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王嬸並不同意這個計劃,可架不住她兒子一個勁的勸說,就答應了。為了把聶家人都支開,她還特意找認識的人買了雲省那邊的毒蘑菇。
按照他們母子的計劃,聶老爺子會因為吃了毒蘑菇中毒,然後聶家所有人都會去醫院,聶老太太年紀大了得在家等著。等他們全部出去,她兒子就來放火,等火燒起來她兒子衝進來救人。
她兒子成了聶老太太的救命恩人,還怕未來沒有好前程嗎?
可他們沒想到,計劃得那麼好的事,竟然從一開始就出了岔子。
更沒想到,饒了好大一個圈事情總算是按照原定計劃發展,又在放火這個環節被捉了個現行。
一直到現在,王嬸都沒想明白,聶家這些人是怎麼識破她這堪稱完美的計劃?
聶家人更是想不到,就是這樣一對母子,這樣粗陋的計劃,竟然差一點點就成功了。
如果沒有霍青岩的阻攔,聶老爺子吃下那些毒菌子,先不說菌子的毒性如何?就說聶老爺子這身體,就是最後救回來,對身體會沒有任何危害嗎?
再說放火,這可不是放點煙假裝著火,而是實打實的真放火。
為了更逼真我,王嬸的兒子還帶來一桶汽油灑在廚房,稍有不慎這場火就會發展到一個不可預估的地步。
想到這,聶家人都覺得後脊背發涼。
真的,太可怕了。
今天過後,霍青岩在聶家的地位蹭蹭上漲。
事後,許靜書才知道,聶正星吃毒菌子中毒也是事先安排好的。
目的就是為了讓王嬸母子的計劃能順利進行。
直到離開聶家,許靜書還覺得腦子有點亂。
她好像想起來什麼,又好像沒想起來。
快到家的時候,她才突然想起來,“啊,我想起來了。”
“什麼?”霍青岩好奇看她。
“王嬸和他兒子這個計劃看似很順暢,其實到處都是漏洞。別的先不說,王嬸的兒子是怎麼通過門口的警衛,帶著這麼大一桶汽油進去的?除非,有人幫他。”許靜書當即就要去打電話告訴聶愛國同誌自己的發現。
霍青岩卻攔住了她,“你都想到的,大伯怎麼會想不到?”
聽他這麼一說,許靜書才一拍腦門恍然大悟。
對啊,她都看得出來的事,聶愛國同誌那隻萬年老狐狸怎麼可能不知道?
想通之後,許靜書就不著急了。
回到家,霍父霍母就把霍寶兒小朋友抱過去,二老帶著牙牙和霍寶兒小朋友出門玩去了。
霍明堂也出去找朋友玩了,霍青阮也不在家。
也就是說,家裏這會兒隻有許靜書和霍青岩夫妻兩。
屋裏,霍青岩正在櫃子前麵找東西,沒找著還問許靜書,“媳婦兒,我的手表你見著沒?我怎麼找不著了?”
“手表等會兒找,你先過來我有話跟你說。”許靜書雙手背在身後,看著他說。
霍青岩聽她說有話跟自己說,立馬轉身朝她走去。
就在走到她跟前的時候,許靜書突然把手裏的東西往地上一丟。
霍青岩看著眼前的東西一臉問號,“媳婦兒,這是什麼?”
“搓衣板啊,你不認識了?”許靜書臉上帶著笑問他。
霍青岩頓時有種後脊背發涼的感覺。
他找了個借口說,“啊,我想起來了,董哥讓我今天去店裏一趟。我差點忘了,媳婦兒我出去一趟,過會兒回來……”
“站住!”許靜書一聲厲喝,把人給喊住。
霍青岩身體有些僵硬,艱難地轉身,衝她笑著說,“媳婦兒,我真有事兒……”
“我隻問這一次,你想清楚再回答。”許靜書無視他的話,一雙水盈盈的星眸直直地盯著他的眼睛問,“你怎麼知道今天聶家會出事?別用你糊弄別人的借口來糊弄我,霍青岩,你我不是第一次做夫妻,我的性格你很清楚。一旦你決定繼續騙我,那後果你就要想清楚。”
“媳婦兒……”霍青岩嘴邊的話,都被她那句‘不是第一次做夫妻’而打斷。
他先是瞪大眼睛滿臉驚駭地看她。
然後神情慢慢趨於平靜,最後一不做二不休,撲通跪在搓衣板上。
他這一跪,那叫一個幹脆痛快。
絲毫不拖泥帶水,沒有半分猶豫。
“媳婦兒,我錯了。”跪都跪了,還差道歉嗎?
許靜書也沒想到他會跪得這麼幹脆,一下子蒙圈了。
聽到他跪在搓衣板上,可憐兮兮地跟自己說他錯了的時候,許靜書心裏那股火就像氣球似的,突然就漏氣了。
但她沒打算這麼容易放過他,板著臉問,“你哪兒錯了?”
“我錯在不該瞞著你。”霍青岩說完又為自己辯解了一句,“我怕我說實話,媳婦兒你就跟上輩子那樣,不要我了。”
他這話說的,那叫一個小心翼翼,那叫一個委屈。
許靜書甚至都有種,不是他對不起自己,是自己渣了他的錯覺。
“你是什麼時候想起來的?”許靜書深呼吸,決定先問清楚。
霍青岩就說了自己那個夢的時間。
許靜書一聽,好家夥,他可真能藏事情,竟然瞞著自己這麼長時間。
見她挑眉要算舊賬,霍青岩趕緊又說,“我開始隻以為自己是做夢,是這兩年才陸陸續續想起來那不是夢,是我們上輩子發生的事。”
“我不是故意瞞著你,我是害怕,我怕你生氣,怕你不要我。”
“霍總想起上輩子的事,還願意紆尊降貴跟我結婚,是我的榮幸,我感激都來不及,哪裏會生氣呢?”許靜書自嘲似的說。
霍青岩趕緊說,“不是那樣,媳婦兒我活了兩輩子都隻喜歡你一個人。我隻愛你,上輩子是我蠢,聽了李秋月和王蘭英的話,以為你有別的心上人。我不想放你走,可我又害怕自己吃醋會傷害到你。是我蠢,是我笨,我知道錯了,媳婦兒你要打要罵要對我做什麼都行,我隻求你別離開我,別不要我。”
話說到一半的時候,霍青岩就紅了眼眶,一副隨時要哭出來的模樣。
許靜書見過各種樣子的他,不良的,囂張的,溫柔的,幼稚的……唯獨沒見過這樣脆弱得好像陶瓷娃娃,一碰就碎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