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陌離自然極為配合地說了一句,神情也顯得十分認真,道:“好,我答應你,絕對不會輕易食言。”
既然是演給別人的濃情戲碼,不把它演得出色、讓人信服,怎麼對得起相王爺和璟冉郡主的傾情演繹,怎麼對得起自己今後會比他們輝煌百倍的人生?
相王爺的臉上雖然帶著笑容,但他的心裏卻是極為厭惡自己的偽裝,正是有了這樣的經曆,他對於蕭陌離的印象又不禁差了一層,隻因為他知曉了偽裝的假象是多麼讓人惡心,明明很討厭他,卻還是要在別人麵前裝出一副很欣賞他的模樣,如此反差怎能讓他不惡心?
璟冉郡主卻並沒有相王爺這般的心思,她隻是透過這層極力掩飾的假象,暗暗地打量蕭陌離究竟會有什麼新的招數,然而她卻感覺到自己的手裏傳來了一陣暖意,她低下頭這才發覺自己的手被他輕輕牽起。
往常的蕭陌離當然不會如此,然而如今的他僅是一個精心編排好的假象,既然是假象,他就要完美地演好它,故而他牽起了她的手,道:“謝謝郡主的關心,我一輩子都不會忘的。”
他說著這句話,眼裏竟是無法輕易描述的柔情,這是他百試不爽的招數,就是因為他時不時流露出的真摯情意,蘭軒閣的美人們紛紛不受控製地淪陷其中,原本被蕭陌玉和老爺子掀起的風波也徹底化成了泡影,所以此時的他麵對她,也沒有任何猶豫地運用了這一招。
璟冉郡主會上鉤嗎?她會的,從來都沒有愛過人的她,盡管心裏對他還有諸多排斥,對自己也有極為清晰的設想,但她看到了這般柔情,也照樣還是會招架不住,尤其他的手實在太溫暖,或許是做的事情實在太多,讓他的手心生起了厚厚的繭,但這樣的手往往帶著濃濃的安全感,她也是一個渴望關懷的女子,麵對這些當然會心動。
於是,璟冉郡主似是無意識地對他笑了,笑得那麼依戀和滿足,儼然是真的愛上了這個人,這樣的反應落在所有人眼裏,竟都是覺得,相王爺這個乘龍快婿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相王爺自然不曾想過璟冉郡主竟會被蕭陌離故意流露出的柔情所淪陷,他的心裏雖然有著憤怒,但他的臉上仍是笑容,他給了她一個警告的眼神,道:“璟冉,別再讓阿離這般站著了,他風塵仆仆地趕過來,一定是很累的,你帶他到後麵的廂房休息片刻,待會兒本王再來找他商量要事。”
璟冉郡主這才有些如夢初醒,她趕緊掙脫了始終被蕭陌離牽起的手,道:“呀,多虧了父王提醒,否則璟冉不就耽誤了阿離休眠了嗎?父王說得不錯,阿離確實累了,應該快些去歇息的。阿離,璟冉這就帶你去吧。”
璟冉郡主的無拘無束是所有人都知曉的,瞧著蕭陌離雖然有些不願卻還是被她拉走的模樣,大家的心情都顯得說不出的喜悅,心裏紛紛開始盤算起了如何結識蕭陌離的念頭,如何才會距離平步青雲更近一步。
相王爺瞧著這一出,心情是百味雜陳的,但願自己的女兒不會被他完全蠱惑,畢竟她也是這一局裏最為重要的關鍵,若是她臨陣倒戈於他,那麼自己的計劃可就要徹底失敗了。
幸好,璟冉郡主並不是一個始終沉迷於美色之中的人,距離大廳越來越遠,寂靜的氛圍也越來越濃,這樣的環境讓她瞬間安寧下來,她的情緒也逐漸轉為冷靜,她收起了所有的笑容,轉過身看著他,道:“老老實實待在這裏,哪裏都不許動。”
蕭陌離的臉上依舊是帶著笑,他聽她這麼一說,倒也不覺得任何奇怪,不過他的語氣卻顯得有些委屈和難過,道:“郡主翻臉的速度可真是快啊。剛才還在廳裏上演了一出精彩絕倫的濃情戲碼,怎麼僅是一會兒功夫就變了態度?真是奇哉怪也。”
璟冉郡主卻是忍不住哼了一聲,道:“本來就是演給別人的一場戲,時間長時間短,並沒有太大的區別。而且你是一個危險的人,話也是說得太多、太好,如今是關鍵時期,本郡主可不能耽誤了父王的整個計劃。”
蕭陌離聽著這些,趕緊由衷地鼓起了掌,道:“郡主說得真是在理,我的確就是一個危險的人。然而,郡主明知我是這般危險,為何身邊竟不帶上幾個武功超群的侍女、侍衛保護,而是就這麼單獨和我待在一起?難道,郡主對我有了什麼別的奢望嗎?”
