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胡同住著的老霍家你知道不？”
“你說的是上回他兒子兒媳婦鬧離婚，那家嗎？”
“對，就是那家。”
“他們家怎麼了？是不是又鬧出啥事兒了？”
“可不，我聽說啊，老霍家的兒媳婦在外頭有人了。還把野男人帶到家門口炫耀，嘖嘖嘖，兩人光天化日當著好多人的麵抱一塊又親又啃，羞死個人。”
“天呐，老霍家也能忍？”
“不忍能咋辦？老霍家那兒子也不是啥好東西，聽說之前還跟個小寡婦好上，人家小寡婦還懷了他的孩子，他喝多了生生把人給打流產了。”
“我的天，那可是他的孩子，怎麼下得去手？”
“要我說這就是報應，活該媳婦兒給他戴綠帽子。我還聽說，霍家那小孫女其實不是霍家的種，是霍家那兒媳婦跟外頭野男人生的。”
……
許靜書：……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是什麼滋味？
以前許靜書還沒法回答。
但現在，她可以很有經驗地告訴你：很酸爽！
“大姐，你們這都聽誰說的？真的假的啊？”許靜書沒忍住問。
聊得正起勁的兩人都四五十歲了，聽到許靜書喊她們大姐還挺高興。
又看許靜書模樣生得好，氣質也好，對她還挺有好感。
聽到她問，還以為她也好奇，就跟她說，“我閨女婆家大姑姐家就住在那邊，這還能有假？”
“可我聽說他們夫妻感情挺好的，婆媳處得跟親母女似的，一家人小日子過得和和美美。”許靜書說這話的時候腳指頭在被窩裏都快摳出三室一廳了，自己誇自己真有些尷尬。
那兩個同病房的中年婦女聽她這話，一擺手說，“這你就不懂了，什麼親得跟母女似的？這婆媳自古以來就沒有處得好的，有那也是裝出來的。誰家辛苦養大的兒子被個外麵來的女人搶走，這當媽的心裏能舒坦？姑娘你就是太年輕，見得太少。”
“就是，我跟你講現在的年輕人都可賊可精明了。就說我那兒媳婦，可會演了，在別人麵前裝得嘞，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對我這個婆婆多好多孝順呢！真以為我不知道，她私底下往她娘家扒拉多少好東西？我要是不厲害點，整個家都能被她給搬空了。還是我閨女好，回來一次大包小包拎好多東西，你們是沒看到我家裏的新衣服和小皮鞋，那都是我閨女給我買的。她婆婆還吃醋說我閨女給我買不給她買嘞。好笑嘞，我養大的閨女，當然要給我買東西。她算老幾？還想欺負我閨女，被我給罵回去了。那不要臉的老貨，還當我好欺負嘞。”
“就是，這兒媳婦就得管，你不管她就得上天。咱們以前當人兒媳婦的時候，那可是家裏家外一把抓，快生了都得幹活，生完孩子第二天就給全家人做飯。她們當人兒媳婦還坐月子，吃雞蛋，這日子不要太好嘞。”
……
兩個中年婦女聊了沒兩句，話題就給跑偏了。
許靜書聽得差點翻白眼。
她很想問那個說自己家快被兒媳婦搬空的中年婦女，你閨女給你買東西就是孝順是天經地義，人家婆婆有意見就是不要臉。那你兒媳婦往她娘家帶東西怎麼就成了胳臂肘往外拐？你這也太雙標了。
但她忍了。
然後露出公式化的假笑，把跑偏的話題給拉回來，“大姐，你們剛才說那家姓霍的事，是從哪兒聽說的啊？跟我聽人說的，好像不太一樣。”
“有啥不一樣？你說說看。”那兩位中年婦女也來了興趣，問她。
許靜書就說，“我聽說的是，霍家父母人都很好，對兒媳婦親得跟自家閨女似的。小霍也是個有責任有擔當的男子漢，在外麵掙錢養家從來不亂搞，對老婆孩子都特別好。他們家媳婦兒還是個學醫的大學生，畢業後就是醫生。聽說，她人特好，性格也好，長得好氣質也好，而且她還特別聰明，有分寸，從來不跟別的男人搞曖昧。有人喜歡她，她直接就跟人說她有老公有女兒，讓人家死了那份心。”
開始許靜書還有點不好意思，但說著說著就放開了。
她又沒撒謊，說的都是事實。
“假的，你被人騙了。我親戚親耳聽到的，還能有假？你別看霍家看起來挺好，其實他們家人都壞在骨子裏。那老霍成天往外跑，你以為他真是跟人下棋呢？我悄悄告訴你，你別往外說。老霍在外頭有人了，成天打著下棋的名頭出去，其實是去了那誰家，孤男寡女關上門誰知道在裏頭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還有啊，老霍那老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她在外頭給人做媒，你知道她介紹的都是啥人嗎？我都不好意思說，怕髒了嘴。”
另一個中年婦女就問，“妹子你別賣關子了，快說說，那女的介紹的是啥人？”
“我跟你們說，你們可別往外說。”那中年婦女又叮囑了兩句，才繼續往下說，“上回她幫別人介紹了個女的，你知道那女的幹啥的嗎？那就是個破鞋，不知道被多少人搞過，咦，我說她都嫌髒。那女的都爛透了，她還給人家介紹。要不是我閨女婆家那大姑姐婆家有個親戚認出那女的，那男的可就把一個破鞋給娶回家。你說老霍家老婆是不是造孽？”
“有沒有可能說，她也是被那女的給騙了呢？”這事許靜書知道，但事實根本不是這樣。
霍母也沒給那對男女說媒，是那女的去附近打聽那男人的事，剛好遇到霍母和胡同裏幾個嬸子，就跟她們打聽。
那女的當時說的是，有人想給她妹子說親，家裏不放心就讓她過來打聽打聽男方的情況。這事很常見，霍母跟那幾個嬸子都沒什麼防備，就把知道的都說了，還說了好多那男的好話。
之後發生了什麼許靜書也不知道，她還是有一次聽霍母生氣抱怨，才聽了一耳朵，好像是那個女的有問題，親事沒成。
但這件事自始至終跟霍母也沒關係，不知道怎麼會傳成這樣？
“假不了，這都是老霍老婆的好朋友自己說的，能有假？”那個中年婦女一副‘你不懂’的眼神看許靜書。
霍母的好朋友說的？
許靜書微微蹙眉，問她，“她那好朋友是誰叫什麼名字啊？”
“好像叫什麼王什麼萍的，我也不記得。唉，你問這個幹什麼？你不會真認識姓霍的那一家子人吧？”那中年婦女好像突然開竅了似的，盯著許靜書問。
許靜書剛要說話，就有護士過來查房。
“許靜書，這是你的藥，等下記得吃了。”護士放下藥，交代了兩句就走。
那個中年婦女低聲嘟囔了兩句，“許靜書？這個名字我好像在哪兒聽過，好耳熟的樣子？”
“啊，你跟霍家那兒媳婦叫一樣的名字。”她想起來後，一拍大腿，對許靜書說，“這名字怪好聽的，就是人品不咋樣。”
許靜書衝她露出個禮貌又不失客氣的微笑，“謝謝誇獎，我也覺得自己的名字很好聽。”
“我就是你口中那個人品不咋樣的霍家兒媳婦。”驚不驚喜？意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