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風點頭,“對,是命途多舛,如果你想好了,我帶你去找你二叔,至於那個趙啟,還是算了。”
我失笑,點頭說,“其實我不稀罕那些遺產的,我隻想要親人。可是……”
可是,如果我是在幾年前,那我肯定會用遺產換親情,可現在的我不會那麼愚蠢了,我不想做聖母,最後得不到遺產也得不到親情。
趙啟那種人就應該什麼都得不到,他就因為照顧了父親就想拿走全部的東西這個理由實在荒唐。
在沒有親情的人眼中,可是任何事情都不重要的,包括父母,想必他當時的照顧也隻為了拿到家裏的錢財卻不是真的想照顧自己的父親。
所以,我不會讓步。
“姐夫,我不會讓步的,該是我的,我必須拿到手,並且……”我往他懷裏擠了擠,“我想找到我媽媽。”
那個女人也是不容易,在不知道的情況下失去了女兒,所以跟我父親離婚遠走國外,至今沒有消息,還不知道是否還活著。
我一定要找到他。
“姐夫,能幫我找到我媽媽嗎?”
“已經在找了,遺囑也有你媽媽一份。”
是啊,我父親是愧疚的吧,找了我一輩子,最後臨走還將這件事托付給了我二叔,當時他也是出於保護我和家裏人才會如此,罪魁禍首就是生我的那個女人,是她不相信我父母動了惻隱之心才會將我帶走,帶給我了不一樣的人生軌跡。
“姐夫,想現在去見我二叔。”
前幾天還是我導師,此時已經是我家裏人二叔了。
我見到他更覺得親切。
他看著我,笑的眼睛都眯起來,笑著笑著就哭了,抓我手不放開,哽咽了一會兒才說,“你啊,被帶走的時候還在肚子裏呢,才五個月,哎……誰想到一轉眼就成大人了。要是你爸爸還活著,一定很高興,你不知道,後來他想你都眼盲了,他後悔,是後悔啊。”
我也跟著大哭,淚水成河,我也是失去孩子的母親,我知道這份感受。
可造化弄人,事情已經如此,我們隻能惋惜了,好在,我的家裏人都還在。
“二叔。”我毫不猶豫的說。
他頓了的一下才一點頭,“好,好,坐坐。”
相認的地方是卓風定的一個酒店,包廂裏麵來了幾個人,除了我的導師我都不認識。
不過看著就能知道,站在他身邊的是我二嬸,以及他的一雙兒女。
到底是知識分子,瞧著就是不一樣的,說話談吐都張弛有度,坐下後二叔說了我父親的事情,也提到了我媽媽。
他說,“你姥姥還活著呢。”
我一怔,這才緊張起來,我姥姥嗎?我也有隔著輩分的親人嗎?
我局促的看著他,張了張嘴,不敢相信的問,“二叔,我姥姥她,她……”
二叔點頭,“是,活著,今年都八十七了,嗬嗬,還算硬朗,我經常去看她,一個人生活在市裏也是方便些的,你媽媽走後她也沒消息,隻是賬戶上一直有錢給打進來,不過最近兩年都沒了,我去查過,沒查到,我的能力也有限,估計是怕我找到躲著吧。你媽媽那邊還有個舅舅,前幾年去的,他是個出租車司機,出了車禍,留下了一個女兒,現在也在國外,很少回來,早就結婚了。恩……哦,這個是你嬸嬸,這是你哥哥姐姐,都比你,嗬嗬。”
我順著二叔的手看過去,嬸嬸,她已經不年輕了,話不多,看起來也是老師的樣子,梳著幹淨的頭發,花白,眼睛有些不大好,看大清楚位置。我盯著她的眼睛看了一會兒才知道她是忙人,她的目光是不準確的,卻還是保持最基本的微笑,朝我伸手,方向不對。
我立刻去握住,“嬸嬸,我是卓爾。”
她溫柔的笑笑,“好好,我看不見,前幾年上課突然暈倒,摔到了頭,眼睛壞了,別見怪。”
“沒事沒事,嬸嬸好。”
“好好,嗬嗬。”
“妹妹,我是你二姐,這是你大哥,我們都比你大一兩歲,都知道你,之前我們還是校友呢,沒想到你就是我們妹妹。”
原來都是校友,我在這個學校都出名了,不對,確切來說我在國內外都有名的,當年跟卓風的事情可是鬧的沸沸揚揚,多少目光看著我們。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大哥,二姐。”
“嗬嗬,不要見外,我們是一家人啊。”
是啊,這才是一家人,隻有親情沒有爾虞我詐。
真好!
我像做夢一樣,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跟家裏人相聚後,二叔的意思是要幫著再辦一下婚禮,我本事不想同意的,可家裏人一致要求,說結婚不能悄無聲息,並且按照禮數,他們還想給我做點什麼。
我是真心感謝,含著淚的答應。
回來後,我久久不能入眠。
“姐夫,你捏我一下,這是真的嗎?”
卓風笑著真捏了我一把,還挺疼的,我吃痛的皺眉,“是真的,可我怎麼不敢相信呢。”
從前我就覺得我是個沒人要的孩子,好事肯定時輪不到我的,就算我得到了什麼令我意外的事情我也無法接受,如今這件大事還真的是叫我很意外呢。
他說,“是真的,我並且我調查過了,這家人還不錯,一家子都是知識分子,教育很好,肯定不會叫你失望。二叔一直都在找你,之前他無意間跟我提起過一些從前的事情,我也側麵了解過他,他對家裏人都很好,其實你父親也很好,隻是早年做了錯事夫妻不和,之後就一直生病,好在你還有個不錯的二叔。至於你那個哥哥,就算了吧,能避免就不要接觸,他再找你的話叫他來直接跟我說,這件事不能讓步,不管遺囑是什麼,你現在最要緊的找到你媽媽回歸家庭。”
是啊,我需要的是家庭的溫暖。
我笑著,往他懷裏鑽,這麼多年終於叫我盼到了我想要的東西,猶如一場夢。
二叔說我就是他家裏的孩子,可我還是想做個親子鑒定,跟卓風說好了偷偷的做,算是給自己一個心裏安慰。
之前家裏人吃飯的時候卓風就偷偷拿了二叔的一根頭發,他已經交給醫生去做了,明天就能有消息。
我呼了口氣,想到了肖老大,覺得這件事暫時不能告訴他,並且他給我的錢我都拿了出來給他治病了,餘下的我想留給嫂子,不管怎麼樣,他始終是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