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湊到了竇黎明的麵前,上下打量著他。
三十出頭的年紀,古銅色的皮膚,棱角分明的輪廓,刀削般的五官,皮膚很是細致,連毛孔都看不到。
怎麼保養的這人?
竇黎明見她眼中沒有敵意,周身的淩氣收起了一些。
季雨歌還傻乎乎的問:“你是傳說中的竇黎明,很厲害的那個?”
竇黎明:“……”
他詫異了一下,隨即冷肅的臉融化了一些,“玉琅王妃謬讚了。”
竇黎明知道有不少人在背後議論他,可是當麵說這話的,她倒是唯一一人,一時間對這位玉琅王妃多了幾分好奇。
他時常見到季太傅,玉琅王妃眉眼間和季太傅倒是有幾分相似。
隻是卻沒有季太傅身上的沉穩,不過這也不難理解,畢竟玉琅王妃還年輕,之前又身患腿疾,沒出過門,現在好了,活潑一些也正常。
季雨歌盯著他看,想什麼就直接說了:“你是怎麼保養的啊?”
竇黎明:“……”
林墨池聽不下去了,一把將她扯到身後,警告的瞪了她一眼,“不得無禮。”
“我怎麼無禮了?”
她不就是看看嗎,長得這麼好看還不讓人看啊!
林墨池捏著她的手加重了力道,季雨歌毫不示弱的踩中了他的腳。
兩個人互相較量,誰都不服誰!
竇黎明能夠感覺到季雨歌隻是單純的好奇,並不是冒犯或者是刻意的接近,所以並不生氣:“玉琅王言重了,王妃隻不過是問了一句常人都好奇的話,又有什麼錯呢?”
被林墨池扯到身後的季雨歌一聽,又跳了出來,好不容易才甩開林墨池的手。
“你看人家都沒生氣,你生什麼氣,倒顯得人家小氣似的。”
林墨池磨牙:“你給我閉嘴。”
“我就不。”
林墨池:“……”
他恨不得將她的嘴縫上,季雨歌卻一點都不怕他,“竇大人,你別理他,他就是規矩太多,我沒什麼事,您先忙您的。”
竇黎明嘴角的笑抖了抖,滿朝文武會叫他一聲大人的屈指可數,就衝著這一聲大人,竇黎明也決定不跟她計較。
他還特別有禮貌的問了一句:“……那我忙了?”
季雨歌也痛快,“好說好說,您忙您的。”
眾人:“……”
竇黎明笑了笑,轉身卻是另外一副閻王嘴臉,“來人,將玉琊王府的人全都帶過來。”
“是。”
窗外響起一致的聲音,聽的人一震。
季雨歌跟著抖了抖,越發覺得他很厲害,很有男人味,比那些真正的男人好多了,主要是他看著雖然凶,可是眉眼間還是很善良的。
真搞不懂為什麼其他人提起他來那麼害怕,明明人家很和善的。
林墨池氣的想要一走了之,可是又不能走,隻能立在一旁生悶氣。
王府裏所有的人都被帶到了前院,就連劉太醫和他身邊的醫助也被帶了過來,所有人整整齊齊的站了七排。
竇黎明站在台階上,目光一掃,其他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季雨歌遠遠的看著點著腳尖,恨不得給他鼓掌:“竇大人真是好有威風啊。”
林墨池陰惻惻地說:“當然威風了,他可是曾經憑一己之力殺入敵軍,並且全身而退的人。”
即便是林墨池不太喜歡竇黎明,也不得不承認他很厲害。
況且他出自江湖,和朝廷裏其他人不一樣,他們或許有功利心,可是他一心都隻有父皇一個人,這一點也著實令人敬佩。
他要是沒點震懾力,父皇怎麼可能將宮裏的人手都交給他來掌管,如果他不是太監的話,說不定羽林軍統領的位置都是他的。
“他這麼厲害啊?”
崔文芸早就想問了,“表妹你怎麼突然對竇公公如此好奇呀,剛剛你真是嚇死我了。”
“我做什麼了?”怎麼嚇死她了?
