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買樓了？
許靜書很震驚，很錯愕。
“這房子出過事，房主嫌棄，價錢很低，我就貸了點錢跟房主買下來了。”怕她生氣，霍青岩趕緊交代。
他又說，“我沒想瞞著你，本來想等房子修好了，再帶你來，想給你個驚喜。”
誰知道那麼快就被她知道了。
許靜書眼底閃過一抹複雜。
接著皺眉不高興地說，“你貸款買這麼個破房子做什麼？你錢多燒得慌？”
“媳婦兒，你先別生氣，聽我說。你別看這房子破，可這地段好啊。這一帶人流量多，要是在這開個店做生意那生意得多好啊？要是以後城市改建，第一個動遷的就是這一片，穩賺不賠的買賣啊！”霍青岩為了哄她，讓她不生氣，一禿嚕就把自己的打算都跟她說了。
“你瘋了，投機倒把那是要坐牢的。你還敢光明正大開店做生意，你活膩了。”許靜書嘴上在罵他，心裏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怎麼知道很快就要允許個體戶做生意了？
他又怎麼知道城市改建，房屋動遷？
難道他……
霍青岩小聲說，“噓！小點聲，大哥跟我說的。他那邊有消息，說政策很快就會有變動，讓我早一手做準備。”
“你剛才說那些都是你大哥跟你說的？”許靜書問。
“是啊，大哥來信寫的，回去給你看信。”霍青岩煞有其事地說。
聽到還有信，許靜書心底剛升起那點懷疑，又被打散了。
看來是她想多了。
她摸摸鼻子心裏還有點不好意思，“你大哥信裏還說了什麼？”
“沒什麼，他過段時間可能會來一趟首都，到時候我們見個麵。”見她這樣，霍青岩就知道這回又被他成功糊弄過去。
剛才差一點點，就讓她懷疑自己了。
他心裏悄悄鬆了一口氣。
“好啊，我也想跟他見個麵。”她很好奇這位傳說中無所不知的霍大哥。
聊了幾句，許靜書又把話題繞回那棟房子上，“現在又不能光明正大做生意，你裝修那房子做什麼？”
“沒裝修，就是找人來維修一遍。打算先把那租借出去給人當倉庫用。”霍青岩小聲說，“瘦子那邊做得不錯，我們打算擴大規模，多囤點貨，等小五子過來我們人手充裕了就更方便。”
“行，我不管你們，萬事小心。”霍青岩跟瘦子一個負責找貨源談價錢，一個負責對外銷售找賣家，兩人配合得很默契。
許靜書一直都知道霍青岩不是個安分的主兒，讓他正兒八經去上班領那點死工資，是不可能的。
前些年那麼嚴的時候，他都敢跟小五子他們在黑市搞出那麼多事來。
去車隊上班，都能把這個城市的東西拉到另一個城市賣，一趟下來賺得比一個月工資都高。
他有野心，敢冒險，肯吃苦，也有腦子。
許靜書對他一直都很放心。
隻要他不腦子發熱走上違法亂紀殺人放火的歪路，發跡是早晚的事。
如同上輩子。
那樣艱難，他照樣白手起家打下一份家業。
遑論這輩子一切順遂。
他的成就隻會更大。
“媳婦兒你真好。”得到媳婦兒支持的霍青岩就往她跟前蹭。
許靜書白他一眼，“你一身灰別往我身上蹭。”
“媳婦兒你不愛我了。”他還沒她一套衣服重要？
“別貧。聶堅強這邊你防著點，他要是私下找你見麵，你跟我說別自己去見他。”許靜書又把話題繞回聶堅強身上。
她不認為聶堅強今天專程跑這一趟，就是見他一麵這麼簡單。
霍青岩看著她笑了，“媳婦兒你太可愛了。”
“有話說話，別陰陽怪氣。”她伸手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哎喲，媳婦兒鬆手，別掐了，疼。”霍青岩痛得求饒。
許靜書鬆手後，他才說，“他不會私下找我見麵，他還等著我去求他呢！”
“嗯？”許靜書疑惑看他。
“傻媳婦兒啊，你以為我們廠長的閨女為什麼偏偏挑這個時候出現？你那好叔叔的電話，可不是白給的。”霍青岩又說。
許靜書瞪大眼睛，“他故意的，想給你使絆子？”
“媳婦兒真聰明。”霍青岩豎起大拇指誇媳婦兒。
“我就說他肯定沒安好心，你也不用怕他，我回頭去見見聶愛國同誌。”許靜書眼底閃過一道寒光道。
霍青岩點頭，“媳婦兒，你可以稍稍跟聶愛國同誌透露一些你父親去世的內情。”
“你是想借刀殺人？”許靜書多了解他，立馬就理解他的意思。
“自己查到的真相，往往比別人說的更叫人願意相信。”霍青岩這樣說。
這倒是。
許靜書眸光微閃，心裏有了打算。
次日，許靜書去見了聶愛國同誌。
她沒說太多，隻是把自己當初找到那封，有人專程從首都寫信過去叫人盯著她父親，找機會害死她父親的那封信，給了他。
麵對聶愛國同誌的其他問題，許靜書隻是搖頭還說了句：“與其聽我說，不如大伯自己去查。我相信大伯可以查出真相，讓我爸九泉之下能夠安息。”
“好。”沉默後，聶愛國同誌隻說了這一句話。
臨走前，聶愛國同誌叫她有空去看看聶家二老。
許靜書答應了，但沒說什麼時候去。
聶家，她暫時不打算去。
人是感情生物，比起血緣，多年相處的感情也很重要。
她被聶雨靈針對下毒，後聶雨靈又出事。
聶家人對之前說要給她交代的說法，絕口不提。
她就知道，在他們之間，聶家人已經做出了選擇。
對這個結果，她並不覺得意外。
意料之中。
她對聶家人而言，隻是個有血緣關係的陌生人。
而聶雨靈才是他們實打實捧在手心疼了十幾二十年的人。
她沒事出院，聶雨靈還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自殺。
兩相對比，聶雨靈好像確實比她更慘一些。
人都這樣，更同情弱者。
在聶家人眼中，現在的聶雨靈就是弱者。
他們心疼她，更心疼聶雨靈。
當然，如果她願意，她有的是手段，可以把聶家人的關注和疼愛搶過來。
可她不願意。
本來就不是她的東西，硬搶過來做什麼？
認回聶家，更多的是想找到害她爸的證據，讓害人的人受到應有的懲罰。
要說有多深的感情，也是沒有的。
她不是那麼拎不清。
也沒自作多情地以為自己是瑪麗蘇女主角，人見人愛。
她完全理解聶家人的做法，也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