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林昭好似想到什麼般，臉色忽地就變了。
見他突然變臉，許靜書和霍青岩就好奇問他怎麼了？
猶豫幾秒後，林昭沉聲道，“宗立哲雖然認罪，但很多東西並沒有交代清楚。比如，他是如何知道那些受害人的家庭情況以及懷孕月份？我們派人去查過，宗立哲並未跟受害人有過直接或間接的接觸。”
“是楊麗華嗎？”說到宗立哲的幫凶，許靜書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楊麗華。
林昭搖頭，“起初，我們也懷疑楊麗華。但我們調查過事發前那段時間楊麗華的行蹤，她並未接觸過那幾個受害人。”
不是楊麗華？
許靜書還挺詫異。
除了她，還有誰在幫宗立哲？
難道是……
許靜書腦中閃過一個念頭。
還沒等她說出來，就聽到霍青岩說，“是宗瑜。”
不是疑問，是肯定。
林昭眉頭緊皺，“我們查過她，什麼都沒查出來。”
“沒查出來不代表跟她無關，我建議你們在仔細查一查。”霍青岩建議林昭從宗瑜身邊親近的朋友入手，不一定非要查她本人的行蹤。
林昭仿佛想到什麼似的，一拍腦門，“我突然想到一些事，你們自便，我要去忙了。”
許靜書和霍青岩也告辭離開。
離開警局，許靜書才問霍青岩，“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宗瑜的？”
“見到她第一眼。”霍青岩幫她把圍巾戴好邊回答。
許靜書無語，“真是聽君一席話勝似一席話。”
說了等於沒說。
“噗！你這麼想知道？”霍青岩輕笑出聲，問她。
許靜書給他個眼神，讓他自己體會。
霍青岩眉眼彎彎，眼神溫柔地對她說，“她演技太差，我一眼就看穿了。”
“詳細說說。”許靜書催促。
“她假裝恨你，其實她是想激怒我們，故意鬧這麼一通。”霍青岩原本信了宗瑜恨她的事，可他無意間看到她挨了兩耳光後眼底竟然飛快閃過一抹喜色。
盡管她那眼神一閃而逝，快得霍青岩都差點以為那是幻覺。
但他相信自己的直覺。
就默默留意宗瑜，發現了更多很細微的小細節。
比如，她抹了唇膏，戴了手表，便是這麼狼狽她身上的衣服也幹幹淨淨，身上還帶著淡淡的香味。
試問，有誰在家破人亡之際，還能這麼捕捉痕跡地打扮自己？
當然他隻是有個想法，具體的，查不查？怎麼查？就是林昭的事。
許靜書歪頭不解問，“她為什麼要這麼做？鬧這麼一通對她有什麼好處？”
假裝恨她？就很奇怪，宗瑜不是真的恨自己嗎？
還說她是故意激怒他們，目的是什麼？
霍青岩在她頭上揉幾下說，“好處肯定有，隻是看你從哪個方向去看。別想了，交給林昭，他可是高質量好男人。”
聽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許靜書噗呲笑出聲來，“霍青岩同誌，你聞沒聞到什麼奇怪的味道？”
她就是之前提過一嘴，說林昭是高質量男性，就被他記住了。
“什麼奇怪的味道，我沒聞到。”霍青岩皺著鼻子到處吸，也沒聞到她說的奇怪味道。
緊接著他就聽到許靜書歡快，又帶著幾分俏皮的說道，“酸啊，酸死了，霍青岩同誌你真的一點都沒聞到嗎？這酸味都衝我腦殼上了，我這會兒腦子嗡嗡嗡。”
霍青岩無語地看著她。
事實證明，霍青岩的猜想是對的。
許靜書很快就從路海鵬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後續。
宗瑜失蹤了。
跟著她一起失蹤的，還有宗家祖上傳下來的各種值錢的寶貝。
很久之後，她聽大伯母說起宗輪也是唏噓不已。
家中接連出事，原本心高氣傲前途一片光明的宗輪，從天上跌落到泥裏。
一夕間，他仿佛變了個人。
主動辭去了原本定好的工作，申請去鄉下任教當老師。
以他的才華，去鄉下任教屈才了。
但這是他的選擇。
*
這天，又到許靜書產檢的日子。
霍青岩早早就安排好，今天陪她去醫院。
臨出門前，有人火急火燎來找他，“霍廠長，出大事了，廠子著火了。”
“什麼？”霍青岩臉色忽地就變了。
趕緊問來人，“火勢大不大？有沒有人受傷？現在是什麼情況？”
見他急成這副模樣，來人趕緊說，“沒人受傷，著火的地方是倉庫，我們下個星期要交的貨都燒沒了。”
霍青岩聽到人沒事的時候，稍稍鬆了一口氣。
隨即又聽到倉庫著火把貨都燒沒了，當即又皺起眉頭來。
“媳婦兒，廠子出事我得去一趟，醫院這邊讓咱媽陪你去。”出這麼大的事，他肯定要馬上趕去處理。
許靜書點頭道，“你趕緊去吧，我這邊有咱媽。”
霍青岩愧疚地看著她，當著外人的麵也不好多說什麼，隻是伸手幫她把頭發往耳朵後麵撥，輕聲說，“等我回來。”
“嗯，你路上慢點別著急，注意安全。”許靜書不放心地叮囑。
霍青岩急匆匆回到廠子，看到的就是燒成廢墟的倉庫。
倉庫裏的貨，全都被燒變形。
工人們都因為救火變得很狼狽。
“霍廠長來了。”
“霍廠長回來了。”
工人們見他回來，還挺愧疚，覺得他們沒把倉庫的貨搶救出來。
他們也擔心，這場火燒了這麼多貨，損失太大廠子負擔不起他們怎麼辦？
看著這一張張狼狽又忐忑的臉，霍青岩開口打消了他們心中的焦慮，“大家先回去休息，工資照發，明天記得準時上班。小李，你把今天參加救火的人名單統計一下，每個人獎勵二十塊錢，下個月發工資一起給。”
“謝謝霍廠長。”工人們連忙道謝，二十塊錢，都快抵得上他們半個月工資了。
這也證明廠子不會出問題，否則霍廠長不會這麼大方。
打發走那些工人，霍青岩把董海亮單獨找到辦公室。
“董哥，這是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會突然著火？”霍青岩神情嚴肅地看向董海亮問。
董海亮臉色也很難看，他臉上有好幾處擦傷，是救火的時候被碰到。
但他這會兒也顧不上這點小傷，臉色凝重地對霍青岩說，“我懷疑有人故意放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