“你剛剛那麼跟竇公公說話,滿宮上下沒有人敢跟他那麼說話的,即便是我,有的時候見到他都會有些打怵呢。”
季雨歌狐疑的看了她一眼,“表姐哪有你說的那麼嚴重,他隻不過是長得凶了一點兒,但我覺得還是很好說話的,沒有不講理,外界的傳言多半都是假的,肯定是有人嫉妒他,故意傳出話來誹謗他的那些人,真是太可惡了。”
崔文芸:“……”
林墨池直接翻了個白眼,覺得她腦子有問題。
林晟淵則是勾了勾嘴角,強忍住了笑意:“恐怕整個皇城如此看待竇公公的,也就隻有玉琅王妃一個人了。”
季雨歌反應過來,糾結道:“他真的有外麵說的那麼凶殘嗎?”
林晟淵笑著微微晗首,算是認同了她的說法。
竇黎明做的事情怕是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有些手段即便是他聽了都後背發涼,更不用說身臨其境的人了,隻能說滿朝文武,這位是最可怕的存在。
偏偏他又很有原則,隻對父皇忠心,要不然,奸臣佞臣的帽子怕是跑不了了。
近幾年,他的名聲越來越不好,是否真的是有人刻意為之呢?
竇黎明不偏不向,從林晟淵的角度覺得對方是不錯的,如果外麵的傳言是有人故意為之的話……
林墨池也在想此事,竇黎明樹大招風,卻無形之中幫父皇解決了很多麻煩事,若是他倒了,獲利的會是誰?
“啊……”滿院子響起了此起彼伏的求饒聲,三寸寬的梃杖打下去,立刻見血。
為首的竇黎明紋絲未動,清風吹過隻是吹起了兩邊頭發絲,並沒有吹動他的表情。
堅如磐石,厲害了!
林墨池湊到季雨歌旁邊,撞了撞她的肩膀,季雨歌一時不察,險些摔倒,林墨池緊忙扶了一把,嫌棄的說:“丟人。”
“你才丟人呢,再說我丟你的人了?”
“你可不就丟本王的人了?”
“……”
太子和太子妃歪著腦袋看著二人,眼裏說不盡的羨慕,若是太子(太子妃)能像他(她)一些就好了。
兩個人吵架快,結束的也快,林墨池說道:“現在明白了吧?”
季雨歌本能的點頭,想到了什麼嫌棄的看了他一眼:“我明白什麼了,還有別這樣在我旁邊,我不想跟你說話。”
“本王愛站在哪裏就站在哪裏,你管不著。”
季雨歌就往旁邊移了兩步,跟他拉開了距離。
林晟淵怕兩個人引起竇黎明的注意,勸說道:“玉琅王妃,你和二弟是不是吵架了,不如說出來讓本宮給你們評評理,若是他的錯的話,本宮定不饒他。”
林墨池就陰惻惻地瞪著她,你敢說一個字試試?
季雨歌沒那麼無恥,床地間的事怎麼好說呢?
“沒什麼,就是單純看他不順眼。”
崔文芸抹著帕子,淺笑出聲,又覺得這樣做不太好,隻能忍了回去。
林晟淵哈哈大笑,“那本宮就沒辦法了。”
兩人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又很快移開了視線。
季雨歌輕哼了一聲,突然被院子裏的一道身影所吸引。
就在此時,竇黎明也睜開了雙眼,抬手一指。
身旁的侍衛如狼似虎一般朝著那人而去。
竇黎明指著的是一位小丫鬟,丫鬟見到侍衛,目光一頓,全然沒有之前瑟瑟發抖的神態,她抬手按住了袖子袖子裏麵的暗器,射出了三枚鋼針。
兩名侍衛一看,側身躲開。
另外一枚鋼針則是衝著竇黎明而去的,隻見他紋絲未動,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睜開,隨手一捏鋼針被他捏在手裏。
就好像是小丫鬟的性命,也被他輕輕鬆鬆的捏在手心裏一樣。
“帥氣。”季雨歌高興的揮舞著小拳頭,正想叫好,就被林墨池給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