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結婚之後的今天,在我結婚之後的今天,你想強要了我嗎?”
“姐夫,你看看我,你看看我是誰,我是卓爾,是你說要一聲廝守,永遠不會分開的卓爾。從前一直尊重我,我主動過無數次,可你都拒絕我。事到如今,你要強要我嗎?你連最起碼的尊重都沒有了嗎?”
“姐夫,你是我家人,不是我男人。”
我無淚,心裏卻在滴血,他為什麼會變成今天這幅樣子。
他頹然的呼出口氣,仰頭倒在我身邊,良久才說,“對不起。”
“對不起有用嗎?”
“沒用。”
“所以呢?”
“對不起。”
我起身,看著他,揚起手臂,“啪啪啪!”三個脆亮的巴掌拍上去,心痛,心傷,我用盡了力氣,看著他臉上的巴掌印子漸漸變紅,我卻心口難受,可我還是無淚,“以後再碰我,我就殺了你。”
他總說,尊重是彼此的,他也一直如此在做,可為什麼到了現在,我們已經毫無瓜葛,他竟然要這樣羞辱我。
我起身,穿上衣服,提著文件往外麵走。
坐上出租車,我的心還在狂跳,手掌發麻。
司機詢問了我好幾次是否需要去醫院,我茫然抬頭,緊張的拿了電話看自己的樣子,才知道我的臉色如何的難看,渾身都在顫抖。
到了公司,我先去了衛生間,很久才從裏麵出來往會議室方向走。
會議已經開始,正講到我之前負責的一個項目,說到關鍵,企劃的負責人詢問我,我慌了手腳,手裏的文件打開,不想,手為何不聽使喚,嘩啦的全都落在了地上。
馮科走過來,彎腰幫我撿起來,我大囧的看著他,依舊緊張。
他輕輕捏我肩頭,對企劃負責人說,“你繼續吧,不懂的地方私下裏問秘書。”說完,彎腰看向我,“我們出去說。”
我愣愣的點頭,跟他出來。
他幫我關上了身後的辦公室房門,拉著我快步往他辦公室走。
跌坐在沙發內,我頓時覺得輕鬆了不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竟然喜歡上了這裏的安靜,異常的叫我滿足和負有安全感。
馮科坐下來,幫我倒了杯茶水,聲音低沉,“怎麼了,方便說說嗎?”
我搖頭。
“不說可以,把茶水喝了,安神。”
我接過來,吹了吹氣,一口飲盡。
他歪頭打量我,那雙眼睛可以洞察一切,卻始終都沒有提及任何事情,隻交代我說,“周五的會議很重要,你的文件以後還是盡量留在公司,即便你不過來,這邊也不會耽誤進度。”他又倒了一杯茶水,送到我跟前,才接著說,“可好?”
我點頭,“好。”
“吃早飯了嗎?”
我仍舊搖頭。
“那我們一起吧,我也沒有。”
他放下茶具,擦了擦手,拽著我,手心很暖,好像不斷烘烤著我冰冷心髒的暖爐,一點點的炙烤我的全身。
早餐桌前,馮科一直在說這個項目的利弊,說到關鍵,突然問我,“有什麼看法?”
我一直處於迷糊狀態,他剛才的話我聽到了,一字不落,可我的腦子卻依舊宕機,混亂的我有些煩躁。
他陡然放下了手裏的筷子,伸手握我手腕。
我一怔,對上他的眼。
他輕笑,“想什麼呢?”
我愣愣的搖頭,卻始終無法從他的眼睛裏麵移出來。
他繼續說,“心情不好可以跟我說。”
我張了張嘴,不打算開口,可我知道,有些事情是隱瞞不了的,我不是一個會憋住事情的人,尤其是在卓風這件事上。
我說,“卓風早上去接我,告訴我,他在墓地裏立了墓碑,是我跟他的孩子的墓碑,叫小櫻桃,我……”
他輕輕吐口氣,坐在我身邊,夾了一隻奶白的牛奶饅頭放在我盤子裏麵,又灑了一些蜂蜜,叉子遞給我說,“我們可以一起去,如果不是因為意外,小櫻桃也會是我的孩子。”
我心口劇痛的皺眉,看著奶白的饅頭,覺得整個人也蒼白起來。
孩子啊,孩子,牽扯到了我的全身,叫我痛不欲生。
“如果你想要孩子,我們可以生。”
我搖頭,“暫時不想,我身體不允許。”
“那就不生,如果想要孩子,可以找代孕。”
“嗬,你想的真遠。知道嗎,我從前就是做代孕的,我的出生也是因為我媽媽做代孕所生,我不想叫這種事情落在不必要的人身上,生孩子也是一個危險的事情。”
馮科笑,捏我臉,滿是溫柔,“所以,在國外代孕是合法,是你情我願的事情,不是強求。在這裏或許會有道德的舒服,在國外不會。隻要你肯,這件事不是問題。”
我搖頭,暫時不想,真的不想。
“馮科?”
“恩?”
“如果孩子出生,你真的會當成自己的孩子一樣看待嗎?”
他笑著戳了一下饅頭,送到我嘴邊,眯著好看的眼睛,笑的無比親和,如今的他,臉上多了很多我從前看不到的表情。
“你生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尤其是女孩子,我更加喜歡。”
說欣慰的笑笑,咬了一口饅頭,有他這句話,我覺得應該跟他一起去看看,那個我都未曾謀麵的女兒。
下午他叫人問了一些墓地,是否有這個名字,對方一直沒回音,我等的有些心機,過了一會兒,一個陌生的號碼發給一個地址,末尾三個字,叫我知道他是誰,“對不起。”
我用手指頭扣著那個三個字,心裏難受著。
馮科過來看我,笑著問,“找到了?”
我說,“恩,有人告訴我了。”
“哦,要感謝他了,我們現在過去吧,早點回來我送你回學校。”
墓地在另一座山上,相對比較高,因為是新開的地方,所以墓碑也很好,首先選的地理位置自然是最好的。
小小的墓碑上放了花,新番的土還是嶄新的顏色,周圍被清掃的一點灰塵都沒有。
沒有照片,隻有一串名字,落款是父親卓風,母親卓爾。
我扣著小櫻桃三個字,心痛到渾身冰冷,淚水卻始終都湧不出來,憋悶在心口。
馮科蹲下伸來,拿出手帕,輕輕的擦著,笑著說,“我帶了果凍和奶瓶子,希望她會喜歡。”
說完,他將東西拿過來,擺放好,不光有奶瓶子,還有一些奶豆子和小孩子愛吃的餅幹,以及一些五顏六色的小玩具。
我幫著展開,一樣一樣的擺正,多麼渴望從裏麵伸出一雙手來,小而靈活,把玩著裏的一切,大叫著大嚷著跟我鬧脾氣。
可這些,卻連在我的夢中都不曾出現過。
馮科說,“這都是早買好的,尤其是玩具,我計劃好了她到了什麼年齡玩什麼,用什麼,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子,所以我就準備了雙份,沒想到還是用到了。”
“馮科,謝謝你。”
“謝我做什麼,她也是我女兒。”馮科輕笑,摟住我。
我依靠在他懷裏,看著墓碑上的名字,淚水終於成線落下。
不管是出生還是早已經離開,她都是幸福的。
這時,馮科的電話突然吵鬧起來,他有些無奈的皺眉接起,隻聽電話對麵一陣喧鬧,他豁然起身,衝著電話低吼,“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