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頓飯局,本該暗箭洶湧,最後卻被蘇淺的裝瘋弄傻全都躲了過去。
散席之前,皇後又跟她說了好一會兒貼心話,那架勢就像是已經把她當做了親女兒一般,滿朝文武無一不在誇皇後心慈,但得起母儀天下這四個字。
並肩走在靜謐的禦花園內,蘇淺身後拖著長長的衣擺,上麵不知何時已經落了不少花瓣,“蒼擎,如你所說,皇後確實是個心機深厚之人,但她跟我府中那幾個比起來,也算不得什麼。”
“你太小看她了,那女人最厲害的不是嘴上功夫,而是可以將我的父皇操控在掌心之中。”
“哦?難不成她還可以掌政?”
“也不算,但大小之事她都能插得上幾句話。”女子不得幹政,這是每個君王都必須銘記在心的,可偏偏他這位父皇卻被美色迷惑,連奏折都允許皇後同看。
“嘖,這聽起來倒是挺有意思,不過我今兒怎麼沒看見那個攝政王?”
蒼擎目光陰冷,“聽說度城外有一批沙盜來犯,他前去鎮壓了。”
“你父皇倒是真的是挺倚重他,都城附近的禁軍,那可是守護王宮最重要的一道防線,他竟也放心交給旁人。”
“所以我說,攝政王不得不防。”
蘇淺輕笑,“防自然是要防的,可也得看他到底是敵人還是朋友,若他對皇位無意,我們倒不如好生利用他一番。”
蒼擎不解,“他如今的種種舉動,無疑是在收攏皇宮勢力,怎會沒有謀逆之心?”
“蒼擎,很多時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先前你父皇最信任的人是皇後,朝堂中大半的人都對一個後宮婦人唯命是從,再這麼下去,樓蘭早晚得覆滅。可如今攝政王回來了,皇後勢力銳減,隻要他一日效忠你父皇,你這皇位便還是你們蒼氏的。”
“聽你這意思,似乎是想見一見攝政王?”
“我卻有此意,但得靠你安排。”她現在的身份隻是個民女,哪兒能去見攝政王這種身份的人。
蒼擎眉頭緊鎖,“牟然行動,怕是會打草驚蛇。”
“放心,聰明人說話都是點到為止,我不會表露出什麼來。”而且她隱隱有一種感覺,那個攝政王,應該和皇後不是一個陣營的。
“那好,明日我會想辦法安排,不過我得跟著你一起過去。”是他將蘇淺帶到了樓蘭,所以必須得保證這女人的安全。
“嗯,先不說這個,回去吧。”阿鈺還不知道她的打算,這件事還是暫時瞞著比較好,免得又出分歧。
“好。”
各自回了房間,蘇淺推開門,帶著滿身酒氣撲倒了南宮鈺懷中,“阿鈺,外頭真是熱死了,還是你身上舒服。”
這男人身上總是冰冰涼涼的,真是讓人羨慕。
南宮鈺將蘇淺抱在了腿上,手掌輕柔的替她揉捏著腰線,“方才木已經將宴席上的事稟告過了,淺淺,其實你該答應皇後。”
蘇淺仰著頭,濕漉漉的眼眸裏盡是笑意,“我知道,答應了皇後,我就能借著義女的身份在宮裏大搖大擺的查探了。可阿鈺,她是我的仇人,有著血海深仇的仇人,所以我豈能喚她一聲母後?”
南宮鈺歎息,“你啊。”
“好了好了,放心吧,那女人奈何不了我,就算不做她的義女,我也有法子除了她。”
“嗯,水已經備好了,去沐浴吧。”
蘇淺懶散的賴在他懷中,撒嬌般道:“我腿酸,你抱我去!”
“好。”
打橫將蘇淺抱起,手掌一件件將她衣衫褪去,隨後輕輕放在了浴桶中。
足以容納的下三五人的浴桶內,蘇淺身子被溫熱的水包裹著,滿身的疲憊被驅了大半,舒服的喟歎了一聲,“阿鈺,我今天好像忘了一件事。”
南宮鈺眸色氤氳,修長的手指替她擦拭著身子,盡量不去想那些讓人渾身發燙的香豔畫麵,“什麼事?”
“我好像忘了喝避子湯。”她昨日又沒有做什麼避孕措施,要是懷上了可怎麼好?
不過……她的身子寒氣極重,好像也沒法兒那麼容易懷,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南宮鈺遊走在蘇淺香肩之上的手指頓了頓,孤傲清冷的聲音明顯有些不悅,“你不想懷上我的孩兒?”
“也不是,但我們尚未正式成婚,若懷上了,我豈不是要被浸豬籠了?”
“無妨,若真的有了孩子,我即刻回去與你成親,誰若給議論你一句,我便殺了誰。”
“噗。”蘇淺難得聽到這男人說出這樣狠戾的話,轉過身,用力扯了扯他白玉般的臉,“阿鈺,你真是越來越可愛了,不過你們這裏的女子生孩子也太危險了,動不動就難產什麼的,要是我以後生孩子也難產可怎麼好?”
“休得胡說!”一把抓住了蘇淺的手指,南宮鈺直接將她從水裏撈了出來。
蘇淺還沒泡夠,不滿的嘟囔著,“喂,我還沒洗好,放我下去。”
“不放!”這女人,整天就知道瞎胡謅,就該讓她下不了床才好。
“唉,我就隨口一說,你生什麼氣嘛,再說了,我剛剛的話也沒錯啊,先前蕭氏生孩子,若非我及時給她喂下了藥,恐怕她就得一屍兩命了。還有,你說我這性子,能去帶孩子麼?我自己還沒玩夠。”
算算年紀,她這具身子才十五六歲,那放到現代就是個未成年,讓未成年懷孕,南宮鈺絕對會被罵禽獸!
“你若真的懷了孩兒,我定會竭盡我所能保你母子二人平安,所以一屍兩命絕無可能。”
“嗤,要是隻能保一個呢?”都說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門關上走一遭,現代技術發達,所以孕婦的安全有保障,可這裏隻有穩婆,遇到難產除了喊用力也別無他法,對於生孩子這種事,她還是有一些害怕的。
“什麼都比不過你重要。”將蘇淺放在了床榻上,南宮鈺用被子將她緊緊裹著,沉聲道,“現在閉嘴,睡覺!”
蘇淺哼了一聲,佯怒般的咬了他手臂一口,“凶什麼凶,你吃錯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