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點到名的大山是個二十多歲,黑黑壯壯的男人,他不知道秀軍為什麼突然問他去年的事,但確實有這件事當時他們好幾個人一塊,他就點頭說自己還記得。
見他點頭,許大哥繼續問,“那你還記得我小弟當時傷到哪兒了嗎?”
“記得,屁股上劃傷了這麼長一道口子,流了不少血。好家夥,可把我們幾個給嚇壞了。”這事大山記得特清楚,當時他們還笑話秀城毛還沒長齊屁股蛋先毀容了。
“當時小弟穿的就是這條褲衩,屁股上那條裂縫還是我給他縫上的,還有洗不掉的血跡。不信的話你們可以拿褲衩上的針腳線跟我家被子上的針腳線比對一下。”為了證明親妹妹的清白,許大哥把親弟弟賣了個底朝天。
一旁的許小弟很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親哥啊!
他的一世英名,他的威望,全毀了。
委屈,想哭!
他現在夾緊腿假裝自己是沒有鳥兒的妹妹還來得及嗎?
“啊,說到這個我想起來了,前些天我路過河邊看到秀城小子下河洗澡,他穿的就這條褲衩。”說話那男人一拍手,很肯定的說,“絕對沒錯,就是這個花色。”
緊跟著,許小弟的小夥伴也跳出來說確實見過許小弟穿這個花褲衩。
“你們在哪見過?”許小弟瞪大眼睛詫異的問。
“老大你褲衩邊露出來了,我們都看到了。”
“我看到老大穿著花褲衩下河捉魚。”
“上回老大褲子破了,露出穿著花褲衩的屁股。”
……
說著說著,許小弟的一群小夥伴就開始掰手指頭比誰看到老大穿花褲衩的次數最多。
當時許小弟的表情簡直想原地去世。
敢情他一直以為自己瞞得很好的事所有人都知道,就他不知道還沾沾自喜的覺得沒人發現自己的秘密。
越想許小弟越崩潰,尷尬得分分鍾想死個千兒八百回。
“成,這件事既然證明了靜書丫頭的清白,那我傍晚就把全生產大隊的人都喊過來,跟大家把這件事說清楚。”證明褲衩不是許靜書的,那接下來就要開會公開澄清她的清白。
大隊長這話大多數人都讚同,但還有一部分人有意見,“褲衩不是她的隻能證明她跟霍青岩沒好上,那她跟其他男人的那些事兒呢?那句老話咋說的,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她要清清白白,外麵為啥會有那麼多關於她和各種男人的傳言?”
這話說出來,還不少人點頭讚同。
“你們也說是傳言,能拿出證據嗎?”大隊長就問說這話的人。
那人搖頭,不服氣的說,“這種事哪那麼容易拿到證據?我又不是閑著沒事成天蹲在她家窗戶下麵偷聽。”
“沒證據你說這些有啥用?公安查案也得講究證據,無憑無據就聽外麵的傳言就當真,那要公安幹啥?要我們國家的法律幹啥?”大隊長態度很剛很強硬的把話給堵回去。
“話不能這麼說,不是真的為啥大家都說她做了那種事?大隊長你不能包庇她。”另一個三十多歲尖嘴猴腮的男人就說。
這回,許大哥沒等大隊長開口就先一步說道,“大強叔,你去年被舉報說偷公家東西,好多人都信了說是你幹的,你當時咋說的來著?要不是大隊長堅持要用證據說話,後來找到是一窩子老鼠把東西給偷窩裏藏起來了,你現在還能站在說這些話嗎?”
“這次的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有人故意散播謠言害我小妹,現在證據都擺在眼前,還非要往她身上潑髒水的人到底存的什麼心思長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要是誰覺得證據不足,那我們就報公安,讓公安來查。”許大哥的耐心似乎到了盡頭,沒跟人吵,而是直接提出報公安的辦法。
本來還想胡攪蠻纏再說點話往許靜書身上潑髒水的許三嬸,嘴巴都張開了,話到了嘴邊又硬生生的咽回去。
‘公安’這兩個字,讓她打了個寒顫。
前幾天被公安帶走的心理陰影還在,想到公安問的那件事,她心裏就覺得恐慌。
那件事真要被公安查出來,她就完了。
想到這,她就閉上嘴。
要收拾許靜書這小賤人以後有的是機會,沒必要把自己給搭進去。
“別報公安,我們就是說兩句,大夥兒都相信靜書丫頭的清白,你們說對不對?”一聽說報公安,大夥兒就不敢再說什麼了,回頭真被公安來查他們,那就丟臉丟大方了。
大隊長也說,“那成,這件事就這麼定了。晚點我開會把事情跟全生產大隊的人說清楚,你們回頭都去。”
“謝謝大隊長,勞煩大隊長為我們家的事操心了。”許家三兄妹都跟大隊長道謝。
事情到這兒,基本上解決了。
現在隻等著大隊長開會,還許靜書一個公道就結束了。
就在大隊長等人準備離開的時候,許靜書突然對許三嬸說,“三嬸,你沒什麼話想跟我說嗎?”
“我跟你有啥好說的?”許三嬸邊說還邊翻了個白眼,一臉的輕蔑。
聽到對話的大隊長等人停下腳步,朝許靜書看去。
許靜書苦笑一聲,道,“三嬸剛才那樣不遺餘力的往我身上潑髒水,用難聽的話罵我,還不惜偷走小弟的褲衩偽造成證據,送給陌生男人借此來害我清白……現在證據確鑿,三嬸難道不該跟我道歉?”
“什麼叫我往你身上潑髒水我害你清白啊?這話可不能亂說。我這人就是心直口快,說話有點不好聽。但我沒有害你,那都是誤會,我是你親嬸嬸,害了你的清白對我有什麼好處?”許三嬸打定主意死不認賬,料定了許靜書兄妹拿她沒轍。
誰讓自己是他們的親嬸嬸,是長輩呢!
想到這,許三嬸心裏還有點得意。
“哇,哇,哇,嬸子你一把年紀怎麼還這麼不要臉?剛才你可是親口承認了,現在翻臉不認賬,你這是把大夥兒都當傻子啊?”霍青岩表情誇張的大聲嚷嚷起來,他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這老娘們兒幹的醜事。
哼,敢欺負他恩人,當他是死的?
一心惦記著要幫恩人出氣的霍青岩,壓根沒想過,別人都不知道他跟許靜書私下的糾葛,怎麼給他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