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自然是許靜書得到了唐老爺子的信任。
唐老爺子堅信許靜書就是自家外孫女最好的朋友,對她態度也溫和許多。
當許靜書再次問出,“唐爺爺您當初為什麼要將甜甜的媽媽嫁給一個有遺傳性精神疾病的男人?”的話時,唐老爺子整個人是茫然的狀態。
“你說,甜甜的父親有遺傳性精神病?”唐老爺子茫然地問許靜書。
許靜書點頭,又看向嚴高明眼神帶著幾分不好意思說,“抱歉,嚴同誌。我知道甜甜沒有跳樓自殺,醫院的植物人不是甜甜後,我跟甜甜見過一麵。甜甜跟我說,你說她是神經病,還把她送到精神病醫院。她說她沒病,是你想害她。”
“我沒有。”嚴高明當即否認。
然後快速解釋,“是江一山瞞著我做的,他假借我的名義做了很多錯事。我配合警方把他逮捕歸案,他也對他做過的事供認不諱。甜甜就是被江一山那個人麵獸心的東西給害了,我也一直被瞞在鼓裏。”
“可甜甜不是這麼跟我說的,甜甜說這一切都是你做的。她說你不光這麼對她,還打她媽媽,她媽媽就是被你害死的。”許靜書隱瞞自己找到嚴甜甜日記本的事,把這一切都說成是嚴甜甜親口告訴自己的。
其實,從某一種層麵來說,許靜書這番話也不全是撒謊。
嚴高明反駁,“我不是,我沒有,我怎麼可能會做出那種事?爸,你要相信我,曉晴生病我也很難受,她去世是因為生病,怎麼能是我害的呢?我家裏還有當初曉晴生病時的記錄,醫院也有,這些都是有據可查的。”
“甜甜說,那些全都是你偽造的。你還說她有精神方麵的疾病,偽造了就醫記錄,偽造了她的精神鑒定報告,以至於在別人眼裏的她就是個瘋子。”許靜書說到這,又看向唐老爺子道,“唐爺爺,您多久沒見過甜甜了?您還認識這是甜甜嗎?”
許靜書拿出一張嚴甜甜的照片給唐老爺子看。
照片中,嚴甜甜穿著醫院的病號服,瘦骨嶙峋,目光呆滯,還有好幾張照片上是她胳臂上,腿上,背上的傷痕。
她還拿出一份醫院出具的傷情鑒定報告,遞給唐老爺子,邊說,“這是我見過甜甜之後,從警方那邊拿到的,唐爺爺您可以仔細看看。”
許靜書這話,倒也沒有騙人。
不過她本來的目的,是想通過聶老爺子見見唐老爺子,把這些東西交給他。
嚴甜甜是未成年,受到這麼大的傷害,她需要親人的陪伴和照顧。
而唐老爺子是嚴甜甜的親外公,也是最合適的人。
讓她沒想到的是,竟然會這麼巧,在聶老爺子這兒碰到唐老爺子和嚴高明。
機會送到眼前,許靜書自然要抓住。
“啪!”
看完許靜書給的照片和傷情鑒定報告,唐老爺子一巴掌狠狠打在嚴高明臉上。
“好你個嚴高明,你就是這麼對我外孫女的?好,好,好,你好得很。”唐老爺子捂著胸口臉色非常難看。
挨了一耳光的嚴高明都顧不上自己挨打,撲通一下跪在地上,指著天跟唐老爺子發誓,“爸,你相信我,這些都不是真的。是有人要害我,我沒做過這些事,我是冤枉的。”
“許同誌,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編造這樣的謊言來害我?甜甜是我女兒,雖然我們沒有血緣關係,但我一直把她當成親生女兒對待。”
“我說的話句句屬實,要是有半句假話,就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
唐老爺子盯著嚴高明的臉,看了片刻。
就在許靜書擔心唐老爺子會被嚴高明說動的時候,唐老爺子抬手又是一記耳光打到嚴高明臉上。
“收起你那些心思,我是老了,但我還沒老糊塗。”說完,唐老爺子起身對聶家老兩口說,“抱歉,讓你們看笑話了。老聶,你就當我今天沒來,之前說的都不算數。我還有事要處理,就先走了。”
經過許靜書同意後,唐老爺子還把那些照片和傷情鑒定報告一並帶走。
走之前,又對聶老爺子說了句,“老聶,你這個孫女很好。”
“還要你說?我孫女自然是好的。”聶老爺子驕傲地說。
嚴高明離開前,也深深地看了許靜書一眼。
不同於唐老爺子的欣賞,嚴高明看她的眼神中帶著濃濃的怨恨。
許靜書回以燦爛一笑。
在他即將走出聶家大門時,許靜書突然衝他的背影大聲說了句,“嚴同誌,聽說你跟鄧發是同鄉,你很照顧他,是真的嗎?”
這個問題沒得到回應。
嚴高明腳下一頓,沒聽到似的大步離開。
許靜書也不以為意,等人走後還端起茶杯慢條斯理地喝起茶來。
“你這丫頭,膽子可真大。”聶老爺子指的是她當麵硬剛嚴高明的事。
許靜書衝他笑笑說,“不刺激刺激他,怎麼讓狗急跳牆呢?”
一聽她這話,聶老爺子就知道這丫頭又有別的計劃了。
當即,就讓她跟自己去書房說話。
書房中,沒有外人,聶老爺子就開門見山地問她,“你打算收拾嚴高明了?不怕打草驚蛇讓他身後的人發現?”
“此一時,彼一時啊,爺爺。”許靜書道。
“少跟我賣關子,直接說,你這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聶老爺子不聽她跟自己彎彎繞繞說一堆有的沒的,讓她說直白點。
許靜書就把鄧發之死,李秋月被當做嫌疑人被逮捕的事簡單說一遍。
然後說,“嚴高明很聰明,也很謹慎,無論是嚴甜甜的事,還是鄧發之死,他都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
“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找李秋月來當這隻替罪羔羊。他低估了李秋月這個人,就注定他要陰溝裏翻船。”許靜書笑得一臉譏諷。
還有什麼比作壁上觀,看兩隻惡狗相互算計,攀咬來得更痛快呢?
聶老爺子挑眉問,“你懷疑那個李什麼月的手裏有嚴高明的把柄?”
“不是懷疑,是肯定有。爺爺,您不了解李秋月,那就是個寧可我負天下人不讓天下人負我的女人。她手裏一定有嚴高明的把柄。”對於這點,許靜書無比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