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虛了三秒鍾,許靜書就理直氣壯起來。
她雙手環胸問霍青岩,“你知道錯了?”
“我知道了。”霍青岩老實認錯。
“你錯哪兒了?”她又問。
霍青岩毫不猶豫地說,“我哪兒都錯了。”
嗬,這是在敷衍她?
許靜書剛要挑刺,就聽他開始一條一條數他的錯處。
聽著他列數出來的一二三四,許靜書眼睛都瞪圓了。
狗男人真狠啊,狠起來自己都不放過。
他列數那些,她好幾條都不知道。
他大大小小數了十八條出來。
包括但不限於,他藏私房錢想給她準備禮物。
以及去南方的時候有個女人對他暗送秋波,雖然他拒絕了,但他一時沒防備讓那個女人靠近他三步之內。
許靜書:……
一時間她竟然不知道是該誇他守男德,還是同情他。
“咳咳咳……”突然,他捂著嘴咳嗽起來。
許靜書這才想起來,眼前這個狗男人還光著呢!
四月初的天,雖然不是很冷,但大晚上不穿衣服還是會著涼。
她就說,“你先起來把衣服穿上。”
就衝他這認錯態度,她也發不起火來。
霍青岩這回倒是很聽話,乖乖起來。
可剛站起來,就差點摔了。
許靜書下意識趕緊把他給扶著,“怎麼了?”
“沒事,可能是跪搓衣板時間長了,有點腿麻。”霍青岩就像古代那些嬌弱的病美人似的,虛虛弱弱地依靠在她身上。
許靜書:感覺好像哪裏不太對勁,又說不上來。
她想鬆手,可一鬆開他就站不穩要摔。
到底是自己的男人,總不能看著他摔死吧?
萬一沒摔死,撞到腦子變成個大傻子,她還得伺候。
這麼想著,許靜書也就沒把人推開,而是把人扶著坐在床上。
“現在怎麼樣?好些了嗎?”她問。
霍青岩說,“還有一點麻。”
“你這就是跪時間長了,血液不順暢,過會兒就好了。”許靜書說。
“哦。”霍青岩乖乖巧巧點頭應了一聲。
配上他此時此刻那身打扮,要多乖有多乖。
許靜書不去看他眼睛,免得自己心軟。
“你坐著別亂動,我去給你拿身衣服穿。”有一說一,她就很好奇狗男人又不健身運動,是怎麼把身材保持得這麼好的?
不說八塊腹肌,他六塊肯定有。
胸肌腹肌人魚線,絕美好身材啊!
不行不行,許靜書你打住,別見色起意。
狗男人還在懲罰階段,不能亂來。
許靜書在心裏這麼提醒自己。
片刻後,她從衣櫃裏找到一身衣服拿到床邊。
剛才坐在床邊的人已經不見了。
取而代之是被窩裏高高隆起的人形物體。
“你幹嘛?”許靜書站在床邊問。
一顆頂著毛茸茸狗耳朵似的腦袋從被窩裏鑽出來,一雙可憐巴巴的眼神看著她說,“媳婦兒,我冷。”
對上他這雙委屈巴巴的狗狗眼睛,前一秒還凶巴巴的許靜書,語氣都軟了幾分,“誰讓你不穿衣服的?冷死你活該。”
“起來,穿上衣服回去睡覺。”許靜書把衣服丟到他身上。
霍青岩心說,我好不容易睡到這張床上,想讓我走,怎麼可能?
他假裝不情不願地乖乖坐起來,像是要穿衣服。
突然,他指著許靜書腳邊說,“啊,有蛇。”
“什麼?哪裏有蛇?”許靜書最怕蛇,聽到蛇這個字都渾身發麻那種害怕。
一聽到有蛇,想都不想跳上床,掀開被窩鑽進去,緊緊抱著霍青岩。
霍青岩美人在懷,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條細縫。
“別亂動,蛇從床邊爬向窗戶了,它好像要從窗戶爬出去,你別動別發出聲音萬一把它吸引過來爬到床上鑽進被窩……”霍青岩無中生蛇,把許靜書嚇得往他懷裏鑽更緊。
幾分鍾過去,許靜書覺得蛇應該爬走了,才很小聲地問,“它走了嗎?”
等了一會兒沒聽到回答,許靜書就壯起膽子扭頭去看,地上沒有蛇。
她才鬆了一口氣,心想,蛇總算走了。
鬆完這口氣,她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不對啊,這個季節家裏怎麼會有蛇?還有窗戶也是關嚴實的,蛇怎麼可能從窗戶爬出去?
她抬頭,就對上狗男人那副奸計得逞的笑臉。
要是還不知道自己被騙了,她就是個棒槌。
“姓霍的,你敢騙我?”許靜書翻身騎在他身上,就去掐他脖子。
霍青岩被她掐得翻白眼,把她手掰開。
許靜書沉浸在被他騙的憤怒中,騎在他身上對他又咬又掐,一副今天我不弄死你誓不罷休的架勢。
可她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霍青岩沒穿衣服。
有個笑話是這麼說的,夫妻打架,穿著衣服是家暴,脫了衣服打,那是情趣。
這句話就特別適合現在的他們。
開始還是正兒八經的夫妻幹仗。
幹著幹著,就變得不正經了。
許靜書都沒想明白,她跟霍青岩幹仗怎麼會把自己的衣服給幹沒了?
更想不明白,她是怎麼從氣勢洶洶要找他算賬,變成跟他沒羞沒臊一晚上的?
*
第三人民醫院。
“醫護人員準備好,春江路一輛公交車發生車禍,車上多名乘客受傷,現在正在被送往我們醫院的途中,大約還有十五分鍾到,大家準備好。”接到通知的醫護人員全都忙碌起來。
一個穿著白大褂,身材高挑纖瘦,紮著單馬尾的女醫生經過護士台,被護士長叫住,“許醫生,姚主任在辦公室嗎?剛接到通知,有一位即將送到我院的病患傷勢嚴重,需要馬上手術。”
“我知道了,馬上準備手術。”許醫生身後一位穿著白大褂,四十多歲的男醫生神情嚴肅地說。
接著姚主任又對剛才的許醫生說,“小許,等下那場手術你跟小程跟我進手術室。”
許醫生眼中一喜,立馬點頭答應。
病患很快送到醫院,姚主任主刀手術,經曆長達兩個多小時的手術,手術成功,病患成功脫離生命危險,被轉送到加護病房。
今天醫院病人特別多,忙完下班已經晚上八點多。
走出醫院,外麵天已經完全黑了。
她揉了揉餓得咕咕叫的肚子,心想,也不知道醫院附近那家賣餛飩的攤子收了沒有?她想吃碗熱騰騰的餛飩再回家。
剛想到餛飩,她就聞到餛飩的香味。
扭頭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不遠處,手裏端著一碗熱騰騰還冒著熱氣的餛飩,看她的眼神滿是溫柔。
“吃夜宵嗎?許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