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諾聽到蘇璃落的話之後,麵色便是一驚,嘴角卻是泛起了一絲的苦笑,雖說她也不知道哪裏來的流言蜚語,但是這對君宇宸而言現在已無任何的意義,他已經不在了,就算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他不會在意,更不會醒過來辯駁什麼,而她又何嚐在意這些外來的事情呢?想來也是一些平日裏麵與君宇宸在朝堂之上作對的人無辜誹謗,隻是這君家之後這麼大的事情著實的讓人有些詫異。
她輕輕的搖了搖頭,拍了拍蘇璃落的小腦袋,開口輕緩的說道:“璃落,這些事情你便不要再操心了。待會就跟著那個侍衛回北漠去,這樣也算是了了我的一樁心事……”
說著她別開了眼,緩緩的側過了身子,看向了不遠處的山峰,眼神忽明忽閃,亦是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而蘇璃落自是沒有懷疑其他,隻是心裏生起了一絲的不舍,鼻頭微酸,哽咽的開口:“好姐姐,你別讓我這麼快就走好嗎?明日就是宇宸哥哥出殯之日,你讓我送送他好嗎?明日我就趕回北漠好生的做我的太子妃,再也不會讓拓跋炎烈為難好嗎?”
說著眸子裏麵帶著一絲的期盼,手緊緊的拽住了語諾的衣服,哭喪著臉,淚水欲流又止。
而語諾在聽到了這番話之後,收回了眸子淡淡的看著蘇璃落,瞧著她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心裏也是微澀,猶豫了一番,卻是微微的點了點頭,低沉的聲音淒婉又悠長,“是啊……你是該送……我們的……”
蘇璃落聽到語諾這般的點頭,心裏也是一躍,她知道自己呆在靖洛一天,想對於北漠那邊的拓跋炎烈就要提心吊膽一分,隻是她確實是舍不下語諾和君宇宸,無論如何她都要看著君宇宸出殯的……
因著蘇璃落的身份,語諾隻得秘密的安排在了君府後院居住,並囑咐她明日出殯之時隻可隱藏起來,切勿衝出來失禮,莫教他人看出了自己的身份!
畢竟明日送殯之人都是一些不簡單的人,而蘇璃落又是靖洛的三公主,如今北漠太子的太子妃,這般的身份的確不適宜在君府。
當語諾把蘇璃落安置好了之後,緩緩的往回走,可剛要踏進靈堂,卻被一人給堵住了路,讓她微愣,抬起頭看向來人,一身白衣披身,頭上也自戴著白花,她啞了啞嗓子想要說什麼,卻終究是什麼都沒有說,隻是眸子裏麵閃過了一絲的無奈情緒。
語諾也無心與來人有過多的衝突,便想繞著這人走進去,卻不料被這人給一把扣住了手腕,讓她一下子生疼了起來,薄唇緊抿著,亦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硬聲的開口:“墨姑娘,還請你放手。”
這話一出,沒有一絲的溫度,冰冷得好似從冰窟中傳出的話一般,讓墨芷薰聽了都不由得寒顫,怒紅著雙眼看著麵上雲淡風輕的語諾,恨得牙癢癢,一把扯過了她的身子厲聲嗬斥道:“範琦念,我恨你!你為什麼照顧不好他,為什麼?一連這麼多天過去了,你甚至一滴眼淚都沒有流下來,你還有心嗎?”
最後一句話問得十分的輕,聽在語諾的耳裏卻仿佛一字一句都打在了她的心坎之上,讓她的心猛然的抽痛,唇色蒼白了幾分,卻依舊麵無表情的看著墨芷薰,細細的看著,不知過了多久,才聽到一道冷而沒有一絲情緒的聲音從語諾的道出。
“墨姑娘,這是我的事情,與你無關。”
僅僅隻是這麼一句話,便讓墨芷薰的手不由得鬆了開來,一時之間她竟然不知道該如何的反駁語諾,隻是靜靜的看著她,見到她頭也不回的走進了靈堂,然後跪在了一旁,眼睛不由的紅了幾分,手不自覺的捏緊。
“芷薰,若是夫人倒下了,這君府又有誰來主持這後事操辦呢?”一道微著一絲的微澀的聲音從墨芷薰的身後響起,讓她猛地回過頭,便見林羽墨站在了她的身後,淚水終於從她的眼眶中流出,緊咬著下唇,撲進了他的懷裏麵。
墨芷薰緊緊的捏著林羽墨的衣服,渾身抽搐著,哭腔聲越來越大,而林羽墨見狀心裏也是不好受,他好不容易趕了回來卻不想聽到的卻是君宇宸的離世的消息,他曾經的好兄弟,居然來不及見上這最後的一麵!
他輕輕的拍著墨芷薰的肩膀,微微的歎了一口氣,他自然是知道墨芷薰的苦痛,也更加明白語諾此刻的心情,她並非是不想哭,而是不能哭,怕哭了就再也收不住;她也不是不想鬧,如果這樣鬧下去君宇宸的後事又該怎麼辦?
現在語諾已經持著一位合格的女主人的樣子,卻是如此的讓人心疼,隻可惜君宇宸再也看不見了……
亦是不知道過了多久,墨芷薰才終於鬆開了拽著林羽墨的衣服,眼睛依舊是漲紅著,瞥了一眼屋內好似絲毫不知外麵的瑣事一般跪著直挺的語諾,那麼一瞬間她忽然覺得她的倔強與堅強是自己所沒有的,那絲魅力讓人看了心疼卻也更加的吸引人注目。
林羽墨輕輕的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小聲的開口說道:“你可知現在外麵的流言蜚語?說是宇宸是東臨君家的遺孤,為了報複靖洛才留在靖洛以博取信任。這件事情不知道皇上那邊是否知道,但是若是知道了那可就麻煩了……”
如今這麼些事情堆了過來,怎麼能讓人不為此擔憂,朝堂之上並未有任何的動靜,隻是外麵沸沸揚揚的傳言已經讓君宇宸的名譽地位開始受到影響!明日就是出殯之日了,他隱隱的覺得有些不安,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一樣……
而墨芷薰在聽到林羽墨這麼一說,麵色便是大變,瞪大了瞳孔問道:“為何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若是靖洛皇帝調查了此事,那麼宇宸……不,明日便是出殯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