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輕點,痛死老子了。”鍾海被炮仗炸爛了耳朵,在醫院包紮痛得嗷嗷叫。
他老婆高雪萍也在一旁破口大罵那些玩炮仗的孩子,“誰家養的小崽子也不拴好繩子,讓我知道非給他手打斷不行,黑心肝的死小孩,不得好死出門被車撞死……”
“安靜,醫院禁止大聲喧嘩。”醫生都聽不下去了,低喝了一聲。
高雪萍這才閉嘴,問醫生,“醫生,我老公這耳朵咋樣?沒啥事吧?”
“耳朵都炸沒了,你說有沒有事?”醫生是個年紀大的老大夫,聽她這話直接就沒好氣地回了句。
“你這隻耳朵算是廢了,以後就指望另一隻耳朵。”老醫生寫了方子,讓他們去拿藥,叮囑了耳朵一定不能沾水以免感染,隔天就得來醫院換一次藥。
鍾海知道自己廢了一隻耳朵後,整個人都傻掉了。
他抓著醫生的胳臂雙眼充血地問醫生,“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治好我的耳朵?一定有辦法,你幫我想想辦法。”
“你這個沒法治,耳朵都炸沒了,就是神仙也幫不了你。你現在隻是一邊耳膜破損聽力會下降,不影響日常生活。好好治療,說不定還能恢複一些聽力。”醫生心裏也納悶,這什麼炮仗威力也太大了?直接把一隻耳朵都給炸沒了,這哪裏是炮仗?簡直是小型炸藥。
老醫生順嘴就把心裏想的說了出來。
鍾海發瘋的舉動忽地就停下來。
接著瘋了似的往外從。
“老鍾,你要去哪兒?”高雪萍趕緊追上去。
老醫生被這對夫妻搞得一頭霧水,但很快就把這事給丟到一邊,繼續給其他病人看病。
鍾海跑出醫院,就直奔姐夫方東越家。
這會兒都晚上八點了,方東越在屋裏看書,鍾琳陪著三個孩子在看電視。
就聽到外麵傳來“哐哐哐”的砸門聲。
“誰啊?”鍾琳把門打開,就看到自家掐大哥渾身血腦袋上綁了一圈紗布,雙眼血紅,瘋了似的瞪著自己。
她嚇得後退好幾步,才緩過勁兒來問他,“大哥,你這是出什麼事兒了?”
“方東越呢?”鍾海大步往裏走,邊走邊喊,“方東越,你給我出來……方東越……”
“啊,大舅你身上好多血。”方家三個孩子被鍾海這副模樣給嚇到了。
鍾海看都沒看這幾個外甥一眼,大步往方東越的書房走。
“大哥,你有什麼事好好說,別嚇著孩子。”鍾琳趕緊上前想攔住鍾海。
這時候,方東越打開書房門走了出來。
“怎麼回事這麼吵?”說完,方東越才注意到渾身是血的鍾海,嚇一跳趕緊問,“大哥你這是出什麼事了?”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跟我裝傻?”鍾海死死地瞪著方東越問。
方東越皺眉不解地問,“大哥你為什麼會這麼問?難道你覺得是我想害你?”
“難道不是?”鍾海反問。
“大哥,我們是一家人,你出事對我有什麼好處?”方東越歎了口氣,又說,“大哥,你對我可能有什麼誤會。我們坐下慢慢說,別嚇到孩子。”
鍾海原本認定是他幹的,可現在看他這副冷靜坦蕩的模樣,又不那麼確定了。
等到了書房,方東越對著鍾海又是一陣忽悠。
什麼:“想想你出事對誰有好處?”
“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擋了什麼人的路?別人在用這種方式警告你?”
“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你把爸氣住院,會不會是那邊……”
……
經過方東越一番忽悠洗腦,鍾海就認定了害他的人是那對老不死領回家的白眼狼。
*
被鍾海恨上的許靜書在做什麼呢?
她說忙著結婚,不是說說而已。
本來她跟霍青岩就有結婚的打算,正好就安排起來。
霍家父母知道他們打算結婚,高興得很,說這兩天把家裏安排一下就買火車票過來。
霍青岩和許靜書也忙著收拾家,裏裏外外這麼大地兒折騰起來也是個體力活兒。
盡管霍青岩說這些粗活都交給他,讓許靜書安心讀書就行。
可她也不能真的什麼都不管,得空就回來幫忙。
這天,許靜書回來就發現家裏氣氛不對。
一問才知道,小團子不見了。
“怎麼回事?好好的人怎麼會不見了?”許靜書趕忙問。
王嬸哭得眼睛都腫了,邊哭邊說,“我就蹲下撿個東西的功夫,人就沒了,我到處都找遍了也沒找著人。”
“什麼時候的事?報警了嗎?”許靜書趕忙問。
“我找了一個多鍾頭了,沒,沒報警。”孩子丟了王嬸急壞了,沒頭蒼蠅似的到處找人,都忘了報警。
許靜書二話不說,帶著王嬸就去報警。
附近派出所一聽說是孩子丟了,問清楚時間地點和孩子當時穿的衣服顏色款式,就出警去幫著找孩子。
才不到兩個小時,找回來的希望還是很大。
警察是這麼安慰他們的,但許靜書卻一點都沒被安慰到。
按照王嬸的說法,孩子幾乎是在她眼皮子底下被偷走的。
要不是早就被人盯上,怎麼可能這麼巧?
這一片是居民區,平日裏就有不少附近的居民活動,最近的派出所就隔了一條馬路,普通的拐子哪有那麼大的膽子?
越往這方麵想,許靜書就越擔心。
她回去找了侄子的照片,找了家照相館,找人幫忙加急洗了幾十張照片出來。
有了照片警察這邊也更方便找人,火車站,汽車站都有警察拿著照片幫忙找孩子。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小團子卻仍舊下落不明。
王秀秀哭得暈過去了兩回,王嬸也自責地想自殺謝罪。
醫院的鍾老和路老知道後也動用關係幫忙找人。
而此時,一個男人帶著給家人買的禮物和歸心似箭的心情,跟同伴一起下了火車。
*
“叔叔,我爸爸呢?”小團子歪著腦袋問眼前的男人。
剛才他被這個叔叔抱走,說要帶他去找爸爸。
可怪蜀黍帶他走了好遠也沒看到他爸爸。
“快到了,你先睡會兒,等會兒見到你爸爸我喊你起來。”男人哄著小團子,還拿出一顆糖要喂他吃。
小團子乖乖接過糖卻不吃,放在口袋裏奶聲奶氣地說,“留著給爸爸吃。”
“小崽子還挺孝順。”男人說完又小聲說了句,“可惜了。”
可惜什麼,男人也沒說。
男人抱著小團子到了火車站,小團子沒睡趴在他肩膀上手裏拿著個小汽車很乖巧。
在別人眼裏,他們就是一對很普通的父子,沒任何奇怪的地方。
直到小團子看到那群穿著軍綠色衣服的人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