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竇黎明已經看到了她，神情不由得一漾。
一抬眼又恢複了冷血無情的樣子：“帶下去，大-刑-伺-候。”
“是。”
小丫鬟的掙紮在侍衛的眼裏不算什麼，直接塞上帕子，帶走。
“這個時候添什麼亂？”林墨池壓住了她，姿勢頗為曖昧，不等季雨歌反抗，他壓低了聲音說，“你要是再敢亂來，本王讓你三天都下不來床。”
季雨歌自然是不服的，可是想起雙方的體力懸殊，隻好忍了下來。
【狗男人好像欺負我，沒門，回去我就讓你嚐嚐不舉神藥的滋味。】
“……”林墨池恰好聽到了這句，捏著她的手不由得一鬆。
林晟淵的耳力不錯，即便林墨池壓低了聲音，還是聽到了不少，不知為何，在聽到林墨池的威脅之後，他竟然有些不太高興。
崔文芸心細如發，察覺到太子盯著表妹看，以為他生氣了，“太子，表妹其實不是故意搗亂的，她或許是真的覺得竇公公是個好人。”
這些話太子自然是不相信的，整個皇城的人誰不知道竇黎明的手段，即便是季太傅不將這些事情跟後宅的女子說，小道消息肯定也不少，沒道理一點兒都不知道。
更沒道理把竇黎明當作是好人。
他長得像是好人嗎？
“竇黎明是父皇身邊的人，脾氣又是冷酷無情的，滿朝文武都不敢招惹他，他發起火來後果難以想象，即便是本宮，有的時候也要對他禮讓三分，你若是有空還是提一點提一點她，切記不要惹惱了竇公公。”
崔文芸重重的點頭：“臣妾會告訴表妹的。”
很快，院子裏的人就審問好了，可疑的人帶走，剩下的竇黎明不打算管。
竇黎明最後才看向劉太醫，詢問起治病的過程。
劉太醫知道對方的厲害，又見了全場，這會兒腿肚子都在打軟，自然是竇黎明問什麼他說什麼，有的時候甚至不問自答。
劉太醫著重推崇了一下季雨歌，畢竟在玉琊王的傷勢上，對方出力比自己出的要多，不說是她第一個發現玉琊王中毒，就連剃骨消毒也是她，甚至解毒方子都是她想出來的。
劉太醫倒是想要霸占這份功勞，可是他也得敢啊。
竇黎明很滿意他的回答，麵上卻嚴肅的像是雕塑：“皇上命你盡心照顧玉琊王，在玉琊王沒有脫離危險之前，你要留在這裏，若是玉琊王再出點什麼事兒，怕是要換個地方跟你談談了。”
劉太醫打了個冷戰，他知道自己的小命和玉琊王栓到了一起，隻有玉琊王好起來，他才能夠保住性命，於是他連連點頭表示明白，他一定會好好的照顧玉琊王。
竇黎明對劉太醫的話是相信的，隻是對於玉琅王妃的醫術卻表示無疑。
他走了過來。
除了季雨歌以外，其他三人都打起了精神，崔文芸更是往林晟淵的身後躲了躲，有些害怕地抓住了林晟淵的衣角。
林晟淵回頭朝著她安撫地笑了笑，其實他也有些緊張。
林墨池並不害怕竇黎明，隻是出於他的身份給予尊重，對於季雨歌，他也隻能心裏祈禱她可別再亂說話了。
然而事情總是事與願違。
季雨歌提著裙擺，笑嘻嘻的往前湊了湊：“竇大人，你是不是找到下毒的人了，有沒有問清楚是怎麼下毒的，還有下毒的時候，玉琊王有沒有察覺得到？”
竇黎明的話還沒說出來，就被季雨歌接連的幾個問題給打懵了，一時間忘記自己要問什麼了。
等反應過來之後，幹笑了一聲，身上的淩厲之氣消散了幾分。
“可疑的人已經抓到，至於到底是誰下的毒手，還要審問之後才能知道。”
