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剛才等你們的時候,聽人說的。”王蘭英眼神有些閃躲。
許靜書瞥了她一眼,沒說話。
見她這副表情,王蘭英眼珠子一轉,打算敷衍過去,“靜書,我剛才說的話你別不當一回事。我都是為你好,咱們才是親母女,是一家人……”
“想把我送給傻子當媳婦的親母女?把我當畜生使的一家人?跟人算計要吸我血要我命的一家人?”
許靜書嗤笑道,“這樣的一家人,我可不敢要。”
“靜書,那都過去了,我是你親媽。”說破天她也是從自己肚子裏生出來的。
“哦,所以呢?”許靜書麵無表情很冷淡地問了句。
王蘭英語氣軟下來說,“靜書,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以後咱們一家人好好過日子成嗎?你就安心讀書,家裏媽給你照顧得好好的。回頭你大哥大嫂再生兩個孩子,我就在家你們兄妹帶孩子。”
“嗤。”許靜書嗤笑出聲。
滿臉譏諷地說,“你想帶孩子?簡單,你的好女兒李秋月也在首都。你還沒見過她吧?她好像快要結婚了,剛好你可以過去給她帶孩子。”
“她要嫁給誰?”王蘭英趕緊問。
許靜書道,“我怎麼知道?你真當我是天上的神仙,會掐指一算啊。”
“我不是那個意思,靜書你別多想。你才是我唯一的女兒,我心裏想的都是你們兄妹……”王蘭英正在熱火朝天地跟許靜書表衷心,就看到王秀秀進來,從堂屋的櫃子裏拿出一包紅糖。
她立馬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質問王秀秀,“你拿紅糖幹什麼?”
“煮薑湯,放點紅糖驅寒效果比較好。”王秀秀順口回了句,都沒多看她一眼。
“你這敗家玩意兒,煮薑湯還放紅糖?你家裏是有金礦還是咋地?老許家怎麼就娶了你這麼個敗家玩意兒進門,一點都不會過日子,要擱以前嘴都給你打爛,饞嘴的敗家婆娘。”王蘭英就是欺善怕惡,她不敢凶許靜書,但對王秀秀就沒那麼客氣了。
在王蘭英眼裏,兒媳婦就得當牛做馬伺候全家,紅糖這麼金貴的東西,兒媳婦敢不經過她就碰那簡直是罪大惡極罪無可赦罪該萬死。
王秀秀翻了個白眼,也不客氣了,“你吃飽了撐的?我家的東西怎麼用跟你有半毛錢關係?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反了天了,你敢這麼跟我說話?”王蘭英一拍桌子,怒氣衝衝地指著王秀秀。
“不準你罵我媽媽,壞蛋,臭蛋,王八蛋。”小團子炮彈似的衝出去護在王秀秀跟前,奶凶奶凶地瞪著王蘭英,幫他媽媽罵回去。
王蘭英更生氣,衝許靜書說,“你看看,這個女人把我孫子都給教壞了。你趕緊想法子把你大哥給喊回來,讓他休了這個女人。”
“嗯,大嫂你不該這樣。”許靜書說。
王蘭英一聽她這話,立馬就更來勁兒了,叉著腰趾高氣揚地說,“聽到沒?想不離婚就趕緊跪下磕頭認錯,當兒媳婦就要有當兒媳婦的樣子……”
“大嫂,遇上這種人你就該自己大嘴巴子抽她。哦,對,直接上手打的話,可能會手疼。畢竟這種人沒臉沒皮,可別傷到你的手。找棍子打,實在不行脫了鞋用鞋底板抽她,嘴巴給她抽爛,教她做人。”
許靜書不光說,手上還做了抽嘴巴子的動作。
小團子也跟她學,嘴裏還“啪啪”的配音。
“靜書,你怎麼能讓她這麼對我?我可是你……”王蘭英滿臉震驚地搬出她親媽的身份。
許靜書伸手挖了挖耳朵,不耐煩地說,“有人犯賤送上門找羞辱,當然要成全她。誰讓某人犯賤呢!”
“你也別總拿你是我媽來說事兒,我這還有斷絕關係的字據,還有你的簽字和手印。”這東西沒有法律效果,但王蘭英不知道啊。
許靜書繼續忽悠,“你當初虐待我的事,我還有證據。我的驗傷報告,村裏那些人都可以作證。你要鬧,正好,虐待未成年還企圖買賣人口,你猜夠你判幾年?”
“不是我,跟我沒關係,那都是李明德幹的。”王蘭英一聽要坐牢,就慌了,把什麼都往李明德身上推。
“他是主謀,你是從犯。他已經蹲裏麵了,你剛好進去陪他。”許靜書說完就看看外麵說,“剛好現在雨也停了,趁天沒黑我們趕緊去派出所找警察……”
見她真的要出門,王蘭英衝過去張開雙臂攔住門不讓她出去,邊說,“你不能去,我是你親媽你不能讓我坐牢。”
“不送你去坐牢也行。”許靜書這話一出,王蘭英立馬麵露喜色。
剛要說話,就聽許靜書又說,“你坐不坐牢,全看你的表現。”
“什麼表現?”王蘭英趕緊問。
“誰讓你來找我的?”把人給嚇唬住了,許靜書才問。
王蘭英支支吾吾,眼神閃躲,嘴上說,“沒人讓我來找你,我自己來的。”
“嗬,看來你是真想跟李明德當一對牢夫牢妻。行,我成全你。”
看了半天戲的白教授這時候開口了,“靜書你把證據拿給我,我有個學生是法院的,我把證據給他,爭取多判幾年。”
“行,那就麻煩師娘了。”許靜書答應得很痛快。
“我聽說他們坐牢沒肉吃,就偷偷捉老鼠當葷菜加餐。把老鼠剝皮連肉帶血地生吃,嘖嘖嘖,聽說有人饞肉了還從自己身上咬下來一塊肉吃。”王秀秀說完還挺興奮,催促許靜書,“靜書你趕緊把證據拿出來,送她去坐牢。省得她來我麵前擺婆婆的譜,呸!什麼玩意兒。”
王秀秀還很入戲的,真的朝王蘭英那兒啐了一口。
許靜書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
她大嫂可以啊,演技都快趕上她了。
王蘭英嚇得夠嗆,趕緊說,“我說,我全說,你們別送我坐牢,我不要吃生老鼠我不要吃人肉……”
“誰讓你來的?”見她嚇得臉色發青,渾身顫抖,許靜書怕再說下去把人嚇出毛病賴上他們,見好就收。
王蘭英說,“有人給我送了一張來首都的火車票,還有一百塊錢。讓我來找你,要是能留下來就再給我一百塊錢。”
“還讓你做什麼?”許靜書又問。
“沒,沒幹什麼呀。”王蘭英說著,又想起來一件事,“那人還讓我做一件事,跟你死去的爸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