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月最近過得很慘。
家,家回不去。
外麵又沒地方去。
她幾乎是死皮賴臉讓姑姑李小紅收留了她。
但因為之前她做得太過分,寒了家裏人的心,即便是李小紅勉強收留她,對她也不如以前那樣好。
她這段時間在李家,要當牛做馬的幹活,吃的卻是殘羹剩飯。
李秋月覺得自己十幾年幹的活都不如這段時間幹得多。
“李秋月,你死哪兒去了?我的衣服你怎麼沒洗?”
“敗家玩意兒,誰讓你煮飯放這麼多米?”
“這點小事都幹不好,你還有啥用?今天你別吃飯了。”
……
李秋月剛幹完活,才坐下喝口水,就聽到一連串的罵聲。
突然的叫罵聲,嚇得李秋月手裏碗沒捧住,摔地上碎成兩半。
“啊,小賤人你瘋了?”李小紅的婆婆看到摔碎的碗,心疼地上前就是一巴掌,李秋月半邊臉瞬間腫了。
李秋月攥緊拳頭壓住還手的衝動,趕緊說,“我不是故意的。”
“我呸,你個白眼狼,我家好心收留你,你不感恩還敢砸我家吃飯的碗,你良心都被狗吃了?看我不教訓你這個白眼狼。”李小紅的婆婆拿起雞毛撣子就打。
“啊,我錯了,別打我了……”李秋月一邊跳腳一邊大聲認錯。
李小紅婆家的人就在一邊冷眼看著,李小紅的兒女甚至還幫著自家奶奶加油。
挨了一頓打的李秋月渾身傷地躺在床上,心裏滿是對李小紅一家的怨恨。
第二天,李秋月就病了。
發燒,渾身無力。
可他們還讓她幹活。
甚至,她還偷聽到李小紅跟她婆婆商量,要把她嫁給她婆婆娘家村裏的傻子當媳婦兒。
不想嫁給傻子的李秋月幹了跟許靜書上輩子一樣的事。
她跑了。
上輩子許靜書逃跑遇到了霍青岩。
李秋月沒遇到霍青岩,但她運氣好遇到一輛去鎮上的拖拉機,見她一個人就把她捎上了。
到了鎮上,發著燒的李秋月想去郵局給她幹媽打電話。
沒想到,在郵局門口遇到了一個陌生男人。
男人手裏拿著一張照片過來問她,“你是李秋月嗎?”
“你是誰?”李秋月防備地看著來人。
“李同誌別緊張,我們是來接你的,不是壞人。”男人把手裏的照片給她看。
李秋月看到照片雙眼發亮,那是她跟幹媽的合照。
這人果然是幹媽派來接她的。
“帶我走,帶我去見幹媽……”話沒說完,李秋月眼前一黑暈過去了。
等她再次醒來,已經躺在鎮上招待所的床上。
過會兒,她把昏倒前發生的事想起來。
對了,幹媽讓人來接她了。
來接她那個人呢?
李秋月噌得從床上坐起來,恰好這時候有人敲門,她鞋都沒穿過去開門。
門打開就看到昏倒前見過的那個男人。
“同誌,你是我幹媽找來接我的對不對?我們走,我馬上跟你走。”李秋月抓著男人的手情緒激動地說。
男人被她抓得不好意思,抽回手說最快的火車也得明天晚上。
李秋月立馬說,“那就明天晚上走。”
“可以。”男人點頭答應。
男人又跟李秋月說她發燒的事,讓她記得按時吃藥,火車上生病會很麻煩。
李秋月趕緊答應。
明天就要走了,她走之前要報複那些傷害她的人。
這次,李秋月沒有明麵上使壞,她怕跟上次一樣又走不成。
她跟人約好在火車站見麵,快要上火車之前才給人錢找人幫她報複李小紅一家。
一切計劃都很完美,如果不是在臨上火車前看到穿著公安製服的袁隊的話。
下意識的李秋月就以為袁隊是來找自己的,當即丟下那個來接她的男人,擠開在她前麵檢票的人衝上的火車。
直到火車開動,沒看到公安追上來,李秋月才鬆了一口氣。
可很快,她又發現另外一件事。
她跟來接她的男人,走散了。
沒有車票,每次列車員檢票的時候她都躲起來,廁所,過道,甚至鑽到椅子下麵,這一路她把自己弄得非常狼狽。
三天後,火車到站。
她想去給幹媽打電話讓幹媽派人來接自己。
還沒走出火車站,就被人喊住。
轉過身,就看到那個來接自己的男人正站在自己身後不遠處。
見到男人李秋月很高興,跟見到血脈至親似的,上前就是一頓哭訴說自己火車上這三天過得多麼辛苦受了多少罪。
男人安慰她幾句,帶她離開火車站上了一輛來接他們的小汽車。
坐上小汽車後,李秋月突然想到一件事。
她在火車上折騰這三天,狼狽成這樣,男人是怎麼認出她的?
要知道,她身上的衣服已經髒得變了個顏色,臉上也很髒,狼狽的跟叫花子沒兩樣,她爸都不一定認得出她。
這個男人是怎麼認出她的?
除非,他一直盯著自己。
想到這,李秋月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對未來突然充滿了恐慌。
來找幹媽,真的是一個正確的決定嗎?
*
李秋月的遭遇,許靜書一無所知。
對她的處境,也一無所知。
許靜書也並不想知道。
那天,她跟霍青岩聊完,他就去找了袁隊。
袁隊告訴了霍青岩一件事。
然後,他們就放棄了給李秋月找麻煩的決定。
讓她跟那個男人離開。
袁隊說,李秋月是上麵有人點名要的,讓他們不想惹麻煩的話就什麼都別做。
他們不想惹麻煩。
更何況,她還答應過趙從軍。
隻是她沒想到,李秋月這麼狠,竟然在走之前找人一把火燒了李小紅婆家。
雖然人沒事,但家裏房子糧食都被一把火給燒沒了。
要不怎麼說最毒婦人心呢?
不過這些都跟她沒關係。
許靜書現在日常做的,就是種藥材。
她在山裏開了兩塊地種植藥材,隔三差五帶著狗子進山轉轉。
村裏人知道她經常進山摘野菜野蘑菇,也沒多想。
也就沒人知道,她悄悄種藥材去賣錢這件事。
偶爾有人問她為什麼老往山裏跑?
她就說,“挖點草藥,平時用得著。”
她挖的那些草藥都是大家認識的,治療發燒拉肚子不小心受點不重的傷都能用。
久而久之,去找她求藥的人多了起來。
她就成了大隊的赤腳醫生,誰家有點頭疼腦熱都來找她看。
她不光會配藥,還會給人把脈針灸。
問她,就說是從書裏學的。
一傳十十傳百,她看書自學成赤腳醫生的消息傳出去,她名聲又火了一波,都誇她是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