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換親衝喜,這個媳婦也要清清白白的,讀書人,要的是名聲。
讀書人臉紅了,還帶上了急色。“一個村姑,兒子不願意碰她。”
秀才也是個有脾氣的,“這門親事,兒子一開始就是不同意的,阿娘,日後要是傳出去,同窗之間,兒子要怎麼做人。”
“話是這麼說沒錯,阿娘也知道委屈了你,可是,這不是沒辦法的事嗎,如果可以,你以為阿娘願意讓你娶那樣一個沒見識的一個村姑,還是用你妹妹的一輩子換來的,你是讀書人,文翰,你懂得道理比阿娘懂得要多得多,這麼點事情,還不明白嗎。”
豆腐娘子雖然心疼兒子,但是,現在這樣的一個情景,誰能有什麼辦法,知道兒子不甘心,她又何嚐甘心。
母子倆一番糾結,阿綿自是不知道,新婚的夫君在婆婆身後走了出來,看到她,也沒什麼表情,婆婆神色也不好看,淡淡的,看不出什麼意味來,直接坐下吃飯。卻不忘了囑咐吃完飯該做什麼事。
熬藥,打水,洗衣服,回來中午做飯,這還是隻是上午的活計,下午如果婆婆賣豆腐沒回來,還要去割草,用來喂驢。
阿棉不說話,隻是答應著,豆腐娘子看她那個樣子,原本隻是三分的不滿此時也漲到了六分的不喜歡,實在太不愛說話了,這樣的人,也不識文斷字,也沒什麼見識,確實配不上她兒子。
“你也不要覺得委屈,我家嫵娘去了你家,也是要幹這些的。還要照顧你那殘廢的老娘。”
豆腐娘子這句話說出來,飯桌上的氣氛一下子就冷凝了,秀才將碗放下,一字一頓的叫了聲。“阿娘”
很顯然,這句話不僅僅是給阿綿難堪,也是在給他難堪,這件事,對他來說,就是橫在心間的一根刺。拔不出來,一直紮在那裏。
阿綿慢慢的抬起頭來,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豆腐娘子,“換親是您提出來的。”
沒有這個立場指責她,也沒有這個權利說這句話,當初說的千好萬好,剛剛進門,就給了她下馬威,當她不明白,是個傻的嗎。
阿綿素不愛說話,但是一張嘴,說話直捅人家心窩子。秀才的臉色頓時變的煞白,坐在那裏直打晃,這話被阿綿這麼直接說出來,讓他更加難堪,手指指著阿綿。“你你”
豆腐娘子生氣了。碗往桌子上一甩,“這就是你們宋家教女兒的方式,就教出這樣的女兒嗎,一點教養都沒有,對婆婆不恭,對丈夫不敬。”
豆腐娘子嘴皮子利索,說出的話不帶髒字也能將人罵個遍體鱗傷。
剛進門的小媳婦,不壓製住她,以後就會騎在她和兒子頭上拉屎,這怎麼行,不過是個鄉野村姑,嫁給她家兒子已經是修了幾輩子的造化,還不知感恩。
秀才氣的吩哧吩哧直喘氣,被他娘和他新娶得媳婦氣的,可是,讀書人不能那麼沒教養直接和人吵架,隻能這樣用手指著新娶的媳婦。毛都說不出來。
豆腐娘子嘰裏呱啦一大堆,阿綿沒看她,自顧自的吃飯,吃完飯飯碗一放。“將心比心吧,您女兒同樣在我家做媳婦,我阿爹阿娘絕對不會這麼對她,因為他們沒有這麼多的花花心眼。”
她站起身來,頭也不回地走了,進新房裏,去收拾了,徒剩下母子倆,兩兩相望,無言以對。
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