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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許秀祖上前就說，“恭喜發財，大堂哥紅包拿來。”
許靜書被氣笑了，摁住自家大哥那準備往外掏紅包的動作，對許秀祖說，“錯了哦，我們同輩間不用給壓歲錢。你爸媽是長輩，得他們給我們發壓歲錢。”
“你們都這麼大了哪能……”一聽要往外掏錢許三嬸趕緊說。
“爺剛才還說，隻要沒結婚就能收壓歲錢。三叔三嬸你們準備給我們一人發多少壓歲錢？恭喜發財，紅包拿來。我好期待三叔三嬸的壓歲錢呢！”知道他們沒打算給，許靜書偏要把他們臉皮撕下來，手心朝上問他們要。
三嬸支支吾吾眼神閃躲，三叔氣得狠狠瞪她一眼然後找了個借口說腿不舒服就讓三嬸扶著他回去了。
攪屎棍一走，許靜書就不攔著大哥給堂兄妹發壓歲錢了。
就連三叔家的秀祖也沒落下，二老知道她是故意氣老三兩口子，也沒說什麼，誰讓他們先把人給得罪死了。
回到家，大哥另外給小弟小妹發了壓歲錢。
許靜書作為執掌財政大權的人，也給一人發了個紅包，雙份紅包可把許小弟給樂壞了。
接著就是守歲，他們三湊一塊玩紙牌到半夜才睡。
“給，大哥給你們準備的禮物。”
大年初一，吃過早飯，許大哥從屋裏拿出兩包東西遞給他們。
“謝謝大哥。”姐弟倆笑眯眯地跟大哥說謝謝。
拆開那包東西，兩人都是鞋。
許靜書的是皮鞋，裏麵還有厚厚的毛，皮很軟，一看就知道穿上肯定暖和又舒服。
“哇，大哥我愛死你了，麼麼麼。”許小弟抱著自己的波鞋，高興地在原地轉圈圈，這鞋也太酷了。
他上回去市裏參加比賽看到別人穿，回來跟大哥說了一嘴，大哥竟然就給他買回當新年禮物，這是什麼神仙大哥？
“滾滾滾，弄得我一臉口水。”許大哥嘴上嫌棄他，臉上笑容卻越發燦爛。
跟著，許靜書也進屋拿出兩包東西一人一個，“這是我送你們的新年禮物。”
兄弟倆都迫不及待地拆開，許大哥那包是一件藏青色的棉衣，還有一雙皮手套，一條圍巾。
許小弟的則是軍綠色的棉衣，一隻鋼筆，還有一個厚厚的本子。
她這禮物都送到心坎上，許大哥和許小弟都特別高興。
“我也有禮物。”許小弟蹬蹬蹬跑回屋裏，再出來時手背在背後，讓他們閉上眼睛他喊睜開才睜開。
他們配合地閉上眼睛，等他喊睜開才睜開。
睜開眼睛，看到他送的禮物，兄妹倆都傻眼了。
他們眼前，是兩頂軍綠色的毛線帽。
送帽子沒毛病，偏偏是綠帽子。
“噗，哈哈哈……”見他們麵麵相覷，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說什麼的傻樣子，許小弟樂得捧腹大笑。
笑夠了他才說，“這帽子是兩麵戴雙用的，你看這有個扣子，扣上是帽子，解開扣子可以當圍脖。”
許小弟親自演示了一遍，把綠帽子反過來那麵黑色當帽子戴頭上，軍綠色這邊就用來當圍脖戴脖子上。
“就你皮，要不是今天大年初一，你剛才就挨揍了。”許大哥笑罵道。
“嘿嘿，我這叫欲揚先抑，有了綠帽子當對比，我這份禮物你們不要太滿意哦。”許小弟洋洋得意地說。
許靜書點頭，倒也是，隻要不是綠帽子，綠圍脖她完全能接受。
她回屋忽然發現枕頭下麵露出個紅色的邊邊。
拿開枕頭發現是個紅紙包，裏麵是幾張大團結。
還有一張紙，上麵寫著：媳婦兒，新年快樂！
他什麼時候把這東西放在自己枕頭下麵的？
*
正月初二外嫁女回娘家拜年。
小時候許家三兄妹會在這天陪王蘭英回姥姥家，現在則是不用了。
快晌午的時候，許秀慶跑來家裏說，“秀軍哥，秀城哥，姐，小姑一家回來了，爺奶讓你們過去吃飯。”
過會兒，許家三兄妹和許秀慶一塊去了老宅。
這才剛進門，就聽到小姑許桂花在說許小草，“小草不是大姑說你，你出去打聽打聽，誰家嫁出去的閨女還住娘家的？你倒是紅光滿麵，可你想過家裏其他人嗎？外麵人背地裏說得不知道多難聽呢！”
“小草你來給我搭把手。”二嬸黑著臉喊了一嗓子。
許小草慘白著一張臉趕緊出去。
許桂花還不滿意地跟許二叔抱怨，“二哥，你看看二嫂，她對我什麼態度？我說錯什麼了？我說這些還不是為了小草好，她是我親侄女我還能害她？”
“她也沒說啥，你別那麼較真。”許二叔也不高興聽人這麼說自己親閨女，但這大過年的也不好說什麼。
許桂花可不覺得自己說錯了什麼，哼了一聲說，“她要沒說什麼，咱爸媽能氣得不認三哥三嫂？二哥，不是我說你，你這脾氣真的得改改，三哥可是你親兄弟。為了個外人，不認自己親兄弟你怎麼想的？”
剛進門的許家三兄妹，就聽到這番話。
許靜書還看到二嬸黑著一張臉，一旁的許小草在悄悄抹眼淚。
堂屋裏，許桂花還沒說完，一會兒說許二叔脾氣得改，一會兒說許小草太嬌氣，就連還沒露麵的許家三兄妹都被她嘰裏呱啦地給說了一通。
被點到名的許家三兄妹：……
“爺奶，我們來了。”許小弟大聲喊了聲爺奶就進堂屋，挨個喊了一圈人。
許靜書和許大哥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底看到了無奈。
他們跟上去也挨個喊了一遍人。
許桂花審視的眼神在三兄妹身上轉了一圈，酸溜溜地說，“喲，你們這日子過得真不錯，身上這棉衣都是新的吧？爸媽，你們二老活到這把年紀穿過幾件新衣裳？這人啊，得有良心不能忘本，掙了兩個錢就飄了可要不得。秀軍你們說小姑說得對不對？”
“對，小姑說得太對了。”許小弟聲音清脆地應了聲。
許桂花滿意地看了這個侄子一眼，心說倒是還有個懂事的。
她剛要張嘴說點什麼，就聽許小弟問她，“小姑，你跟姑父給爺奶買了啥好東西回來？讓我們瞧瞧唄！你跟我小姑夫都是紡織廠的工人。我聽說紡織廠的工人福利待遇可好了，工資高，逢年過節還發獎勵。”
“你腳上穿這雙小皮鞋得二十多塊錢吧？看著就很舒服，爺奶年紀大了就喜歡穿這種舒服的鞋子。小姑你還記得咱爺奶穿多大號的鞋不？”許小弟一臉無辜地問許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