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安睡,翌日南宮鈺似乎是有什麼事要辦,早早就帶著木離開了皇宮。
蘇淺昨日跟蒼擎商量好要去見攝政王,所以特地換了身男裝,行事也方便一些。
耐心的等到了晌午,蒼擎總算回了東宮,“淺淺!”
蘇淺閑適的看著他,“如何了?”
“他說願意見我們。”
“我就知道。”既然肯見,說明她的猜想就對了一半,“走吧,去會會他。”
“好。”
今日蒼擎與攝政王所約的是一處樂坊,裏麵滿是扭著腰肢彈琵琶的鶯鶯燕燕。
蘇淺想著這曲子倒是真不錯,滿帶異域風情,走之前一定得弄到鋪子送給晚煙,指不定坊內的生意會更加好。
“他就在前麵的雅間。”
“嗯,你就在外麵坐會兒吧,我一人進去就好。”
蒼擎有些不放心,“還是我陪你去吧。”
“不必,要是真的有什麼事,我會及時喊你的。”現在她還摸不清這位攝政王的底細,蒼擎身為太子,理應避嫌。
“那好吧,我就在外麵等著,你盡早出來。”
“嗯。”
理了理衣衫,蘇淺推門進了雅間,視線在四周掃過,最終落在了坐在桌邊的男子身上。
在來之前,蘇淺一直覺得這位攝政王至少跟樓蘭皇帝一個年紀,卻不想他居然看起來隻有二十出頭,且容貌俊逸,跟蒼擎頗有幾分相似。
“怎麼?很驚訝?”執著茶盞,蒼翼語氣溫和開口。
“確實有一些,我沒料到你會這麼年輕。”跟同齡人說話,那可就方便多了,也少了許多拘束。
“你倒是挺直接,坐吧。”
“多謝攝政王。”
彎身在空凳子上坐下,蘇淺給自己倒了杯茶,試探道:“昨日宴席的事鬧得沸沸揚揚,想必攝政王已經聽說了吧?”
“自然,如今滿都城都知道,我那侄兒帶回了一個草包般的民女,宴席之上可謂是出盡了洋相,不過蘇淺姑娘,你看起來倒是跟傳聞相差甚遠。”
“攝政王是個聰明人,我這點小伎倆自然是瞞不過你的,昨日皇後步步緊逼,若不是裝瘋賣傻,想必連宮門都走不出去了。”
蒼翼笑了笑,“你這麼容易就露了底,不怕我將此事告訴皇後?”
“我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攝政王應當不是嘴碎之人,更不會如長舌婦一般背後說人壞話。”
“你倒是會堵我的嘴。”蘇淺這一席話,無論他是不是皇後的人,都沒法兒再去告狀,畢竟一旦說了,那可就成嘴碎的長舌婦了。
“我是個粗野之人,不懂什麼規矩,若是言語間冒犯了,還望攝政王原諒。”
不卑不亢,以退為進,蒼翼看著蘇淺的目光裏帶了些欣賞,“還真是個特別的女子,怪不得蒼擎會把你帶回來。”
蘇淺喝了喝口茶,恭敬道:“攝政王,今日我來的目的想必你已經知曉了,你們樓蘭這張龍椅最後落在誰的手中,我都沒什麼興趣,但皇後,我非除不可!”
“哦?是為了蒼擎?”
“不,是為了我一位朋友。”
蘇淺粗略的將阿依努之事說了一遍,蒼翼聽完,倒是頗有感觸,“倒是一群可憐人,皇後造下的孽還真是越來越多了。”
“既然攝政王也認為皇後是造孽,那我可否認為,您與我是同一陣線的人?”
“與你意見相同,不一定就會成為朋友,這個道理,你應當明白才是。”
“我確實明白,可你這般在乎自己的哥哥,難不成真的能眼睜睜看著他被一個女子當做傀儡般的操控著麼?”
蒼翼依舊笑的毫無破綻,“你倒是打聽了我不少事。”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我若不提前打聽好,又怎麼有膽量來見攝政王?”
“有趣。”把玩著手裏一枚令牌,蒼翼沉默了片刻,忽的將它遞到了蘇淺麵前,“你可知道這是什麼?”
蘇淺搖頭,“不知,不過看花紋,似乎是皇室裏的東西。”
“沒錯,你們中原號令三軍,所用的是虎符,而我們樓蘭,用的則是這枚令牌。”
“既然是這麼重要的東西,攝政王又為何要給我看?”
“很簡單,我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
蘇淺防備的看著他,“什麼事?”
“不必害怕,其實你剛剛說的很對,我們確實是同一陣線上的人,你想要除了皇後,我此次回來的目的也是除了皇後,至於這些勢力和皇位最後會落入誰手,我並不能向你保證。”
“你不打算自己稱帝?”皇室中人,居然也有不對皇位熱衷的,這可真是稀罕事。
“身處皇位,便要承受高高在上的孤寂,你看自古以來的帝王,有幾個落得了善終的結局?我這些年來閑雲野鶴慣了,所以不打算把自己推到那張冰冰冷冷的位置上去。”
蘇淺眉梢一挑,“好,那攝政王到底打算讓我做什麼?”
“嫁入皇宮為妃,控製住我那位皇兄,我要他,親手殺了皇後!”
“什麼?”
兩道驚呼聲同時響起,一道來自蘇淺,另一道則是在門外聽了許久的蒼擎。
他推門而入,惱怒的看著蒼翼,“攝政王,這件事絕對不行!”
“原來是侄兒,看來你與這位蘇姑娘關係不淺,居然這般維護。”蒼翼與蒼擎說話時,語氣似乎會溫和不少,蘇淺聽得出來,他對自己這個侄子是打心底裏疼愛的。
“這跟維護不維護沒關係,皇宮那種龍潭虎穴之地,我怎麼能讓她嫁過去?”再說,自己喜歡的女人,突然見了麵得喚一聲母妃,這還不如直接殺了他。
蒼翼笑著搖了搖頭,“你的性子和多年前似乎也沒什麼差別,依舊不夠穩重。我看蘇姑娘袖口裏藏了不少好東西,這些已經足夠她在宮內保全自己了。”
蘇淺下意識的將手別到了身後,“你是說,讓我用蠱控製住皇帝?”
“沒錯,你入了宮以後,無需去侍奉他,若真的翻了你的牌子,便用幻蠱迷惑了他就好。”
照這麼說,那倒的確沒什麼風險,可惜就算她願意,阿鈺也不可能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