璟冉郡主沒想到他竟會這般反駁自己的話,更沒有想到他這般說竟完全將她的本來意思完全曲解,她的臉上不禁泛出了陣陣怒意,道:“蕭陌離,你放肆!”
蕭陌離看她生氣了,臉上的笑意絲毫不減,他提起腳步朝著璟冉郡主慢慢靠近,惹得她見狀趕緊往後退,然而他卻並沒有給她逃離自己的機會,僅是幾步上前便將她牢牢禁錮在了自己的懷裏,瞧她憤然抵抗著自己,卻是將她抱得更緊了,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郡主,放肆應該是這樣的,剛才的僅是零碎的皮毛,現在才是真正的肆無忌憚。郡主,你難道不喜歡嗎?”
璟冉郡主早已被如今的情形嚇壞了,她從來都不曾和男子有過這般親密的接觸,尤其他剛才在她的耳邊說話,薄唇有意無意地貼著她的耳垂,酥麻的觸感立即蔓延至了她的全身,這是完全都不曾有過的體會,故而原本極為冷靜的她立刻變了模樣,完完全全地陷入了恐慌裏。
蕭陌離是一個身處花叢許久的人,對於每一個女子,他都會有應對的特殊方法,若是對於如月,那就是給予她更多的包容,若是對於阮七娘,那就是給予她更多的柔情,若是對於其他美人,那就是給予她們更多的威懾,而對於眼前的璟冉郡主,他其實並不用多想什麼,因為太簡單了。
自作聰明的女子,蕭陌離並不是沒有見識過,沒有嚐到情愛滋味的女子,蕭陌離更是遇到了不計其數,兩者相加而成的璟冉郡主表麵上看起來十分精明,但她被相王爺包裹得實在太緊,也太容易有了自戀的心態。
不可一世,覺得自己很了不起,這就是璟冉郡主自認為的自己,然而蕭陌離卻並不是這般看待,瞧著自己還沒有多撩撥她的心弦,她的身體就已經完全出賣了自己,他就知道,她和其他女子並無任何區別。
於是,蕭陌離的舉動變得更加放肆,抱著她的手也開始變得極其不老實,撫摸著她的背脊,一路往下追尋,慢慢沿著她最為敏感的地方不斷引誘,一次次地挑戰著她的忍耐和極限。
璟冉郡主想要掙脫開他的束縛,卻發現自己的力度竟是如此微小,即使自己稍稍推開了他,卻又被他再次牢牢禁錮至了懷裏,感受著他在自己身上的那些放肆舉動,她不禁羞憤地哭了起來,道:“蕭陌離,你放開我!”
蕭陌離的動作似是停頓了片刻,當他的目光注視著她的時候,她隻覺得一種平生未曾有過的噬人陰冷瞬間湧入了她的心裏,她還沒有完全緩過神來,便聽得他悠悠地開了口,道:“你的父王都已經把你賣給了我,難道我不該好好享用一番?”
她不知該如何作答,呆愣在了原地,過了許久才輕輕地開了口,道:“你說得沒錯,父王是以我作為條件迫使你有些許的鬆懈,然而你卻並沒有他想象之中的那般容易受到影響,相反竟是完全掌握其中。”
蕭陌離聽了這話,淡淡地應了一聲,道:“你們確實低估了我,也確實高估了你們自己的能力。到底是誰在掌控誰,我想現在你應該明白到這一點了吧。所以,你該如何?”
這樣的問句自然很明顯,便是要璟冉郡主絕對屈服於自己,然而她也不是什麼一般的女子,她是郡主,本來就有見識過一些風浪,她知道自己注定無法逃脫,但她仍是選擇強硬地不屈服,她冷冷地看著他,道:“如果你真的傷害了我,父王一定不會輕易饒了你。除了讓你死,而且還要讓你死後都不得安生!你不是很在意你的蕭家嗎?既然你這顆棋子已經用得不太順手,索性眼不見為淨,讓你的蕭家和你一起陪葬!這樣,才算是真的消了我和父王的恨!”
明知自己弱小卻還要逞強,這樣的女子在蕭陌離看來就是一種愚蠢,他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道:“不得安生的人,到底會是誰,你還沒有完全意識到,怎能如此評斷這個人是我呢?難道,就不會是你的好父王?你要知道,我會如此放肆,往往更多的原因都是因為我還有後招。試想我是一個行事多麼謹慎的人,怎麼可能沒有如何打算地步入你們的陷阱裏呢?”
蕭陌離握著她臉頰的手變得極其冰冷,此時的臉上又浮現出他一貫的笑容,笑容越來越多,漸漸演變成了一種可怕的局麵,道:“不過,很可惜,不管接下去會是什麼結果,你都注定看不到了。璟冉郡主,我最後一次這般稱呼你,好好安睡吧,但願下一世的你能投胎至一戶好人家,不要被人無緣無故地當了棋子,別人也不會說你什麼好,相反還以為你受到了我的蠱惑,成功地反叛了他。他,可是會很生氣的。知道嗎?”