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
不對,怎麼可能?
許靜書吞咽好幾下口水,眼底有恐懼,也有震驚。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那道腳步聲始終沒有再次響起。
久到許靜書都差點以為,方才的腳步聲是不是她的幻覺?
如果不是那股刺鼻的血腥味和福爾馬林的味道不斷往她鼻腔裏鑽的話。
她真的會以為,剛才的腳步聲隻是幻覺。
那股味道距離她很近。
近到仿佛就在她麵前般。
是誰?
許靜書的心跳開始加速。
一股寒意湧上心頭。
她感覺自己仿佛置身在寒潭中,身體周遭都是冰冷刺骨的涼水。
“噠噠噠……”腳步聲再次響起。
這次,是離開。
不過短短十幾個呼吸的時間,許靜書竟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她大口大口呼吸。
剛才,她呼吸都幾乎停滯。
那種仿佛被當成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的滋味,讓她遍體生寒,心生恐懼。
幸好,腳步聲離開了。
不知道過去多久。
許靜書身上開始慢慢恢複力氣。
黑暗中,她開始試探著去摸自己周圍。
也確定了她的確躺在棺材中。
她也越來越為自己的處境擔憂。
什麼人才會躺在棺材裏?
答案是:死人。
她不可能平白無故被人放到棺材裏。
除非……
後果她不敢多想。
越想越覺得毛骨悚然。
片刻後,她身上的力氣又恢複些。
許靜書就從自己口袋裏掏出一個小小的針灸包。
這個針灸包是幫別人準備的。
沒想到,這個時候在這個時候派上用場。
她摸著黑,給自己紮針。
大概半個小時後,棺材的蓋被人稍稍推開一條細縫。
再然後,棺材蓋被推開大半,一顆人頭從棺材裏冒出來。
“呼呼……”許靜書坐起來,大口呼吸新鮮空氣。
幸好這個棺材沒有被釘死。
幸好她身上帶著針灸包給自己紮了針,恢複得更快。
幸好她力氣比尋常人大。
幾種幸好碰到一起,她才能重新看到棺材外的世界。
否則,她不敢想後果。
嗯?等等……這裏是?
許靜書坐起來大口呼吸沒幾下,臉色瞬間僵住。
這個地方,她很熟悉。
滿屋子的瓶瓶罐罐,那些瓶瓶罐罐中,裝著或渾濁或清澈的液體,裏麵泡著各種奇形怪狀的東西。
有蛇,有蜈蚣,有顏色鮮豔的蜘蛛,也有心髒,或是肝腎之類的器官。
許靜書一眼就認出來,那些器官都是人體內的。
其中一個罐子裏,還泡著一截腸子。
那些小點的罐子裏,有的泡著眼珠子,有的泡著舌頭。
然而,這些跟旁邊那口鼎比起來,都不算什麼。
那是一口有些年頭的古董鼎。
那口鼎的上方,吊著一些動物的屍體。
說屍體有些不恰當。
因為有些動物,還沒死。
它們脖子被劃破,鮮血順著往下,流到那口鼎裏。
一群被吊著的動物中,其中一道身影最醒目。
那是一個人。
一個被綁住手腕,吊在半空,腳踝處的血管被割開不斷往那口鼎裏流血的女人。
女人臉色蒼白,已經失血過多暈厥過去。
還在往下滴的血,告訴許靜書,這個女人還活著。
這難道是在……祭祀?
鮮血,古鼎,許靜書就想到之前看過的一些書。
她喜歡看一些雜書,有的書裏就有提到,古時候很多地方就會用鮮血來做祭祀。
除了祭祀,許靜書也想不到其他理由。
“喂,你還好吧?”許靜書找到綁著那個女人的繩子,小心地把她放下來。
這個女人的情況並不怎麼好,再不救人,她可能真的會死。
將人救下來後,許靜書先是給她紮針止血。
然後才將她臉上的頭發撥開,去看這個女人的臉。
這一看,許靜書瞳孔放大,眼珠子差點掉出來。
怎麼是她?
許靜書非常震驚。
她沒想到,這個人竟然還是個熟人。
並且是一個,絕對絕對不可能出現在這裏的人。
“唔,許靜書?是你救了我?”被許靜書救下的女人醒過來,看到許靜書的臉後也是一愣。
許靜書收起眼底的震驚,問她,“是我救了你,你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黃珊珊。”
黃珊珊眼神微閃,一看就是在撒謊。
她說,“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許靜書毫不留情地戳穿她,“你撒謊。”
“我沒有,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黃珊珊有氣無力地說。
許靜書盯著黃珊珊,對她的話半個字都不信。
她更不明白,本該被國家秘密關押的黃珊珊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還成為了別人的祭品。
差點丟了命。
黃珊珊是穿書者,她可以證明這個世界隻是一個書中世界,不是真正存在。
她這樣一個獨特又具有研究意義的人,上麵不可能放她出來。
更不可能讓她隨隨便便命喪黃泉。
可黃珊珊的的確確出來了。
也確實差點喪命。
現在隻有兩種可能。
要麼,黃珊珊是被國家釋放後,被人抓來放血做祭祀。
要麼,就是有人用了某種方法,悄悄把黃珊珊偷渡出來,讓她當祭祀用的祭品,以求達到某種目的。
許靜書傾向於後者。
倘若真如她想的那般,那個人能悄無聲息地在那樣重兵把守的地方,把黃珊珊偷渡出來,那對方的身份位置想必也不低!
想到這,她不禁有些擔心起大伯聶愛國同誌。
她認識的人中,唯有大伯聶愛國同誌才能接觸到那個高度的人。
如果那個人身份地位如此不凡,誰知道不會是衝著他去的呢?
“你知道嗎?剛才要不是我救你,現在的你已經流幹了鮮血,變成一具屍體。”許靜書捏著黃珊珊的下巴,強迫她看著自己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對她說。
黃珊珊身體顫抖,眼底滿是驚慌和恐懼,“我,我沒騙你,真……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什麼都不知道?”
許靜書冷笑一聲,抓住黃珊珊的手腕,指著她手腕上的傷痕說,“那你總該知道,是誰把你手腕上的東西摘掉的吧?別跟我說你也不知道,我沒什麼耐心,你再不說實話我就隻能把你重新掛上去。”
“到時候你就祈禱,能出現第二個我,把你放下來,還能幫你止血保住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