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岩沉默片刻後,牽著她的手去了最近的公交站台。
“你這是要帶我去哪裏?”上車後,買了票許靜書才小聲問他。
“找林昭,舉報人。”霍青岩一點都不覺得舉報人有什麼不對,還挺理直氣壯。
許靜書眨眼看他,覺得這男人有時候還挺幼稚。
發現她盯著自己看,霍青岩就一本正經地說,“她有嫌疑,還很危險,有必要讓林昭好好查查她。”
“我又沒說什麼,你這麼緊張幹什麼?”許靜書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說。
霍青岩:“我沒緊張。”
“哦。”她一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的表情。
見她這副模樣,霍青岩反倒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到站下車,霍青岩突然牽著她的手說,“好吧,我承認我有一點吃醋。”
無論是宗瑜還是宗輪,她都沒說。
雖然他知道她沒那些想法,但他還是忍不住會吃醋會多想。
誰讓她之前總跟他誇宗輪那張臉好看呢?
“隻有一點?”許靜書挑眉問。
霍青岩:“……好吧,有點多。”
“噗!”許靜書沒忍住笑出聲來。
她微微踮起腳尖在他頭上揉了兩下說,“這才乖嘛,狗狗就要有狗狗的樣子。”
霍青岩:……
好家夥,他都不算人了。
直接當狗了可還行。
到警局還沒見到林昭,先見到了宗輪。
此刻的宗輪,非常憔悴,黑眼圈很重,很疲倦的樣子。
整個人看著老了五歲不止,眼底滿是滄桑和疲憊。
見到許靜書,他並沒有像宗瑜那樣用惡毒的話咒罵她,仇視她。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有個短暫的交彙,之後移開,像是陌生人般擦肩而過。
他們彼此都明白,這次過後,他們的關係隻能是陌生人,或者,仇人。
許靜書還挺為宗輪覺得惋惜。
他真的很厲害,聰明又努力,博學多識,最重要是他有一顆愛國的心。
原本,他前程似錦,光明一片。
卻因為那對自私的父母,全毀了。
即便不是他的錯,但作為宗立哲和楊麗華的兒子,就注定了他未來的路崎嶇坎坷。
“可惜了。”許靜書沒忍住感歎出聲。
霍青岩冷冷的收回視線,嗬地冷笑一聲,說,“那五個孕婦腹中的孩子連出生的機會都沒有。”
一句話,把許靜書那點感慨打散。
見到林昭時,他正拿著電話跟人吵架,“讓他們滾,殺人犯也敢保,你問他們腦子是不是進狗屎了?告訴他們,誰再敢把手伸過來,別怪老子不留情麵,臉皮都給他們扒下來。”
看到許靜書和霍青岩,林昭把電話一掛,動作相當瀟灑。
“你們來得正好,我剛要讓人去找你。”林昭後麵這話是看著許靜書說的。
許靜書疑惑看他,“找我有事?”
林昭往桌子上一坐,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煙想抽,叼到嘴上摸出火柴準備點火,又想到眼前是個孕婦把火柴又裝回口袋裏,把煙拿在手裏不抽了。
見他這麼自覺,霍青岩到嘴邊的話就變了,“有人要保楊麗華?”
“你怎麼知道?”林昭說完又想到什麼似的一拍腦門。
差點忘了,眼前這兩位背後還有個聶家。
知道這事也不稀奇。
“宗立哲有病,心理上的病。二十多年前,他發生過一次意外。從那之後,他就總覺得他有病,必須要用鮮血入藥才能治病。最開始,他是用一些雞鴨豬血,後來換成貓貓狗狗,再後來就變成人血。”
“他媽的,竟然喝人血你敢相信?老子聽到這些差點當場表演個天女散花,嘔他一臉。”
“後來人血也滿足不了他,就在去年,他生了一場病。病好之後就覺得自己病入膏肓,必須治病。然後,他在一本古書上看到了一個辦法,他就開始殺人剖腹,用那些未出世的嬰孩的骨血來入藥。”
許靜書和霍青岩誰都沒想到,宗立哲殺了那麼多人,竟然是因為這個。
想到他又是用鮮血入藥,又是用沒出生的嬰孩入藥治病,他們都犯惡心。
尤其是許靜書,本來她就懷著孩子,這會兒直接沒忍住扶著桌子幹嘔起來。
“嘔……”她好一陣幹嘔。
終於緩過勁兒來,霍青岩擔心壞了,直說要去醫院。
許靜書那陣惡心的感覺過去,又喝了半杯水才緩過來。
她擺擺手拒絕霍青岩說要送她去醫院的事,問林昭,“我剛才好像聽到你打電話說有人要保楊麗華,是嗎?”
“嗬,那是做夢!宗立哲是殺人犯,楊麗華就是幫凶。想保她,先問問那些死在宗立哲手裏的人答不答應?問問受害者的家屬答不答應?問問咱們國家的法律答不答應?”林昭真覺得想保楊麗華的人腦子裝狗屎了,不然能冒出這念頭?
沒個十年腦血栓都幹不出那事。
林昭還挺生氣,許靜書卻衝他笑起來,“有人想保她就讓他們保唄,你別攔著。”
“啥?”林昭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她。
許靜書眼底閃過一道精光,提醒他,“這麼好的魚餌,為什麼不利用起來?就這麼浪費,多可惜。”
林昭腦子一下子沒轉過彎來。
“我媳婦兒的意思是,你可以跟上麵申請,利用楊麗華把她後麵的關係網查一遍。或許,會有驚喜。”霍青岩替他媳婦兒解說一遍。
他這麼說林昭就明白了。
林昭仔細想想,覺得還真行。
“這個好,我覺得能行。”林昭迫不及待要去跟領導說這事。
剛要走,被霍青岩叫住提醒,“還有個事,建議你們去查一查宗瑜。”
然後,就把宗瑜去找許靜書說的那些話轉述了一遍。
林昭聽完抓了抓腦袋有些為難地去看許靜書,說,“額,宗瑜的行為是有點過分,但……”
他們總不能因為這個,就把宗瑜抓起來吧?
就算他們是警察,也不能亂抓人啊。
“你見過宗輪,覺得他的狀態如何?”霍青岩問林昭。
林昭不知道他為什麼又問到宗輪,但還是如實回答,“不太好,發生這種事,誰的狀態能好得起來?”
“對啊,家裏發生這種事,天都塌了,誰的狀態能好得起來?”霍青岩點頭很讚同林昭的話,緊跟著他話鋒一轉說,“可宗瑜就能做到,她看似狼狽,卻沒忘記塗唇膏,戴手表,還噴了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