美的好事麼?”
“是啊,五皇子,你就趕緊答應吧。”
聽著你一言我一語的勸解聲,蘇淺隻是靜靜坐著,好像被逼婚的根本不是自己的夫君。
南宮野打量了蘇淺許久,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你就一點都不擔心?”
“擔心?擔心什麼?”
“擔心南宮鈺會妥協。”
蘇淺淡淡一笑,“若是連這點信任都沒有,那還做什麼夫妻?”
南宮野眼底掠過了一抹暗光,“蘇淺,英國公府的地位,可是遠超過親王的,你真的覺得南宮鈺能拒絕的了?”
一個無權無勢的皇子,麵對這樣的逼婚,除了妥協根本沒有其他法子。
“這些就不勞二皇子操心了,你有這個閑暇,倒不如去牢獄中看看我二姐,她可是時時刻刻都惦記著你。”
“別跟我提那個賤人!”南宮野臉色一瞬變得鐵青了下去,可沒多久,他又將身子微微傾斜向了蘇淺,帶著幾分試探的意味問道,“蘇淺,倘若當初,我不曾信了那女人的話,你……”
“二皇子,這世上並沒有什麼如果,而且就算有,我也不可能嫁給你,因為我喜歡的,至始至終都是五皇子。”
“不可能!”若不喜歡他,蘇淺那段時日又怎麼會與他談笑說話?她如今這樣,分明是還在記恨著自己。
正想再說點什麼,席間牟的響起了一陣抽噎聲,英國公夫人身旁的陳歌哭的梨花帶雨,滿目深情的跪了下去,“五殿下,父母之言,媒妁之約,這親事既然是早就定好,你我就該遵從孝道,應允了才是,我知道你心中最喜歡的是四小姐,所以甘願以側妃身份入府,絕不與四小姐爭搶什麼。”
隻要入了皇子府,以她的本事,還能解決不了一個庶女麼?
陳歌身為嫡女,還是鎮國公府的嫡女,能自降身份,屈居一個庶女下為側妃,這若是再拒絕,可就有些不通情理了。
皇帝雖然疼愛自己的兒子,但事情已經鬧到了這一步,他也隻得先安撫住英國公府裏的人。
“罷了,陳小姐,你先起身吧,這婚事便由朕做主定下了,就在兩月後,你與四小姐一同入皇子府。”
陳歌心下暗喜,但麵上卻仍是楚楚可憐,“是,多謝皇上。”
她正要入座,卻不想南宮鈺又開了口,“父皇,若您執意要給兒臣賜婚,兒臣願舍棄皇子身份,從皇室除名。”
“什麼?”數道驚呼聲同時響起,連南宮野都瞪大了眼,以為是出現了幻聽。
這南宮鈺莫不是瘋了麼?為了一個女人,居然連皇子身份都不要了?
皇帝也沒料到南宮鈺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震驚過後,惱怒不已的拍了一下桌子,“混賬東西!你當此事是兒戲麼?怎看說不要這身份就能不要?”
天子一怒,氣勢有多可怕自是不必多說,可南宮鈺仍是不卑不亢的跪著,絲毫沒有妥協之意,“兒臣早就立下了誓言,終此一生隻娶蘇淺一人,若有違此誓言,便墜入地獄,永世不得超生,父皇,求您成全。”
皇帝被氣的臉色漲紅,身子都微微發顫,“好,好,你這個忤逆的混賬東西,來人,將五皇子給我關入牢房,好好反省反省!”
侍衛們趕緊上前,“是!”
蘇淺本以為南宮鈺會用折中的法子拒絕婚事,卻不想他竟用了如此決絕的方式,看著他被侍衛扣押出了宴席,她哪裏還坐得住,正要起身開口求情,卻被不遠處的南宮墨用眼神製止。
現在這個情況,父皇正在氣頭上,上前勸說隻能把自己也搭進去。
陳歌剛剛還沉寂在即將要嫁給南宮鈺的欣喜之中,沒想到這麼快美夢就破滅了開來。
她捂著臉,伏在英國公夫人懷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不少往日裏與她不對盤的貴女們都在偷偷笑著,心裏別提有多痛快。
身為一個女子,母親出來用這種法子逼婚,最後還是沒能讓五皇子答應,明日一早,她恐怕要成為滿京都城的笑柄了。
“時候不早了,諸位先自行宴飲吧,皇上身子有些不適,我先攙扶他回去歇息。”唐芸生怕皇帝氣的暈過去,趕緊起身說了一句。
“是,恭送皇上,恭送貴妃娘娘。”
沒多久,皇上就與唐芸一起離開了宴席,今日這場洗塵宴,居然是以這樣的方式結尾,這讓不少大臣都有些發懵。
好不容易熬到了散席,蘇淺匆忙就想去影門找人一起想辦法,卻被趕出來的南宮墨給攔住,“四小姐,方不方便說幾句話?”
蘇淺點頭,“好。”
一同去了一處偏僻的冷宮,南宮墨凝視著蘇淺的麵容,沉聲道:“我真沒想到,五弟對你已經情根深種到了這般地步,寧願舍棄皇子身份也不肯娶陳歌。”
要知道,一旦他娶了陳歌,身後就等於多了整個英國公府做後盾,這樣百利而無一害的好事,他本該毫不猶豫的應下才對。
“三皇子,我現在沒有時間跟你探討這些問題,阿鈺還在牢獄中,我必須去救他出來。”
南宮墨笑著搖了搖頭,“若父皇真的生了他的氣,就該真的如他所說,將他從皇室中除名才對。打入牢獄,這不過是安撫英國公府的手段罷了,如此一來,既可以不用娶陳歌,也能堵住眾人悠悠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