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靜書聽著鍾老說鍾琳以前的事。
開始,她還能安靜地聽著。
可越往下聽,她就越覺得不對勁。
當她聽到鍾老說,鍾琳和方東越之間的開始,是源於鍾琳的逼迫。
方東越在老家有妻兒,被迫娶的鍾琳。
“老師,當初舉報你的人裏,有沒有方東越?”許靜書想到什麼似的,打斷鍾老的話,問起他這件陳年往事來。
鍾老搖頭,“你問這個做什麼?”
“我就是好奇。”她倒也沒跟老師說自己懷疑鍾琳的猝死跟方東越有關。
畢竟,這種事無憑無據不好說。
另一方麵,就是怕老師會承受不住。
老師或許能接受鍾琳死於意外,但絕對無法接受她疑似被枕邊人謀殺。
所以,在沒有確鑿的證據前,許靜書打算先瞞著老師。
“當年的事,也是筆爛賬。鍾海那個混賬東西,為了自保寫信舉報我救過一些成分有問題的人。當時有不少人保我,但沒用,他舉報信上寫的內容太詳細,真真假假沒法查。有人也趁機對付我,也是我命大才活下來。”更詳細的鍾老也不說。
這麼多年都過去了,說來還有什麼意思呢?
許靜書卻追問,“鍾海怎麼會知道你救了哪些人?你是他父親,好端端他為什麼要舉報你?這麼做對他而言沒有好處。”
“誰知道呢?”鍾老搖頭,似乎不想提他。
許靜書理解他的心情,但有些事她還是要問,“老師,你當初救人的時候,方東越是不是知道?”
“他知道。那時候他是我最看重的徒弟,他勤奮好學我給人看病都把他帶在身邊。”鍾老說。
“那他為什麼會背叛你?”許靜書疑惑地問。
鍾老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回答說,“當初,他被迫跟鍾琳結婚沒多久,就收到老家的信,他老家的兒子生病急需用錢。鍾琳收的信,她沒把這事告訴方東越,他兒子因為沒錢治病死了,他鄉下的妻子傷心過度也去了。他父母也因為孫子沒了傷心難過大病一場沒多久先後都沒了,方東越後來知道這件事,鍾琳說是我讓她這麼做的。”
許靜書聽完都想把鍾琳救活了再打一頓。
鍾琳這種女人,真是自私任性到了極點。
因為她的一己私心,逼著一個有妻有子的男人娶她。
又因為她的自私,害了幾條人命。
都這樣了,她還不知反省。
在自己做的那些事被發現後,竟然把一切都推到她親爹身上。
然後眼睜睜看著枕邊人背叛她爸媽,把她親爹親媽往死路上逼。
這種女人,簡直自私到令人作嘔。
由始至終,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自己。
從未想過她做的那些事會不會給其他人帶來傷害?
包括她為了取信許靜書,出賣鍾海。
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都把她的自私自利展現得淋漓盡致。
她真的很少這麼惡心一個女人。
但鍾琳做到了。
這一秒鍾,她甚至覺得鍾琳落到這個地步,都是她活該。
她甚至想鼓掌叫好。
這種女人不遭報應,簡直天理難容。
“她怎麼能做出這些事?那她說方東越就信了?就把你當仇人對待?他跟在你身邊這麼長時間,難道還不清楚你的為人嗎?”許靜書覺得方東越未必不知道鍾琳的自私,隻是他跟鍾琳是同道中人。
鍾老沉默片刻,說了一句話,“女債父償,也無可厚非。”
許靜書很想罵髒話,她忍住了。
她又問鍾老,“鍾琳身體怎麼樣?有沒有什麼心髒病之類的?”
“沒有,她身體很好。從來沒生過大病,從小到大都身體特別好。”鍾老說。
果然如此。
許靜書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就是想得到這句話。
現在得到答案,就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老師,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家?那個羊癲瘋病人的病情已經控製住了,他的母親也承認了是受人指使才去學校找你鬧。就連你們會遇上那個羊癲瘋病人,也是有人事先安排好的。”鍾老所謂的中毒昏迷,本來就是假的。
他在醫院這幾天,主要是為了幫著治療那個羊癲瘋病人的病情。
那個病人的病情有點特殊,西醫的治療方法不太行,鍾老留下來跟醫生探討用的中西結合才把那個病人的病情控製住。
本來鍾老就打算這兩天回去,現在鍾琳出事,再不好那也是親生女兒。
人死如燈滅,他們作為親生父母,還是想送她最後一程。
“我跟你們一起回去。”鍾老沉聲說。
許靜書點頭,跟霍青岩一個去跟醫院打招呼,一個幫鍾老收拾東西。
來的時候是兩個人,回去的時候就是三個人了。
回去的時候,因為有鍾老,許靜書和霍青岩沒再說關於鍾琳的事。
傍晚,霍青岩來找她。
許靜書見他情緒不太對。
兩人交換個眼神,找借口跟他出去。
兩人獨處後,霍青岩才說,“結果出來了,意外死亡。”
“這麼快就出結果了?”許靜書皺眉,這才多久?
一天不到,鍾琳的死因就被判定是意外死亡?
霍青岩跟她解釋,“鍾琳在拘留期間,沒見過任何人,沒吃過任何有問題的食物。排除他殺的可能,就是意外死亡。而且,也有報告證明鍾琳的身體確實有些問題,會心肌梗塞猝死也正常。”
“哪來的報告?”許靜書捕捉到他話裏的身體報告,就問。
“家屬提供,時間是三個月前。”霍青岩說。
三個月前鍾琳做過身體檢查?
許靜書覺得有點奇怪。
這年頭的人可不像後世,醫療意識很強,會定期體檢保證身體健康。
鍾琳好端端為什麼要去做身體檢查?
難道是生病了?
她就問霍青岩。
霍青岩卻搖頭說,“你的懷疑我也懷疑過,但根據我找人打聽的結果是,鍾琳身體很好,近半年都沒生過病。”
“那她為什麼要去做身體檢查?感覺好像那份報告就是為了來應付今天的事一樣,你有沒有這種感覺?”許靜書就感覺很奇怪,好端端鍾琳為什麼要做身體檢查?而且時間還間隔了這麼短。她上個月體檢的報告又那麼湊巧的被燒了。
而能證明她確實有病,導致她猝死,確定她的死是意外的,就是三個月前那份身體檢查報告。
這未免也太巧了。
一次兩次可以說是巧合,可鍾琳這件事上,巧合未免也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