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掉水裏淹死了？
這話是衝許靜書和王秀秀說的。
嚇得許靜書腳下一軟，差點跌坐到地上。
“小心點。”霍青岩眼疾手快把人扶住，隨即沉著臉問那小孩，“在哪裏？”
小孩指著外麵院子裏的水池，還沒來得及說話，霍青岩就把許靜書打橫抱起來朝外麵疾步走去。
王秀秀也臉色煞白，大步朝外麵跑去。
聶正和等人也紛紛變了臉色，紛紛疾步出去。
院子裏，有五六個小孩，最大的看著有十一二歲的模樣，最小的也有五六歲。
而此時，所有小孩都圍在水池邊上，一個個臉色煞白地看向水池裏。
院裏的水池中，有兩個小孩。
正是牙牙和小團子。
不過小團子被坐在水池裏一塊假的荷葉上。
肉乎乎的小團子跟個小彌勒佛似的坐在水池中間，牙牙躺在水池裏一動不動，遠遠看去，像極了溺水而亡的孩子。
看到這一幕的許靜書，眼睛都充血了。
她大喊一聲，“牙牙！”就要推開霍青岩下水去把牙牙撈起來。
但有人比她動作更快。
在霍青岩阻攔她的同時，聶正和外套一扔，跳下水池。
潘凱家院裏這個水池的水並不是很深，聶正和一米八的個頭，跳下去水直到他的腰部位置。
即便是對大人而言不算深的水，對一個三歲，一個五歲的孩子來說卻是足夠要了他們的性命。
許靜書眼睛通紅，盯著水池中飄起的牙牙，眼睛一眨都不敢眨一下。
霍青岩臉色也沒好到哪裏去，夫妻二人的臉色都異常難看。
聶二美和潘凱聽到動靜也紛紛趕來。
看到水池中的情況，聶二美也變了臉色。
胖胖的潘凱趕緊讓人去叫救護車。
誰都沒注意到，跟在他們身邊的潘媛，看到水池裏的情況時，瞳孔忽地放大像是受到極大的驚嚇，而後她的眼神又變成了心虛。
“牙牙，牙牙你能聽到我說話嗎？我是舅舅，你醒醒，回答舅舅。”水池裏，聶正和已經來到了牙牙身邊。
他伸手去探查了牙牙的呼吸，很好，還有呼吸。
他趕緊將牙牙抱起來，另一隻手抱起假荷葉上的小團子，大步往岸邊走去。
剛到岸邊，兩個孩子就被霍青岩接過去。
許靜書當即就對牙牙做了人工呼吸，又是按壓，又是掐虎口，又是人工呼吸，好一通操作才終於讓牙牙睜開眼睛恢複了意識。
“哇哇哇……媽媽我好怕啊。”牙牙醒過來看到許靜書，哇的一聲就哭起來。
這時，聶二美讓人拿來幹淨的衣服，讓趕緊給牙牙換上。
二月初的天，還是有些冷。
許靜書抱著牙牙的手都在發抖，還是霍青岩動手給牙牙換上了幹淨的衣服。
小團子雖然沒下水，但衣服也是濕的，王秀秀也給他換上了。
聶正和是大人總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換衣服，就去了屋裏。
等把衣服換好，兩個小孩也被家長哄好，沒那麼害怕。
他們才問兩個孩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牙牙，你告訴媽媽，好端端你怎麼會跑到水池裏去？還有小團子，他又是怎麼回事？”牙牙被霍青岩抱坐在腿上，許靜書挨著他們坐，看著牙牙還有些蒼白的小臉心疼得差點又要掉眼淚。
感覺到她的身體在發抖，霍青岩伸手握住她的手，給予她無聲的支持。
“別怕，有我。”霍青岩握著她的手，輕聲道。
這時，就聽到牙牙奶聲奶氣地說，“他們把我和弟弟推下去，弟弟害怕，我抱著弟弟坐小船。”
他用手比畫了小船的模樣，圓圓的。
眾人瞬間想到水池裏那幾個用來裝飾用的假荷葉。
再想想先前小團子是在假荷葉上被抱回來，哪裏還不知道牙牙口中的“小船”是什麼東西。
“是誰推你們下水？”許靜書在聽到有人牙牙和小團子下水的時候，臉色就沉下來。
其他人眾人也紛紛回過神來，看向方才在外麵玩的那些孩子。
小團子被王秀秀抱在懷裏，奶聲奶氣地說，“壞人，推我。”
他的小手，指向的人，竟然是聶二美身旁的潘媛。
“才不是我，你這小崽子亂說話信不信我打爛你的嘴。”潘媛目眥欲裂，指著小團子怒聲罵道。
小團子被她這副猙獰扭曲的模樣嚇得渾身顫抖，縮在王秀秀懷裏小小聲地說，“媽媽，寶寶害怕。”
王秀秀臉色煞白，眼底滿是隱忍的怒火。
但她什麼都沒說。
這是首都，是潘家。
她隻是一個鄉下來的女人，無權無勢，憑什麼跟人家鬥？
丈夫不在身邊，沒有了主心骨。
她帶著孩子即使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不敢說什麼。
王秀秀母子的模樣，落到許靜書眼裏，怒火險些將她的理智燒成灰燼。
忍，要忍耐。
許靜書不斷在心裏對自己說。
然而，她的隱忍在聽到潘媛接下來的話後，徹底撕碎。
“真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兒子會打洞。鄉下來的就是上不得台麵，除了會欺負人和冤枉人之外，還會什麼？真是惡心死了，媽你過生日幹嘛要請那種人？也不嫌惡心，我老遠都聞到一股土味。”潘媛邊說，還邊伸手在鼻子前麵扇了幾下，一副嫌棄的模樣。
“嗬，你又有多高貴？往上數三代，誰不是土地裏刨食的農民出生？我們是鄉下來的又怎樣？我們不偷不搶不偏聽偏信不仗勢欺人，我們行得正坐得直，怎麼就惡心了？”許靜書冷冷地看著潘媛跟她對視。
聶二美見她們針鋒相對，趕緊站出來打圓場，“媛媛有口無心，靜書你別跟她一般見識。”
勸完許靜書，她又拽了下潘媛，“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快跟你表姐和嫂子還有小團子道歉。你聽聽你剛才的話，還有點當姐姐的樣子嗎？”
“憑什麼要我道歉？我又沒說錯，我才不道歉。”潘媛一點都不怕她媽，還衝她哼了一聲。
“你這孩子……”聶二美作勢要去打潘媛。
許靜書看出她高高揚起的手壓根就沒真的用力，做樣子而已。
她眼底閃過一抹譏諷，對聶二美說，“二姑，道歉就免了。我現在就想知道，牙牙和小團子是怎麼掉到水池裏的？”
說這話的時候，她雙眼一直看著潘媛。
潘媛被她看得頭皮發麻，梗著脖子反駁道，“你看我幹什麼？又不是我推的，誰知道是不是他們腦子有病自己往水池裏跳，然後來汙蔑我，往我身上潑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