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岩火急火燎地趕到醫院。
看到剛包紮好傷口出來的劉南玉。
他臉色蒼白如紙,大步上前聲音顫抖地問,“大嫂,我媳婦兒呢?”
“對不起。”劉南玉衣服上染了不少血。
左手和肩膀都被厚厚的紗布包紮著。
衣服上的血,她身上的傷,無不在告訴霍青岩當時情況的有多麼的危險。
“她……”霍青岩險些沒站穩,及時扶住牆才沒跌坐在地。
好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能跟我說一下當時的情況嗎?”
接到的消息隻說,劉南玉受傷,他媳婦兒下落不明。
其他一無所知。
他隻能先來醫院,問劉南玉當時的情況。
劉南玉道,“事發突然,我們誰也沒想到一個半大的孩子會突然對靜書下手。我想去阻攔,可他們人很多,我一時半會兒無法脫身。”
“我媳婦兒怎麼會這麼容易被帶走?”他媳婦兒的伸手他知道。
不說以一敵十,以一敵三,肯定沒問題。
即便是打不過對方,逃跑肯定沒問題。
怎麼會被人這麼輕易地帶走?
“靜書被那個孩子紮了一針就暈過去了。”劉南玉口中的孩子,是他們半路中遇到的一個很可憐的半大孩子。
她們也沒想到,一時的善心,會變成這個樣子。
被一針紮暈過去了?
霍青岩臉色更加難看。
又問了劉南玉幾句,並沒有問出跟他媳婦兒下落有關的線索。
“我或許能提供一些線索給你們。”突然,從霍青岩身後傳來一道威嚴的聲音。
霍青岩轉過身,就看到個一身正氣的陌生男人。
“你是誰?”他當即問。
劉南玉搶在一身正氣的男人之前說,“他就是那個男人。”
此話一出,霍青岩臉色立馬就變了。
他一個箭步上前,抓住那男人的衣領,眼底凶光湧動,殺氣騰騰。
“我媳婦兒要是有什麼事,我要你的命!”霍青岩惡狠狠地瞪著男人道。
“放開龔師長。”
下一秒,霍青岩腦袋上被一個黑洞洞的槍口抵住。
劉南玉看清楚對方手裏的東西,臉色也變了,急忙上前用那隻完好的手抓住霍青岩後退好幾步,警惕地看向眼前的人。
“你們別亂來。”劉南玉道。
霍青岩的理智也在被槍抵住太陽穴的時候,瞬間回籠。
“師長?你是軍部的人?”霍青岩將龔師長上下打量一番,問。
“霍青岩,霍青平的弟弟,你父親霍國強,母親伍玉華,家中幼妹叫霍青阮。你妻子許靜書,身世坎坷,與聶家關係緊密,聶愛國對你們夫妻頗為照顧,你……”龔師長張嘴便說出了許多霍家的事。
其中包括一些家中隱秘。
霍青岩也相信龔師長沒有惡意。
倒不是因為他說出霍家的事。
而是因為他拿出一枚銀鎖。
那個銀鎖霍青岩很熟悉。
他媽也有一枚。
一模一樣。
那是他外婆留給他媽媽的陪嫁之一。
據說,是外婆專門找工匠打造。
全世界僅有兩塊。
一塊在他媽媽手裏。
另一塊,在他大姨手裏。
家裏最難那會兒,霍母曾把那個銀鎖給他,讓他賣掉換點錢買糧食。
霍青岩知道那是他外婆留給媽媽唯一的念想,就偷偷把東西藏起來騙她說賣掉了。
所以,他絕對不會認錯。
這塊銀鎖,跟他媽媽那一塊一模一樣。
“你怎麼會有這個銀鎖?”霍青岩將銀鎖拿在手中翻來覆去檢查一遍,任何細節都沒放過,也看到了銀鎖上那旁人不會輕易發現的印記,確定這就是他大姨的那塊銀鎖。
龔師長將銀鎖拿回來說,“你該叫我一聲,表哥。”
霍青岩:……
*
許靜書去哪裏了?
醒來後,許靜書也在想這個問題。
她這是到了什麼地方?
四周圍黑乎乎一片。
她渾身癱軟無力,手都抬不起來。
渾身上下,能動的隻有眼珠子。
可現在,四周圍黑漆漆一片,她什麼都看不到。
隻能大致感覺到自己所處的地方很狹窄,很安靜。
有點像是在箱子裏。
因為她感覺空氣有些不那麼流通。
箱子裏?
等等……她突然有個大膽的想法。
會不會,她不是在箱子裏,而是在棺材裏?
尋常的箱子哪裏有這麼大的?
已知她的身高一米六八,那麼她所躺的這個箱子,至少要超過她的身高。
哪有那麼長的箱子?
除非是,棺材!
她很快就接受了自己躺在棺材裏這個設定。
開始心裏很慌。
活人睡在棺材裏,可不是什麼好事。
難道是打算把她活埋了?
她想動,想起來,想自救。
可屁用沒有。
還自救呢?起都起不來。
渾身上下唯一,阿不,唯二能動的地方,除了眼珠子就是舌頭。
她是用眼珠子把蓋子瞪穿?
還是用舌頭把這個疑似棺材的玩意兒舔爛?
自救無門,她反而冷靜下來。
腦子裏開始回想失去意識前發生的事。
嗯,她記得,是張巧鳳流了好多血,說是被她推的。
然後有個一身正氣的陌生男人闖到她家裏,說她心腸歹毒,害人性命,要帶她去公安局。
大嫂劉南玉不放心就跟她一起去。
然後,嗯,好像是那個一身正氣的男人有事先離開,讓他的人送她去公安局。
再然後,就遇到了一個衣衫襤褸,渾身都是傷,看起來非常非常可憐的半大孩子倒在她麵前。
她記得自己蹲下扶了那個孩子一把,又給他塞了點錢,讓他去看醫生買藥。
之後就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紮了她脖子一下,她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現在想想,八成是那個孩子對她動手。
也不知道大嫂怎麼樣了?
她昏倒前,依稀好像看到有好多個人影從眼前閃過。
希望大嫂沒事才好。
她又開始想。
是誰把她弄到棺材裏來的?
想幹什麼?
是想活埋了她?
還是有別的目的?
尋仇?
還是其他?
許靜書腦子裏如同走馬觀花般,閃過各種畫麵。
任何可能她都想到了。
可最後都被推翻。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她突然聽到外麵傳來腳步聲。
黑夜中,眼睛無法視物,聽覺和嗅覺就變得格外敏銳。
聽到腳步聲的同時,許靜書也聞到了一股似曾相識的熟悉氣味。
當即,她的瞳孔驟然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