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靜書睜開眼睛,就看到雪白的天花板。
她腦子有點空,突然一下子什麼都想不起來。
“你醒了?”直到有人跟她說話,她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我這是怎麼了?”許靜書看到床邊的宗輪,問他。
宗輪說,“你昏倒了,我把你送到醫院。我已經找人幫忙通知你家裏人了,他們很快就會過來。”
“謝謝你。”許靜書跟他道謝。
經過剛才那一會兒的發呆,她已經想起來昏倒前發生的事。
她問宗輪,“醫生有說我這是怎麼回事嗎?”
好端端走在路上說昏倒就昏倒,也太嚇人了。
這次幸虧有宗輪在身邊,那下次呢?
想想許靜書自己都冒一身冷汗。
“今天真的很感謝你。”她再次跟宗輪道謝。
宗輪還是那句話,“不用客氣,舉手之勞。”
接著又說,“你的身體情況醫生沒跟我細說,說是要等你的家屬來了,跟你的家屬說。”
“哦。”許靜書點了點頭。
宗輪見她有些虛弱,想了想問,“你需要喝水嗎?”
“麻煩你了。”許靜書真的口渴了,不說是不太想麻煩他。
不過他都主動問了,她也就不矯情了。
宗輪出去一趟,回來手裏拿著一袋葡萄糖說,“醫生說你低血糖,可以喝點葡萄糖。”
“謝謝。”許靜書接過那袋葡萄糖,小口小口喝起來。
沒過幾分鍾,病房門被人推開,氣喘籲籲的霍青岩出現在她床邊。
他氣喘籲籲滿頭是汗,袖子卷起來,衣服上也很多灰,看著很狼狽。
可他絲毫沒在意自己的狼狽,走過來蹲在許靜書床邊喘著氣,眼底滿是擔憂,聲音卻很輕很溫柔地問她,“媳婦兒,你還好吧?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我沒事兒,應該是有點低血糖才會突然昏倒。多虧宗輪把我送來醫院,咱們可得好好謝謝他。”許靜書用手帕給霍青岩把額頭上的汗和臉上的灰都擦幹淨,一邊寬慰他說自己沒事兒。
“真沒事兒?醫生怎麼說?”霍青岩還是不放心。
許靜書佯裝生氣,“你是不是連我說的話都不信了?”
“我信,我信。媳婦兒你別生氣,小心頭疼。”霍青岩趕緊哄她。
等哄好了媳婦兒,霍青岩才看向一旁的宗輪,跟他道謝,“真是太感謝你了,多謝你送我媳婦兒來醫院。”
“不光是送我來醫院,他之前在公交車上也幫過我。”許靜書就把自己在公交車上遇到流氓的事說了。
聽他說完,霍青岩又是一陣感激。
宗輪還是那句話,說是舉手之勞。
然後說,“既然你來了,那我就先走了。我手頭上還有些事要去處理,不好耽擱太長時間。”
“我送你。”霍青岩把人送出病房。
過了好一會兒,霍青岩還沒回來,許靜書就猜到他去幹嘛了。
果然,等霍青岩回來他手裏就多了幾份醫生的診斷報告。
許靜書伸出手,“給我看看。”
“沒什麼好看的,醫生說媳婦兒你低血糖,才會頭暈,讓你以後多注意著點。”霍青岩很自然地把那幾份診斷報告疊起來放在口袋裏,又走上前坐在床邊問許靜書,“今天真是多虧了宗輪送你來醫院,要是你自己一個人暈倒在大街上那可太嚇人了。”
許靜書沒多想,順著他的話往下說,“是啊,回頭咱們得好好感謝人家。”
“行。”霍青岩答應得很幹脆。
“對了,醫生有說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嗎?”她感覺自己身體沒什麼問題了,在醫院這樣待著怪難受。
霍青岩就說,“醫生說你情況最好住院觀察一晚上,明天再做點其他檢查,沒問題的話就可以出院回家了。”
“啊,可我想回家,想睡咱家自己的床。”她有點認床,如非必要她都不在別的地方過夜。
“媳婦兒乖,就一晚上,等下我回去跟爸媽說一聲,晚上我留在這陪你。”霍青岩像哄小孩似的哄她。
許靜書又不是真的小孩子,自然不會因為這種事跟他鬧脾氣讓他為難。
霍青岩陪著她,等她把那兩瓶輸液都打完之後,她睡著了他才走。
離開醫院後的霍青岩,跟變了個人似的。
他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了鍾家見了鍾老爺子。
“你說這是靜書的檢查報告?”鍾老爺子還坐在輪椅上,手裏拿著幾張醫院的診斷報告,眉頭緊皺。
霍青岩點頭,神情凝重,“醫院那邊說靜書應該是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導致她的大腦受到傷害,她這些天精神不濟,注意力難以集中,犯困,這些都是症狀。”
“醫院沒查出來她是吃了什麼東西導致這些情況嗎?”鍾老爺子沉聲問。
霍青岩搖頭,“暫時沒有,醫院那邊說明天再給安排幾樣其他檢查。”
“嗯,靜書丫頭回來後你讓她先過來我這裏一趟。”鍾老爺子道。
“好,讓您老費心了。”霍青岩道。
鍾老擺擺手,又說,“你回去好好想想,最近她有沒有吃過什麼特別的東西?按你之前的說法,她的症狀是日漸嚴重,那就代表她極有可能是長期食用某樣東西,致使藥性越來越強,她的症狀才會越來越嚴重。”
“好的,我回去就把她這段時間吃過的東西統計出來。”霍青岩道。
鍾老點頭,對他這樣的態度很滿意。
就聽霍青岩又說,“老師,您能不能先別把這件事告訴她?”
“為什麼?”鍾老不解他為何要瞞著不讓許靜書知道。
霍青岩解釋道,“老師您也知道她那性子,要是她知道有人想弄壞她的腦子,她肯定要激動。而她現在的情況,不適合情緒起伏過大。”
聽完他的解釋後,鍾老稍加思索,就點頭答應了。
霍青岩又回家跟他爸媽解釋了一下,沒說許靜書突然昏倒被送進醫院,怕他們擔心,就說許靜書是發燒了在醫院輸液,明天退燒了就能回來。
好不容易勸住了要去醫院看兒媳婦的自家爸媽,霍青岩又急急忙忙去了醫院。
而許靜書在霍青岩離開後,不到一個小時就睡醒了。
醒來就聽到同病房的人在聊八卦。
從東家婆媳大戰,婆婆背著兒媳婦在家裏燉肉,被兒媳婦發現家裏鍋都給砸得稀碎,婆婆扯了根繩子要上吊,兒媳婦拿出老鼠藥也不想活了。
到西家妯娌幹仗把來勸架的婆婆給推摔斷腿。
那叫一個精彩啊,許靜書聽得津津有味。
可聽著聽著,她就覺得不太對勁兒了。
她們現在說的這個故事,怎麼她聽著這麼耳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