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那個被許小弟打死的人怎麼那麼眼熟?
好像在哪裏見過。
在哪裏呢?
夢裏,許靜書急得抓耳撓腮。
她見過那個人。
肯定見過。
而且,是近期。
可一時間,她怎麼都想不起來。
然後,她看著那個人被許小弟活活打死。
又看著許小弟是怎麼一步一步走上那條不歸路。
上輩子她想不明白的事,在夢裏,都找到了答案。
原來,最開始許小弟也害怕,也彷徨,也迷茫也曾想過要去找她,找大哥坦白甚至是求救。
可他失望了。
她當時沉浸在對新生活的向往中,忽略了他的求助。
大哥也因為生活的不順和磋磨,沒能及時幫到他。
再然後,小弟就被人帶著走上了那條不歸路。
她看著小弟利用他的高智商,做了一件又一件錯事。
看著他紙醉金迷,看著他生死逃亡。
最後的最後,小弟被槍斃了。
夢裏,她還知道了小弟的一個秘密。
原來,他從始至終都沒有忘記爸爸生前的教誨。
小弟做了很多錯事,殺人放火,他都做過。
但他私底下,卻悄悄研製出了很多利國利民的好東西。
他研製的武器,研製的探測儀器,都非常有用。
隻不過,那些東西都被他悄悄匿名捐給了國家。
他在境外做的那些違法亂紀的事,掙到的錢,全都變成了善款捐給全國各地的貧困地區。
他是惡貫滿盈殺人放火壞事做盡的壞人,也是做研發幫助強國給災區捐款,為貧困地區修路幫了無數人無數個家庭的大善人。
夢裏的許靜書哭得泣不成聲。
她心疼小弟,也恨自己。
當初,但凡她沒那麼自私,肯多分一點關心給小弟,他上輩子就不會落到那個地步。
可笑她還一直覺得是小弟三觀不正才會走上那條不歸路。
當真相揭露,才知道小醜竟是她自己。
她才是最可笑的那個人。
同時她又覺得萬分慶幸。
這輩子小弟和大哥,都不必再像上輩子那樣活得那樣辛苦。
她為什麼知道夢中發生的一切是上輩子的事?
直覺。
加上很多上輩子她曾經親眼見過,親身經曆過的細枝末節。
盡管很玄妙,但她相信。
夢裏所見,就是上輩子真正發生過的事。
這樣一來,上輩子一些無法解釋得通的事,就全部都說得通了。
這輩子,小弟是國家重點培訓的重要人才。
大哥是部隊的軍人,他們都會過得非常……等等,大哥,軍人……
她想起來那個被小弟打死的人像誰了。
忽地,許靜書睜開眼睛。
下一秒,她猛地坐起來。
是他!
李宏毅。
是他。
許靜書大口喘氣,眼底滿是驚恐和後怕。
她仔細回想了一下。
夢中那個被小弟打死的人,那張臉跟李宏毅很像。
雖然不是他。
但那張臉,有七分像。
她也想起來一件事。
上輩子,小弟去世後。
有一次,她去墓園看小弟。
曾經碰到過一個人。
那人氣勢很強,她看了一眼趕緊收回視線。
就那一眼,她做了好長時間的噩夢。
她其實不太記得那個人的長相,主要是被他當時的眼神嚇到做了好多天的噩夢。
但就在剛才,她腦子裏那個在墓園見到的男人的臉,瞬間清晰了。
是李宏毅。
她確定以及肯定,就是他。
許靜書腦子裏自動出現一張因果關係表。
上輩子:小弟打死了李宏毅的某個親人。
之後,李宏毅為報仇最終將小弟送上刑場被槍斃。
這輩子:小弟沒犯錯跟李宏毅的親人或許是從一開始就沒接觸的機會。
可是,李宏毅現在卻出現在許大哥身邊。
是巧合?
還是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她大哥或是小弟,跟李宏毅和他那上輩子死在小弟手上的親人,又有了接觸?
那麼,李宏毅可信嗎?
許靜書腦子有點亂。
她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濕透了。
怕吵醒到好不容易睡著的嫂子和小團子,許靜書沒敢亂動。
她睜著眼睛躺在床上,看著漆黑的天花板。
她睡不著。
就這樣盯著漆黑的天花板,直到天亮。
天亮後,許靜書就小心翼翼出門。
她先買了早飯送回房間。
王秀秀醒了,小團子還沒醒。
許靜書小聲說,“嫂子你陪小團子再睡會兒,我多買了點早飯給鍾同誌送點過去。”
“好。”王秀秀點頭,沒多說什麼。
許靜書去隔壁敲響了鍾世浩的房門。
房門很快被打開。
鍾世浩穿得很整齊,打開門看到她有些吃驚,“你找我有事?”
看似詢問,其實心裏已經有答案。
她看著對自己客客氣氣,但鍾世浩知道,她很不喜歡自己。
作為一名軍人,偵查是他們的必須學習的課程。
她雖然隱藏得很好,但仍舊逃不出他的眼。
所以,看到她找到自己,他就知道她肯定有事。
“早飯。”許靜書抬起手,讓他看到自己給他買的早飯。
鍾世浩卻更加警惕。
吃人嘴軟,她的來意肯定不簡單。
“謝謝,不過我……”不需要。三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打斷。
許靜書打斷他說,“找你有點事,方便進去說嗎?”
說完,也不等他回答。
她很自覺地走進他的房間。
鍾世浩:……
那你多餘地問我是否方便做什麼?
我方不方便耽擱你什麼了?
鍾世浩關上房門,站在距離她三步開外的距離。
就好像,在防備著她會突然朝他撲過去對他做什麼似的。
見他這副防備自己的模樣,許靜書突然就想逗逗他,說,“你知道你現在想什麼嗎?就像要被惡霸欺負的良家婦女,你下一步是不是要拿出剪刀抵在脖子上,威脅我敢上前一步你就死給我看?”
電視裏最常用的套路,許靜書覺得還挺符合他們現在這狀態。
鍾世浩:?
看她的眼神,仿佛在說:你逗我?
“你找我有什麼事?”就差沒說一句,有事說事,沒事快滾。
買了早飯過來,想客客氣氣跟他請教問題的許靜書,突然改變主意。
早飯被她隨手放在桌上,她也不坐,身體跟沒骨頭似的靠在牆上。
她雙手環胸眼神上下打量他。
那眼神,那姿態,讓鍾世浩有種自己像是屠宰場的待宰豬羊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