季雨歌有些失望，她還以為現在就能夠把下毒的人揪出來，對方能夠想出這麼惡毒的辦法來下毒，說不定是個用毒高手，要是有機會她還想見識見識呢。
說不定彼此還能交流一下心得。
林墨池：“……”
弄了半天，她是想要交流下毒的心得。
林墨池還記得她在金安寺對一株毒草視若珍寶，廖管家也說，她偷偷的和外麵的醫館買了一些毒草，莫非她真的對毒一類的東西感興趣？
林墨池覺得她的愛好還真是太獨特了。
被叫了大人，竇黎明的心情很不錯。
“玉琅王妃，剛剛劉太醫說玉琊王的傷是你診斷出來的，就連解毒的藥方也都是你提供的，可是在下並未聽說玉琅王妃懂得醫術，不知道王妃可否解釋一下。”
季雨歌打起了精神，眼睛滴溜溜的亂轉，她早就已經想好了一套解釋的詞語。
“咳咳……其實這件事兒說來話長。”
竇黎明：“……”
他正要提醒對方長話短說，季雨歌這邊已經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
要說學醫要從她小時候開始，自從她的雙腿廢了之後，家裏人就一直給她找大夫，宮裏的太醫基本都看了一個遍，甚至是偏遠一些的神醫也都找了。
這些年，為了她的腿全家沒少費力，也收集了不少醫書。
她閑來無事的時候就會看醫書，看的多了就記到了腦子裏，然後就無師自通了，因為她的腿沒有知覺，就想著用針灸來刺激，久而久之就懂得紮針了。
曾經她想過用以毒攻毒的辦法治療自己的腿，所以對毒物一係列的東西都很有興趣，對解毒也有自己的心得。
季雨歌說的長篇大論，主要的卻都解釋的十分的明白。
竇黎明皺眉，就算是看的醫書多了，應該也不會達到這種程度吧，剛剛劉太醫話裏話外的意思，對方的醫術已經超過了他。
要知道劉太醫在太醫院的地位，可是僅次於約孫院正的，有些方麵就連孫院正也比不上他，可是沒道理，玉琅王妃小小年紀，醫術就比劉太醫還厲害，難不成真的是天資聰穎？
崔文芸若有所思，別的事情都不知道，姑父收集醫書的事情她是知道的。
崔家是百年世家，家中有無數藏書裏麵也有不少醫書，為了治好表妹的腿，父親讓人將醫書全都抄了一遍，給姑父送了過去。
難道說表妹就是因為看了那些醫書，所以才會了醫術？
大家族家裏的藏書都很珍貴，沒準裏麵真的有珍貴的古籍秘方，可以讓人一躍千裏，就好比江湖上的武林秘籍一樣。
崔文芸眼睛眨了眨有些激動，有些欣慰的看向表妹，以前她就覺得表妹聰明，看來果然不假，表妹通過自己鑽研醫書都會醫術了，可不就是聰明嗎？
“據我所知，普通人要學習醫術少則五年，多則十年甚至是二十年，不知道王妃為何會比別人更快學會呢？”
“因為我聰明啊。”
竇黎明：“……”
他咽了咽口水說的：“王妃確實聰慧，隻是劉太醫說王妃會用刀，這些就連太醫院的太醫都未必掌握，您是如何知道的？”
這些可不是光靠書籍就可以學會的。
“我曾經看過一本醫書，是關於瘍醫的。”
瘍醫就是治療外傷的大夫，本朝的醫者多以內調為主，對於治療外傷有很多不足的地方，再者而言，中醫講究內調，所以瘍醫的地位很低下，不過在軍中瘍醫的地位卻很高。
竇黎明了然的點了點頭，可心中還是有些不太相信。
他審案斷案多年，對方是否有隱瞞，他一眼就可以看得出來，哪怕是玉琅王妃掩藏的很好，他依舊可以發現她竟然是隱藏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