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黃金和一封信

傍晚時,兩個大包小包風塵仆仆的男女操著一口外鄉口音,來到了許靜書昨天來過的那個小院外頭。

男人三十來歲身材高大皮膚黝黑,臉上長了一個大痦子,這會兒手裏拿著一張紙條過去敲門。

門敲了兩下,老頭出來打開門看到門外大包小包的兩口子,就問,“你們找誰?”

“大爺,這個地址是這兒不?”男人把一張皺巴巴的紙條遞過去。

老頭看了看說,“是這兒,你們有啥事?”

“大爺你認識朱大同不?”男人趕緊又問。

“我就是朱大同,你找我有啥事?”老頭,也就是朱大爺就說。

男人一聽他就是自己要找的朱大同,激動得一把抱住他,“表舅我可算找到你了,我找得你好苦啊!”

朱大爺被這一聲表舅給整懵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

“等等,你為啥叫我表舅?你誰啊?”朱大爺把人推開就問。

“我是大牛啊,小時候你還抱過我呢,我奶讓我來的。她最近做夢老夢到你過得不好,非讓我來看看你過得好她才安心。”這個自稱是大牛的男人其實就是霍青岩假扮的,他憑借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成功登堂入室,成了朱大爺的表外甥。

朱大爺還挺高興,拉著“表外甥”一個勁的問他家裏情況。

霍青岩撒謊騙人那是一套一套的,沒多大一會兒工夫,朱大爺都把他當親兒子看。

“今兒個咱們舅甥可得好好喝幾杯,媳婦兒你趕緊去廚房弄幾個菜。就用咱帶來的東西做,讓表舅嚐嚐咱奶自己做的熏魚。”霍青岩趾高氣昂的喊完,就跟朱大爺說,“這熏魚可是我奶專門讓給表舅你帶的,她說你打小就愛吃這一口。”

朱大爺感動得老淚縱橫,這下是真的沒懷疑了。

飯桌上,幾杯白酒下肚,霍青岩就開始忽悠套話了。

“表舅,你一個人在這兒太孤單了,不然你跟我去我家住段時間,我家裏人都可想你了。”

朱大爺擺手,說,“不去不去,我哪兒都不去,就守著這兒過。”

“沒讓你去了就不回來,就去住一段時間,反正你自己在家也沒啥事。”霍青岩繼續勸。

無論他怎麼勸,朱大爺都是搖頭,說這兒離不開他。

霍青岩一邊給他倒酒,一邊不在意的說,“有啥離不開的?房子在這放著又不會長腿跑了。”

“不成不成,我走了出事咋辦?”朱大爺喝得有點多了,說話都有點嘴瓢。

“表舅你又糊弄我,自個兒家的小院能出啥事?”見火候差不多了,霍青岩的問題也慢慢的由淺到深。

喝多了的朱大爺就跟個話簍子似的,被霍青岩一忽悠,問啥說啥,“你別……別瞧不起我這小院,我發財就靠它了。”

“你忽悠誰呢?就這麼個小破院能值幾個錢?”霍青岩一臉的懷疑。

朱大爺見他懷疑立馬拉著他去自己住那屋,一邊打著酒嗝一邊說,“就這屋,我就把這屋借給別人用用,你知道人家給我多少錢嗎?嘿嘿嘿……說出來嚇死你。”

霍青岩扭頭朝許靜書投去個眼神,那意思:你看,哥沒騙你吧!線索是不是送上門了?

對上他那眼神的許靜書指了指朱大爺,意思:繼續,別瞎嘚瑟。

他朝她一挑眉,那意思:記得你答應我的事。

然後繼續忽悠喝醉的朱大爺。

朱大爺喝多了嘴巴就沒個把門的,啥都往外說這個還是霍青岩的兄弟跟周圍的老鄰居打聽出來的。

這老頭自己越知道自己有這麼個毛病,這一般也不咋出去跟人喝酒,都是自己買點酒回家自己一個人喝。

這能難倒霍青岩嗎?

必須不能。

他眼珠子一轉,不就想出個光明正大進他家還能把他灌醉的法子。

“表舅,那你能找關係給我安排個工作不?我有了工作回頭還能常來看你陪你喝酒,你要生個病我還能伺候你。”霍青岩沒問人家給他多少錢,而是一臉諂媚的想讓他給自己弄個工作。

朱大爺一聽他說要伺候自己,心裏那叫一個高興。

這人一高興嘴就更沒個把門的,拍著胸脯就說,“沒問題,包在我身上!我上頭有人,革委會的管科長知道嗎?那是我老戰友的兒子,這次把小院借給他還給我不少錢。”

果然是他。

霍青岩和許靜書對視一眼,發現對方都沒任何驚訝的表情。

顯然,他們都早有預料。

“真的假的?表舅你不會是喝多了糊弄我吧?人家可是革委會的大科長,還能認識咱們這種平頭老百姓?”霍青岩繼續忽悠套話。

“你不信我是吧?好,我就讓你小子長長見識。”朱大爺拽著霍青岩就去自家小院後頭,指著一顆樹下頭說,“給我挖。”

霍青岩接過許靜書遞過來的鐵鏟就開始挖。

挖了大概五十公分左右,碰到個東西。

他把挖出來的東西拿出來,是個木匣子。

“這可是寶……寶貝……”朱大爺說著說著就沒音了,一看,抱著個籮筐睡著了。

木匣子上有個小鎖,霍青岩從口袋裏掏出一小段鐵絲伸進鎖眼裏捅了幾下,那鎖就開了。

打開木匣子看清裏麵的東西,兩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隻見匣子裏裝著的竟然是小黃魚,有十幾根這麼多,還有一些其他的金銀首飾,最下麵還有兩封信。

拆開信一看,兩人更震驚了。

因為這封信裏,出現了一個誰都想不到的名字。

許建國。

許靜書那因救人去世的爸爸。

“他認識我爸?”許靜書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自己爸爸的名字,震驚過後,趕緊繼續往下看。

越往下看,她的臉色越難看。

信中內容,是讓朱大爺想辦法弄死紅星公社第三生產大隊一個叫許建國的人。

那些小黃魚都是謝禮。

她爸果然不是意外身亡。

許靜書覺得天旋地轉,腦子一片空白。

信裏還提到了另一個人的名字,管磊。

“管磊是誰?”許靜書眼眶通紅,盯著那封信問霍青岩。

霍青岩把信折起來放進自己口袋,說,“革委會財務科科長,就叫管磊。”

“我要弄死他。”她爸爸真的是被人害死的。

方萍沒騙她,她要把害她爸的人全弄死,給她爸報仇。

霍青岩能理解她此刻的心情,他跟她一樣也經曆過這種親人被殘害的痛苦。

他什麼都沒說,隻是默默的陪著她,借出自己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